江隽离开之后,她独自在露台呆了许久,然后,她拨下了陆敬之的手机号码。
“你赢了,我没有办法眼睁睁地看着单衍出事……只要你能让单衍明天从警局里走出来,我愿意明天就跟你离开。”她的脸上没有任何的表情,说出的话犹如机械。
“好,明天上午九点我在机场的私人停机坪等你,在你我离开之前,我会让单衍平安无事。”陆敬之平静地道。
“再见。”
没有赘语,她直接结束了通话。
陆敬之也没有再打来,一切又恢复了平静。
她站在露台上喝光了剩下的所有红酒,最后倒在了酒店房间的沙发上。
这一晚她做了很美好的梦……
梦里她和单衍回到了十年以前,她和他在父亲不常住的别墅顶楼,她诉说着心事,而单衍静静地倾听。
顶楼种植的丁香花散发着幽幽的香味,风一吹,花瓣朝他们飘来,那么的静谧,美好。
……
翌日。
整理好宿醉后的自己,退了房,没想到会在酒店的门口遇到刚刚到来的清幽。
从清幽沉郁的表情,她已经知道,季思兮的孩子仍未找到。
她露出微笑。“你来送我?”
清幽看着她,眼睛迅速染红。“嫂子,你这样做……我哥一辈子都不会原谅我们的。”
她仰望今日的蓝天。“你看,今天的天气真好!”
谁能想到,天气预报说会下一周的雨,雨却居然在今日停了。
她想,老天这样的表现大概是在告诉她,她做出这样的决定是正确的。
清幽听懂了她的意思,走过来紧握住她的双臂。“好,撇开我哥不说,小希和小北你有想过吗?他们如果失去了妈妈,他们……”
“我知道……但未来二十年他们如果失去父亲,他们会更可怜。”她打断了清幽的话。
清幽无言以对,悲伤地摇着头,眼泪凝聚在眼眶。
她的眼睛同样涩痛,但她深吸了口气,不允许自己这样脆弱,伸手轻抱住清幽。“照顾好你哥,照顾好婆婆。”
清幽没再说话,但失声抽泣。
她决绝地推开了清幽,拦下了路边的一辆计程车。
她没有再去看后视镜里清幽的情况,因为她的视线也迅速被泪水模糊。
她坚毅地不想让陆敬之看到她脆弱的样子,不断地拭去脸上的泪水。
……
八点五十左右,她来到了h市国际机场的私人停机坪。
陆敬之站在自己的飞机前,西装革履的样子,英俊不凡,双手插在裤袋里,挺拔伟岸,从容不迫。
“看来是哭了,眼睛红成这样。”陆敬之率先开口。
她没有理会,冷淡地道,“我现在已经来了,且随时可以跟你搭乘飞机离开,你是否可以让警方撤销对单衍的指控?”
“当然,只是看到你现在的样子,我真的很心疼。”陆敬之深情地道。
她别开脸。“如果我等不到单衍平安无事的消息,我不会跟你离开。”
“我知道。” 陆敬之深邃的黑眸看着她。“原谅我用这样的办法去拥有你,因为你是我心底的第一道阳光。”
她没有回应。
陆敬之亦没有再多说,拿出手机,当着她的面打出电话。“让季思兮改变口供,同时提供单衍无罪的证据。”
她屏住呼吸,问道,“要多久我才能得到单衍平安无事的消息?”
陆敬之将手机收回兜里,平淡地道,“如果没有意外,今天上午单衍就能离开警局……因为我让人提供的证据,它足以证明单衍跟‘涉黑’的季思兮无关。”
想到单衍今天上午就可以离开警局,她露出开心的笑容。
陆敬之半眯起眼,审视着她此刻的样子。“你笑起来真好看。”
她即刻收敛了笑容,冷漠地对住陆敬之的目光。“你这样对待季思兮,你的心里真没有一点的难受吗?”
“没有。”
“那么你就是个冷血动物加禽兽!”她咬牙切齿地道,“她是你孩子的母亲,而且肚子里还怀着你的第二个孩子……”
陆敬之从容地笑道,“你搞错了,季思兮肚子里并没有怀着我的第二个孩子,这不过是引起上钩的话……”
她震惊地瞪圆双眸,“你――”
陆敬之勾起嘴角,“我知道对于你覃衍、顾清幽及苏沫你这样的人,最能利用的就是善良。”
“你简直是个混球!”她紧握双拳,恨不得此刻从包包里将单衍给她的那把手枪拿出来,朝陆敬之开上几枪。
陆敬之释然地耸耸肩,“我是混球,但你觉得季思兮和覃衍都是大好人吗?”
她气得咬牙切齿。
陆敬之沉稳地往下说道,“我告诉你,季思兮并不值得你的同情……我曾经跟你说过,她和我只是各取所需,我拥有她的身体,而她从我这里得到钱……所以,季思兮那么努力地想要生下我的孩子,不过是想要傍着我,她对我,可能从无感情。”
她强力辩说,“这怎么会,一个人对另一个人的感情是能看出来的……”
陆敬之俊逸的脸上露出嘲讽的笑容。“是吗?那只能说季思兮的演技高超了,就好像你也曾经在季思兮的眼睛里看到她对单衍的感情……”
“那是不同的……”
“没什么不同,她只是一个演员。”
她竟无言以对。
“我还可以告诉你,我安排季思兮去接近单衍,我是跟她达成交易的,所以是她自愿收我一大笔钱接近单衍,我并不亏欠她。”陆敬之沉声说道。
她震惊于这样的事实,怔在原地。
陆敬之接着说道,“还有覃衍……你真的觉得他是关心我的吗?”
“当然。”
陆敬之又是嘲讽地一笑,“那我告诉你,曾经在我养父母过世时最落魄无助的一段时间,我去找过覃衍,我希望他能帮我,但当时他和他的养父母在国外旅行,他害怕他的养父母知道他有我这样一个混社会的哥哥,所以对我选择爱莫能助……从那个时候开始我就知道,所有的人我都不能依靠,我只能依靠我自己。”
“你胡说,覃总不是这样的人。”
“他是不是这样的人,你日后有机会可以问他……所以先前你问我为什么连自己的弟弟都可以利用,因为我们根本就不是兄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