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可是――
“你这个笨蛋!”他说着,轻轻吻上她的眉心。
本来止住的泪,再一次从她紧闭的眼中滑落。
从她的行为,他已经确定了她的心意,她根本没有怪怨他,她的心,一直在他的身上。
“相信我!”他说完,就用自己的行动来表达自己心。
他温柔地吻着她,一寸寸一点点,不忍心有一丝一毫的伤害。她就是他的宝贝,不是吗?
该如何对待这样的他?
人们常说,爱有多深恨就有多深。她总是在这样的爱恨之间挣扎,爱着他,恨着他!
“夏雨辰,你这个混蛋!”她哭泣着,两只小手捶打着他的背,不停地重复着这句话,直到自己没有气力。
“傻瓜!”他轻轻地吻着她,拭着她的泪。
夏雨辰啊夏雨辰,如果你爱我,就说出来,好吗?我真的不想再这样猜测这样怀疑,说出来,好吗?
对于夏雨辰来说,他好想说那三个字,可是,笼罩着自己的深厚的阴影让他无法开口。
爱,是一种责任,一个承诺,不是吗?当他还无法承担那份责任、无法实现哪个承诺的时候,如果说出来,不是对她的伤害吗?
他一言不发,吻着她,抚摸着她。
为什么会这样?难道说爱就是那么难吗?
爱,不过就是一个字,你又为什么这样为难?还是说,你的心中根本不爱我?夏雨辰,请你告诉我!
然而,他的神情,让她不忍心再开口问他。
正是因为爱着他,所以不忍伤他,不忍他为难。
方晓悠啊方晓悠,你真是个傻瓜,他说的没错,你就是个傻瓜。在他一次次伤害你之后,你怎么还这样想着他爱着他?
人的情感就是这样的奇怪,一边恨着,却也不忍对方伤心。
在这样艰难的时刻,本以为要远离的心,要失去的人,却因为那根本断不了的情愫而紧紧相拥。
她宁可在心里骂自己不争气,骂着他,心却不自主地向他靠近,连同她的身体。
人类在进化过程中获得了很多的优势,可以选择用多种渠道来表达或掩饰自己的感情,语言只是其中的一种。当人们放弃使用语言或者无法使用语言时,还有行为来表达。
此时的两个人,都压抑着内心的痛楚和无助,将自己的身体交给了对方,只有用这最为原始简单的方式来掩饰痛苦、表达那难言的爱意。
月光透过窗帘洒了进来,温柔地照亮这爱的天堂。
她安静地躺在床上,当他炽热的身躯压上时,她别过脸望着窗外。
没有一个字,一切都如行云流水般流畅,好像两个人天生就是如此完美的契合,好像彼此就是为了对方而生一样。
方晓悠啊方晓悠,对于他来说,你也不过是这样的存在而已!
她苦笑着,一滴泪从眼眶中涌出・・・・・・
今夜,她的心情却无法像过去那样。虽然依旧是在他的怀里,她感受不到任何的温暖,感受不到他是在自己身边。
记得有人曾说,世界上最远的距离不是生与死,而是我在你面前,你却不知道我爱你。这句话,好像很适合此时的情形。方晓悠想着,始终无法入眠。
她知道身边的人也没有入眠,因为他放在她身上的手,偶尔会游动,有时还会抱紧她。
如果是在过去,她肯定会怪怨他让她热,现在,不管靠的再近,身体都不会热了。心都凉了,身体怎么会感觉到热量?
夜,就这样静静走向黎明。
天亮了,两个人都醒的很早,不知道是谁吵醒了谁。或许是因为心事太重,根本无法好好安睡吧!
两个人和过去一样的起床洗漱,他下楼去买了早点上来。
“等会我送你回学校。”吃早饭的时候,他说。
“不用了,现在时间还早,我自己坐公交车回去。”她没有看他,“你还是早点过去接姚静吧,要不然就赶上堵车了。”
她的声音很平静,同样也听不出任何的情绪。
他抬头看着她,昨天早上就是这样,他打电话给姚静,她就没有反应。
“以后,我不会去接她了。”他说完,继续吃饭,不再看她。
她突然抬起头盯着他,惊诧了好一会,才说:“为什么?你不是――”
“我说了不会就不会。”他打断了她的话,说道。
这是牵涉到他婚姻的事,她知道自己没有立场过问,却说:“你去接她,她很开心,叔叔和阿姨也都开心,而且,你昨天不是去她家吃晚饭了吗?她――”
“她爷爷让我去的,吃完饭我就走了。”他还是在解释,希望她不要再误会。然而,他不知道妈妈告诉她的事。
方晓悠很想问他,为什么没有在姚静家过夜,却觉得那是自己不该问的,便什么都不说了。
“我不会和她怎么样的!”他说。
“其实,你和她结婚,不是,不是你妈妈一直盼望的吗?你――”她强忍着内心的痛,装作平静的说。
“你希望那样吗?”他放下筷子,盯着她。
这么久以来,他恨死她这样一幅与己无关的态度,现在也是同样。
“那和我――”她挤出一丝笑意,说。
话还没说出,就被他打断了。
“你想说和你无关,是吗?”他很生气。
她没有回答。
沉默了一会儿,他才问:“你要和海延约会吗?”
她很奇怪他怎么知道,不过,让他知道不正是她想要的吗?于是,她点头。
“为什么要答应他?”他追问。
“他第一次开口约,我怎么好意思拒绝?而且,他那个人挺风趣的,挺――”她故意装出开心的模样,说道。
他攥紧了拳头,真想一拳砸在桌子上,让她清醒。看着她那个样子,他真的快疯了。生气了一会儿,他假装平静,继续吃饭,用极为轻松的语气问道:“你打算去哪儿约会?”
“我和别人约会,难道还要问你吗?”她反问道。
“不用问,只是比较好奇。”他也在忍着。
虽然心里难受,为了知道他对自己和别人约会的看法,她还是装作很开心。
“你给点建议啊,去哪里比较好?”她问。
看着她这样,他就越是生气。
“你不觉得自己太随便了吗?”他只好用这种话来表达自己的不满。
随便?我这叫随便的话,你和姚静,不随便吗?她心想,却说:“没有啊!男大当婚女大当嫁,我总得要找人结婚的吧!趁着现在还年轻,就要抓紧,等过几年,可就没人要了!”
“笑话,你以为你现在就有人要?”他故作镇定地笑了,说道。
你不要,难道就没人要了?
“那当然。只要本小姐略施小计,那个赵海延必定是我囊中之物!”
“就你?倒贴都没人要!还囊中之物?”他笑道。
她都快气哭了,本来就心情差,还被他这样取笑,她扔下筷子,下了下嘴巴,就往门口走。
他这才意识到自己玩笑开大了,刚要去追她,她又回来了。
“你――”他惊讶地望着她,见她从餐桌上他的钱包里取钱。
“我没零钱坐车!”她掏出两块钱,就走了。
他想去追,却没有,想想她刚刚可笑的表现,忍不住地笑。
她走了,他这才想起来车子还在姚静家那边。算了,今天就不开车了,要是去那边开车,碰上姚静怎么办?
可是,今天不接姚静,跟家里怎么说?现在不光是他家,姚静家也都知道他要接送姚静上下班,这才接了一天,怎么就不接了?
夏雨辰啊夏雨辰,你活该啊!早知道姚静是个麻烦,你还答应老爸干嘛?这下好了,不想去接,连个借口都找不到,看你怎么办?
他在地上走来走去,努力思考着。
就在他想办法的时候,接到了姚静的电话,她说脚疼不去上班了,让他不要过来接她。
也不知道是老天爷眷顾还是怎么的,夏雨辰突然有种被救赎的喜悦。只是轻松了几分钟,他就开始想如何一劳永逸,将自己和姚静彻底分开。当然,这件事的难度很大。只不过,想想昨晚方晓悠伤心的模样,他也不愿再等待了。且不说他和她有过肌肤之亲,就算是没有,他也要为自己的心负责。
那么第一步,就是要彻底打消方晓悠对他的误会,他不能再和姚静有牵扯。虽然姚静这个电话让他逃过了今天的差事,可是逃避不是常事。
方晓悠赶到学校的时候,已经到了八点多,她赶紧整理了一下东西就背着包包出门了。虽然她一路小跑,却还是上班迟到了。等到了办公室一看,自家实验室一个人都没有。
糟了,她这才想起昨晚临下班的时候,朱老师说今天早上上班后要给大家安排任务。
完蛋了,都被夏雨辰那个家伙搞乱了,这下怎么办?上班第一天就迟到,还是开会的时候。
她擦了汗,拿出笔和本子,小心翼翼地往朱老师办公室走去。
朱老师办公室靠着走廊的那一面墙有一扇很大的玻璃窗,她刚走到窗口,就看见朱老师发现了她。虽然距离比较远,她却看见他那张脸阴的可以下起雨来。她的心中直喊不妙,忐忑地敲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