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5节
生气他的冲动,生气他弄伤了自己。
在他从允许保释,从里面走出来之前,她都做了什么,想过些什么?
他还什么话都没有跟她说,怎么能就这么走了?
蓦地,他转身,举手敲门。
声音在背后响起的第一时间,宋蜜不作他想,直接伸手开门,手已经按在了门把手上,心里才警觉地顿了一下。
而后,她掀开了房门上的猫眼。
――是他!
刚刚的警惕,是她多想了!
其实她心里已经认定了他不会走!
他还在敲门。
固执的。
没有选择按门铃。
这就说明,他认定了她就在门后面。
有那么一瞬间,宋蜜脑子里晃过了一个非常陌生的词冤家。
唇角不自觉地挑了挑,这个男人,可不就是她的冤家吗?
一门之隔。
就在温宴礼几乎要放弃敲门,改按门铃的时候,咔哒一声,门开了。
而几乎是第一时间,他就将手伸了出去,直接撑在了门沿上。
殊不知,就是这一个动作,惹得宋蜜彻底翻了脸。
――因为他伸出来的,正是刚刚才被她包扎过的那只手。
手上一辣,温宴礼迎面对上女人渗透着冷意的一双眸子,是她碰到了他的手,“疼吗?”
准确地说,宋蜜是故意压住了他的手。
并且,还在用力。
她森冷着脸!
温宴礼瞬间就明白了,她是在生气他用这只缠着纱布的手挡门。
但他纯属无心,“蜜儿,我……”
他承认道“疼!”
她的心,更疼!
所以下一秒她就收了手,脸色却是越发的难看,或者说,她发了脾气,“温律师原来还知道疼?”
“你打人的时候怎么不觉得疼?”
“你把人打得吐血的时候怎么不觉得疼?”
“你刚刚把手伸进门缝里的时候,怎么不觉得……”
后面的话,被他吃掉了!
速度快得宋蜜都没看清一切是怎么发生的!
门在身后重重地关上,转身之间,她后背已经抵在了墙上,同一时间,男人的吻汹涌而密集地落了下来。
宋蜜一开始是抗拒的。
她正在气头上呢!
事实上,她已经极少有这样控制不住情绪,要通过大声质问才能宣泄的时候了。
更多的时候,她都是怒极而冷,越震怒,越冷静的。
挣扎了几次之后,她推开了他。
或者说,他放开了她。
男人喘着气,眼中一片黯色胶着,却又是流动的,“蜜儿,我想你!”
按捺着呼吸,宋蜜一点点眯起眼看他,“哦?”
“温律师玩失踪玩了一个月,得出的结论就是你想我?”她轻嗤出声,嘴角勾起,“好玩吗?”
明知她是故意的,温宴礼仍然重重地摇头,“不好玩!”
“一点都不好玩!”
宋蜜便笑了,“我倒觉得,高手过招,棋逢对手,也是人生一大幸事呢!”
他当然听得出这里头的意思。
她的意思是,他们之间从开始到现在,就是一场成人游戏,他们两个人都是在“玩”。
她潇洒,来去自如。
他也一样洒脱,收放自如。
一度,他也这样怀疑过。
但是很快就被他推翻了,否认了。
至少,他不是。
如果没有今晚在派出所大门口的那一幕,他或许真的会认为,她是在“玩”。
身体比心更诚实。
当她飞奔向他的一刻,或许连她自己都不知道,担心他,想见他的渴望,已经超越大脑理智,直接支配了她的行动。
温宴礼的目光描摹过她的额头,眉毛,她的眼睛,小巧而秀挺的鼻子,和她唇上被他吃掉了一半的颜色。
再重新对上她琥珀色的眸子,千回百转的,终于把话说出了口,“宋蜜,我们在一起。”
宋蜜心头猛地一颤,仿佛承受不起这话的分量。
她当然知道他在说什么。
她当然明白他是什么意思。
但是她能怎么做,接受,她给不起,拒绝,她又舍不得。
这句话她明明是第一次听他说,但是她脑子里的反应,却好像是早就已经想过很多回的。
只是她没有想到,他的决定会来得这么快。
很快又很慢的,宋蜜越发轻勾了唇,眼角一点点挑起,媚眼如丝,“怎么,这么快,温律师就玩不起了吗?”
第60章 你要是不怕他丢脸的话
眸光反复逗留在男人好看的菱唇上,他的唇瓣沾染了她口红的颜色,看上去越发的魅惑,撩人,宋蜜试着把自己从他浓得化不开的目光裹挟中挣脱出来。
轻佻而不屑的,她又问了句,“该不会,温律师被我一时的真情流露所感动,动了凡心,想把我娶回家吧?”
宋蜜这个样子,怎么看着怎么没心没肺,一副十足十的玩家子嘴脸。
再一句,更戳心,“伯母应该不肯吧?”
咫尺之间,温宴礼双眼紧紧地盯着她,没有错过她脸上的任何一个微表情。
如他所想,她什么都知道。
所以,她什么都不问。
他都想过。
她绝不是一个肯被男人安于一室的女人,但,他需要她牺牲,舍弃什么吗?
他相信两本结婚证能保证一段关系的融洽和长久吗?
他对婚姻生活有什么期待吗?
答案全都是否定的!
但是他还想问一句,“那你呢?”
“我不过是说了一句,你就这么急着兜圈子,是在害怕什么?”
男人盯着她的一双长眸深不见底,仿佛两口黑漆漆的寒潭,要把她生生吸进去。
宋蜜顿时想起了电梯里的那次。
他用跟她如出一辙的口吻回敬她的那句“宋小姐?”
当时只觉得这男人还真是睚眦必报,不好惹!
她从不怀疑他怼人的嘴皮子功夫。
犀利又毒辣。
譬如现在,同样的,他只用一句反问,就一针见血地化被动为主动,直击她内心深处。
但,宋蜜又怎么肯由着他一句话就扭转局面呢!
她嘴角的笑意就那么兜着,眸光仍旧是流转的,面上和眼底皆无可见的异动,轻飘飘地就把球重新踢了回去,“温律师以为呢?”
说着,她的双手从他腰间上移开,一路攀上他的脖子,“温律师觉得我在害怕什么?”
仿佛不带一丝主观意识的虚心求教。
女人唇畔两朵显见的梨涡晃得温宴礼眼底心疼,明明都知道,却还是忍不住的,受伤。
她的潇洒自如,全都是真的。
但他也绝不认为,她是因为之前有过什么不愉快的情感经历,受到过哪个渣男的背叛和伤害。
她的眼里,心里,绝没有这种被洗涤后的污垢残留。
她要的是不受束缚,是来去自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