市钢厂会客室内陈设优雅,艺术气息浓厚,和整个钢厂比起来简直就是另外一片天地,别有洞天。生平张哲源第一次喝咖啡,感觉像是受到了贵宾级招待,并细细品味咖啡的苦涩。
接待哲源的是一位漂亮的礼仪小姐,美丽端庄,而又落落大方。
礼仪小姐按照惯例与哲源交谈,起初还以为哲源是哪个单位来的公务人员,在得知他不是公务人员也不是董事长的朋友后更是嚼舌。“什么?您也不是董事长的朋友?””礼仪小姐对哲源的身份越来越好奇。
哲源点点头:“是呀,我跟你们董事长认识才一会儿。”
礼仪小姐显得满头的雾水,于是甜美地笑着说:“请问先生贵姓,不要吓唬我们这些小职员了。这可是贵宾接待室,来这的人可是非富即贵。”
哲源笑呵呵地摇摇头:“不贵,咱们都是平民百姓,平起平坐的,叫我张子就行。”之后他又把与焦淑梅在路上相遇的事简单叙述了一下。
“职工家属?敢问您是我们钢厂哪位职工的家属,让我们董事长都敬若上宾?”礼仪小姐满头的雾水,才下眉头却上心头。
哲源想了一下说:“其实说家属还早,现在还只是她男友。”
礼仪小姐越听越好奇:“敢问您又是我们钢厂哪位同僚妹妹的男友?”
哲源带着淡然的微笑又说:“其实我这个人很低调的,从来不会因为有一个漂亮的对象而跑出来炫耀的。再说了,就算我说了你也不会相信。”
礼仪小姐可不这么认为:“您这还叫低调吗,简直就是秒杀我们这些小职员。”又假装叹了口气说:“您要是不想说就算了,好像我在为难您似的。”
见礼仪小姐把话都说到这份儿上了,哲源觉得自己再谦虚就有些故弄玄虚了。于是直接说:“你认识冯烁吗?”
礼仪小姐好像很吃惊:“冯烁?你说的是我们钢厂机电科的冯烁?”
哲源保持着微笑:“是呀!今天二十二岁,家住市邯山区,有什么不对吗?”
礼仪小姐越听越嚼舌:“哥,你们之间好像又代沟耶!”
哲源却摇摇头不以为然:“爱情都不分国界了,哪儿还有代沟啊?”
礼仪小姐忍俊不禁,仿佛感觉这又是一个浪漫的故事。
焦淑梅因为有公务在身,所以暂且让礼仪小姐代为招待张哲源。在处理完事物后,焦淑梅又顺便查看了一下钢厂所有女性职工的资料。当看到冯烁的资料后,焦淑梅脑海便萌生了很多疑问,同时也多了份焦虑,这一切的缘由都来自哲源手机中那张照片。
礼仪小姐在会客室外徘徊,见焦淑梅走了过来就马上迎了上去。
焦淑梅走过来问:“客人呢?”
礼仪小姐毕恭毕敬地说:“还在会客室。”
焦淑梅又问:“客人都说了些什么?”
礼仪小姐愣了一下,又说:“客人隐藏得很深,只说对象在咱们钢厂集团上班,其他什么也没说。”
焦淑梅若有所思地点点头,更是确定了心中的猜想。
会客室内,哲源端着咖啡在欣赏室内的陈设,仿佛很享受的样子。
一幅清明上河图前,哲源啧啧称羡,仿佛大开眼界。品上一口咖啡后他又走向一幅字画,只见上书四个苍劲的大字――天道酬勤,字体矫若游龙,力透纸笔。接着,他又走过一株盆栽,最后在一尊裸体雕塑前驻足观赏。这尊裸体雕塑像是位思考者,拳头抵着额头似乎在发愁,也许是在想该穿什么衣服吧!哲源天真地想着,随后竟妙维肖地模仿起雕塑的姿态。
这时,焦淑梅和礼仪小姐一前一后推门而入,看到哲源的模仿后不禁笑起来。哲源也腼腆地笑了笑,又习惯性地用食指挠了挠太阳穴,表示不好意思。
“张子兄弟,怠慢你了。”
焦淑梅走过来,又伸手示意哲源坐。又说:“招待不周,还请见谅。”
哲源摇摇头,连说没有:“焦董事长客气了,这是艺术圣地,能来一次我感觉已经很荣幸了。”
焦淑梅再次笑了笑:“张子兄弟真会说话,我们钢厂环境聒噪,还怕你不喜欢呢!”
哲源又摇头说没有:“再说了,我也没有不喜欢的道理,我现在可是职工家属。”
焦淑梅会意:“噢,原来是爱屋及乌。”
哲源笑了笑,随后便要告辞。并带着谢意说:“焦董事长,这咖啡我也喝过了,字画我欣赏过了,谢谢款待,实在是不敢再打扰您工作了。”
焦淑梅看了一下手表说:“张子兄弟,我已经让餐厅安排午餐了,吃顿便饭再走吧!”
哲源推脱:“谢焦董事长好意,我在路上已经吃过了。”
“不好了,董事长。”
这时,只见一个女职员突然冒冒失失地闯进会客室,打断了哲源和焦淑梅的谈话。发现有客人后,女职员欲言又止,这才好像意识到失礼了。
只见焦淑梅面带愠色,看了这个女职员一眼,然而也只是轻声地批评说:“客人在呢!注意一下礼节。”
女职员意识到错误,低下头弱弱地应了一声,然后退出会客室,象征性地又敲了两下门说:“董事长,不好了,后厨的人打起来了。”
焦淑梅慢慢翻了个白眼,看似非常无奈,然后嘘出一口气说:“后厨打架找行政处和保安不就行了吗?”
女职员又弱弱地解释:“今天是周末,行政处的人休息,保安在那看热闹呢!估计打完了才会进去。”
焦淑梅嘴角动了动真要哭笑不得了:“好了,你先回去吧!”
哲源和礼仪小姐在旁边看得想笑又不敢笑,估计都憋出了内伤。
焦淑梅轻轻叹了口气,然后跟哲源说:“让张子兄弟见笑了,瞧我们钢厂员工这点出息。”
哲源摇摇头不以为然:“年纪还小,没什么。”
焦淑梅让哲源再坐会儿,随后就去解决钢厂的内部矛盾了,只是焦淑梅和礼仪小姐刚离开会客室,哲源却不厚道的笑了。
因为钢厂内部矛盾,哲源这顿免费的午餐也没吃成,不过焦淑梅却亲自把他送到大门口,也是让他赚足了面子。在临走前,焦淑梅突然有一个不情之请,想聘请他做钢厂后厨的负责人。原来,焦淑梅解除了后厨打架斗殴人员的职务,正好有了空缺,况且之前听哲源说做过餐饮,而且还在待业中。
“没想到我送您回来还能送出一个美差来,让人求之不得。”哲源感觉太意外了,内心对焦淑梅充满了谢意。但是他还有下文,又接着说:“焦董事长,这事儿能不能容我晚会儿答复您。”
听哲源如此回答,一直跟随焦淑梅的礼仪小姐都表示很丧气,感觉他失去了一次飞黄腾达的机会。
焦淑梅感到意外,猝然笑了笑:“既然张子兄弟不肯屈尊降贵,我就不勉强你了。”
哲源马上解释:“没有没有,能为焦董事长效劳,是我的荣幸,咱现在背后不是也有半边天了嘛!我得向上级请示一下。”
焦淑梅和礼仪小姐顿时茅塞顿开,再次笑起来。
多少人赶上机会想巴结奉迎焦淑梅都来不及,而哲源却不骄不谄,不求任何回报。虽然哲源的嘴巴是贫了些,但也不至于让人感到厌烦,焦淑梅觉得他人还是很可信的。
周末是个快乐的日子,各娱乐、购物、美食场所都是人满为患。可冯烁则远离汹涌的人群,依然会在每个周末去舞蹈馆,不过不再是学跳舞,而是作为老师教跳舞,这是她的兼职。
舞蹈室内轻歌曼舞,只见冯烁舞步飞旋,曼妙的身姿像风一样飘逸。时而她抬头仰望,仿佛在向幸福和光明招手;时而她俯身婆娑,好像是在寻觅被岁月遗落的美好和忧伤。逆境中,她环抱着自己的双臂,像是在渴望自由,渴望解脱,又像是在渴望崭新的明天。
舞蹈室外,有个人一直在隔窗观望,时而微笑,时而显得忧伤。冯烁的舞蹈似乎深深地吸引了他,并引起他情感上的共鸣,这就是哲源,一个人时的落寞。
一段舞蹈结束后,有个学生提醒冯烁,冯烁这才注意到窗外有人。当看到是哲源后,冯烁就喜笑颜开地跑了出来。
“老张,你什么时候回来的?”
冯烁高兴地问哲源,显得惊喜又兴奋。又说:“怎么也不给我打个电话?”
哲源微笑着,想了一下说:“这不是想给你一个惊喜嘛!”
而冯烁却撅起嘴:“不惊喜,一件礼物都没给我买。”
哲源挠挠太阳穴:“那我带了它,算不算惊喜?”说着便从拿包里掏出两瓶饮料――一瓶红茶,一瓶绿茶。
看到饮料后,冯烁就向哲源撒起娇来,并似笑非笑地向哲源伸出了手,
哲源摇了摇手中的饮料:“你要红的还是绿的?”
冯烁天真地想了一下:“老规矩,照单全收。”随后就从哲源手里抢了去。
只见哲源可怜巴巴地说:“给张子留一瓶呗,跑两条街辛苦买来的。”
冯烁把饮料搂得紧紧的,生怕被抢了去,反而又让哲源给拧开,天真可爱得俨然像个孩子。
哲源摇摇头,笑得却是那么高兴,给冯烁打开饮料又从包里拿出湿纸给她擦拭额头上的汗。而冯烁却突然有些“不寒而栗”,说哲源这是乘机占自己便宜,接着就用另一瓶饮料轻轻地击打他的手臂。而舞蹈室内的学生早凑到窗前,一个个羡慕不已,看样子都快被折磨疯了。
黄昏时分,哲源和冯烁手拉手信步走在都市喧嚣的街道上。
月上柳梢头,人约黄昏后。
这曾经对哲源来说是个难以企及的美梦,而现在美梦成真,他感觉又像是在做梦。也许是冯烁取代了曾经的梦中人,也可能是幸福来得太曲折了,他的笑容总显得有些沉重。
漫步中,哲源跟冯烁谈起去市钢厂上班的事。
“冯烁,你们钢厂现在还招人吗?我想在你们钢厂某个差事,你跟你们领导说一下呗!”哲源冷不丁地问冯烁,看似还挺认真。
冯烁有些吃惊,笑了笑说:“大叔,不好意思。现在钢厂已经人浮于事,还要精兵简政。”
哲源假装叹了气:“唉,想跟俺家大美妞在一起工作咋就这么难呢!”
冯烁愣了一下,却笑着说:“大叔,我们钢厂倒是缺少一个打扫茅坑的,你要来吗?”
哲源想了一下,却摇起头来:“不行不行,这会给俺家大美妞丢面子的。”
冯烁满不在乎:“无所谓啦,我就当不认识你。”说着径自笑了起来。
哲源眨了眨眼:“照这么说,你也不反对是吗?那好吧,明天送你去上班,顺便再给你个惊喜!”
冯烁好奇:“什么惊喜?”
哲源故弄玄虚:“到时候你就知道了。”
冯烁撅起嘴:“不行,现在我就想知道!”
哲源摇摇头:“都说是惊喜了。”
冯烁伸出拳头:“说不说,不说打你了”
哲源忙看了看周围,警惕地说:“干嘛,想谋杀亲夫啊!”
冯烁害羞,接着拳头像雨点一样向哲源招呼而去,但都是点到即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