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天门。
邝露接到守将告知立刻前来,这是她们约好的,她回来时让南天门的守将告知自己一声,自己来接她入内,等她赶来时之间龙君宠斜倚在南天门的栏杆边,白裙上染了血污。
“姑姑。”邝露看见那些血污就着急了“你没事吧。”
“没事。”龙君宠甚为疲累“别人的血。”她就是累,耗费的灵力不少,感觉特别的累。
邝露点点头“哦,紫方云宫都准备好了。”
“好。”龙君宠伸出手臂“扶我把。”
邝露过去扶起龙君宠“你到底去哪儿了?这么累?要不要告知陛下一声?”她指的是异界天帝。
“不要,和他吵架了。”龙君宠靠着邝露“走,去紫方云宫。”
此刻旭凤从一旁出现“姑姑,你去哪儿了?”
“别跟着我!”龙君宠没有看他。
邝露无奈,只能扶着她离开。
旭凤没有跟去。
“那一身魔界之气还没消干净。”彦佑靠着旁边的柱子,似乎是跟着旭凤而来。
旭凤望着她离去的方向,又转向南天门。
“这个时候与其硬离南天门,还不如去紫方云宫看看。”彦佑有几分纨绔“就算她把天都捅个窟窿出来,也要等天亮了再说,而且这次润玉都被她困在结界里,摆明了就是不想让我们出手。”
“我不担心天有没有窟窿,就怕她把地钻出一个洞。”旭凤转身看向彦佑“姑姑会冥界的阴火,我查过那是冥府王族血脉传承的能力,父帝说过她是冥帝的关门弟子,其实也是他的私生女。”
彦佑并不知道,站直了身体“什么?”冥界?
“当时天界一直有一种传闻,说龙君宠是妖帝与冥帝的私生女。”旭凤不再隐瞒“你以为她真会凭一时血气之勇就来异界对抗东凌元君吗?”
“她有底牌?”彦佑脑子转的很快。
旭凤深呼吸,走回。
彦佑跟上“什么底牌?你知道吗?”
旭凤眸动,轻声“东凌元君死后天界被重创,她不过是两万岁不到的新后,名分正统,实力不够,可最终魔尊被她一刀毙命,她身边当时除了天界、妖界的确是不可忽视的一支力量,还有一支打得魔界心惊胆颤的就是冥界阴兵,但所有记载里都无这支的存在,据传说是她亲自下令,不准记录一字一句,甚至不得外传,若有违者,斩!”
彦佑嗅到一丝有趣“为何?”
旭凤总觉内心不安“不知,只是隐约有一种说法流传,冥界阴兵攻无不克,战无不胜。”
“可这里是异界?她能借冥界阴兵吗?”彦佑追问。
旭凤摇头:不知。
紫方云宫。
龙君宠亲自关起了那道门,然后往上抛出一颗银色明珠,明珠悬空在整座修行宫阁上方,然后明珠中的银光如流水倾泻而下将宫阁覆盖住。
邝露一直站在门口,但是龙君宠没有告诉她里面关了谁,只是隐约曾听到一个女子的叫唤,听起来很是耳熟,有点像,有点像穗禾的声音……
龙君宠抬手撩动,那银色流光在她手中就好像一道光帘,不过等她放下时流光就恢复了。
“这是什么?”邝露没见过这种东西。
龙君宠转身“这不是结界,所以你家陛下的鲛珠泪无法突破,就算本地彦佑君偷到手也突不破这层流光水笼,这光如水,就是这宫阁地下也被填满了,灵笼是太阴星君送我的生辰礼物,我很是喜欢,因为从来没人能从这层光笼中逃脱。”仰头看向那颗明珠。
“真的没有吗?”邝露有些不信。
龙君宠从邝露发间摘下一支珠花扔向了银光。
邝露只听砰的一声,那只珠花被彻底冻碎,不是冻住落地才碎裂,而是直接碎裂。
“所以我才让你将紫方云宫的仙侍暂时遣散,并不许任何人靠近。”龙君宠又摸摸那流光“这东西能将元灵都冻裂。”
邝露哑口无言。
龙君宠打了个哈欠,挥臂在外又结了一个不强的结界“这样行了吧。”结界是警告,里面的流光才致命。
邝露吐息下“您到底把谁关里面了?”要这么费力气关着。
龙君宠笑眯眯“你猜。”抬手又打了个哈欠。
邝露见她如此困倦“您还是赶紧回去休息吧,好好睡一觉。”
龙君宠看看周围,突然引动灵力生出一颗巨大的桃花树,翻身睡到粗壮的枝干上“不回去。”
邝露仰头“姑姑!陛下肯定会担心你的。”
“他总是想把我困住,来异界的原因我都跟他说清楚了,他还非要跟过来了。”龙君宠似乎有很多不悦,这次一股脑的发出“这小龙,把得寸进尺当成理所当然,不能惯着他了,冷他两天,嗯,一天,一天一夜肯定要的,不然他都觉得我没脾气了。”
邝露却笑了,她嘴里是恼怒,可又那般傲娇“那您也不能睡树上啊,这紫方云宫有的是可以休息的宫阁。”
“这里是废天后的宫阁,你家天帝还没有天后,我怎能休息在这里的宫阁内,鱼儿知道肯定得吃醋。”龙君宠就拢袖一臂垫在头下,打开哈欠,闭上眼“我哪儿都能睡。”反正这里也没别人了“小露儿,我困了。”
邝露真是拿她无法,不过看着绚烂而开的桃花,莫名心情不错,然后又转头看看那透明红色结界中的似水流光,眸光不定。
……
魔界。
卞城王府。
捡回一条命的卞城王自己也是伤痕累累,但还是强撑着身体问魔医“鎏英,鎏英怎么样?”
“孩子没保住……公主的伤不轻,但还是能保住性命,只是未来的身体,就……”魔医支支吾吾说了个大概。
卞城王听懂了:自己的外孙没保住,女儿也不能再整日舞刀弄枪了“龙君宠,我一定要杀了你!”
……
翌日。
旭凤一大早就出了南天门。
璇玑宫,七政殿。
天帝得到密报,禺疆宫于昨晚遇袭,死伤无数,卞城王父女都身受重伤,魔尊情况不明……而邝露也将自己得到的消息告诉了他,结合这些消息,他可以确定是龙君宠夜袭了禺疆宫,这条六十万年的老龙真是不得了,竟然单枪匹马偷袭重兵把守的禺疆宫“你确定她无事?”
“确定,后来还是我帮她更了衣。”邝露很确定“就是更衣的时候她困的很,不过还是独自将人带入了那座宫阁中,设下重器看护,似乎还防着彦佑君偷取陛下的人鱼泪私闯,那道重器并不是结界,而是太阴星君送她的一件法器,甚是厉害,姑姑说那灵笼的流光能将元灵都冻碎。”
天帝听着“元灵都冻碎,这么厉害的东西就为了看守穗禾这件礼物?”觉得有异“而且为何选在紫方云宫?”天牢里有的是地方。
邝露看了他一眼,垂眸“其实当时姑姑选择那里的时候对我说过一件事,我想也是因为两位穗禾一直对陛下的身世有所微词,故而她选择了那里,而且谁都知道穗禾的心思,把她关在废天后的所在的确也是一种讽刺。”想做天后的人最终被曾经天后的宫阁关押。
天帝坐在桌案后“她对你说了何事?”
邝露便将那件事告知天帝“……是姑姑踹开了门,带走了幼小的大殿,姑姑还说异界天帝登位后她就以自己的名义下令将紫方云宫拆除了……”
天帝掌心向下,手指微微张开,放在桌上“不单单只是穗禾。”冷静的说。
邝露看着他。
天帝目光清明“禺疆宫被袭击,虽不知内幕,但不止是穗禾。”他不知异界天帝也有这件与自己相仿的经历时还有些不明,但邝露说出后他确定“她现在对觅儿投鼠忌器是因为我,而可以让觅儿对她投鼠忌器的……”
“魔尊!”邝露脱口,但随即也低头掩嘴。
天帝意味深长的看了邝露一眼,没有责怪:对,只有旭凤!所以她设下重器。起身“走,去紫方云宫看看。”
这时有仙侍入内“禀告陛下,紫方云宫的守将让一位仙侍来报,说丹朱仙上和水神仙上进入了紫方云宫,守将说现在紫方云宫内只有九华仙上一人……”
邝露转头“他们怎么知道的?我也告知过守将不能让水神仙上或者月老进入紫方云宫。”
仙侍看向她“守将怎么拦得住水神仙上……”又不由看向天帝。
天帝疾步而出:他们一定派人盯着龙君宠,昨晚邝露一直和她在一起,他们自然无法靠近,而现在只她一人在……不是担心龙君宠会如何,而是她会对觅儿如何“邝露,命人立刻通知栖梧宫那位,请他前往紫方云宫。”
邝露连忙跟上“好。”
……
早些紫方云宫。
水神昂着头,让阻拦自己入内的紫方云宫守将去问问天帝会否同意她入内。
守将无奈,只能放她和丹朱入内,但是立刻让人去璇玑宫告知。
丹朱和锦觅只知道了听说龙君宠进入紫方云宫就没出来过,但并不清楚她会在那里,所以分头寻找。
锦觅在自己被荼姚骗入的地方看到了一颗巨大的桃花树:她真的很喜欢桃花。
真实的桃花随风飘落,她走到树前,仰头望着这棵花树:真是一棵大树,比起花界门口那棵万年紫藤树都高,树冠广大……一根横长的粗大枝干上她趴卧着,似乎是熟睡着,裙边、宽袖垂落而下,随微风拂着,她就在桃花中安静沉睡,嘴角带着一丝笑,也不知她做了什么的美梦,睡着时都笑的那般愉悦,锦觅不由有些看呆了,她在花界见多了美丽的花儿,来到天界也见过千姿百态的各位女仙女神,可唯独她这般的没有见过“九华上神,九华上神。”
龙君宠仿佛没听到,依然还是刚才的睡姿,动都没动一下。
“九华上神。”锦觅稍稍大声。
她还是不闻不动。
锦觅见状也不懂是她睡的太熟没听到还是她不想搭理自己,想了一下“九华上神,你听到没有?请你醒来好吗?不然就请原谅锦觅无礼了。”
依然毫无反应。
锦觅觉得自己已经说过了,不由引动一些小灵力,然后向她身边的树枝打去。
倏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