烟波楼里白色衣衫的少年凭窗而立,从清晨一直到午夜,几步远处那个叫无问的少年显得有些焦急,忍不住又催促了遍:“殿下,该走了,再不走,恐怕...”
“无问,他会来吗?”
“这个...殿下,我们真的该走了,大事要紧。”
少年没有答话,风吹动衣衫,显的有些落寞。
无问实在看不下去,也不知这两人在唱那出戏,一个楼下发呆一个楼上发呆,就是不见面,于是,他说:“殿下,我去叫他上来吧。”
“不用。”
“但是...”
“你去准备些点心,站那么久,他定是饿了。”
无问叹了口气转身而去,小楼里留下他一人,陷入沉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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烟波楼外,花生站了很久,小眠的话一直萦绕在耳边,细想,着实不明白自己为何如此伤心甚至还动手打了人,真是因为气他在那种地方那种情形下逆来顺受?难不成反抗了她就会舒心?就如小眠所说,为了活命,若换做别人也会一样做法,她从来不是小肚鸡肠之人,怎会如此专牛角尖?
贞洁,算个屁东西!
是心疼他被人欺负?还是气自己没能保护好让他受此委屈?
总之,兄弟受辱,她伤心是必然的,这样才是真兄弟!
可却有什么东西在心中像要慢慢破土而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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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重新亮起来时,她从窗户溜进了屋子,才一站定,身后便响起一声轻叹似的低语:“你来了。”
她微惊,转身便看到琴案后容颜苍白的少年,他随手理了理琴弦,道:“弹只曲子给你听,如何?”没等她回答,修长如玉的指尖已倾泻出娟娟琴声,欢快悠扬。
“这...”
无人回答,只有悠扬悦耳的琴声,是广陵散!她并不陌生。
一曲尽,少年抬头望过来,有些羞涩的道:“这曲子,听你拿树叶吹过,觉得好听便记下了,也不知弹错了没有。”
“哦,没有,很好。”她惊叹,听过一次便能弹奏的如此流畅,真乃神童!
他的唇边浮现一抹笑,七分羞涩三分孩子气的得意,招招手道:“过来,这边。“
花生迟疑了下走过去在他对面坐下,傅流年从身旁茶几上端起一碟点心递过来:“饿了吧,吃些。”
花生并没有像往常那般马上去接,看着对面的少年,有些不自然的问道:“你在等我?”
琴案后的少年脸上带着一夜未眠的倦色,原本清澈的眼眸布满血丝,他说:“我在等,等你何时才会进来。”
“我...”
“花生,我给你讲个故事吧。”
故事?她点头,于是,他笑了笑,从碟子里捏起块点心递过去:“这是桂花糕,我的母亲也会做。”
她接过咬了口。
少年安静坐在琴案后,微低下头,长睫覆住眼眸,涟住所有情绪,良久不语,窗外的阳光落在身上,整个人几如透明,像随时都会消失的幻影,花生渐渐不安起来:“傅流年,你不是要讲故事吗?”
他掩唇轻咳了几下,笑道:“是啊,我险些忘记了...”
花生无语,狠狠咬了口桂花糕,这时,流年开始用慵懒的语调,讲述,三分淡漠三分嘲讽,像在述说旁人的故事...
他说,花生,你听过一句话吗?
她问,什么?
匹夫无罪,怀璧其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