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运叹了一口气。
她不能理解何思思的想法,在她看来,事情都忘记了不知道了,那就是新的开始,没有了比较,又如何会不开心快乐呢。
文运虽不理解,但是她尊重何思思的决定。
“你们瞧,我的朋友,不愿意被除去记忆呢。”
“文长老,您如果执意不让开的话,我们也只能先将您一并拿下,到时候再由总部判决。”
“别急啊,听我说完,我听说有几种情况下,凡人知晓了修士的事情,也是可以不用被抹去记忆的,比如说夫妻、直系亲属……”
“可惜啊文长老,她与池苏哥哥还没有成婚,而且她就是一个彻彻底底的凡人家庭里的人,家里别说三代,就是往前推五代十代,也是没有一个有灵根的修士。”
池雨打断了文运的说话,文运也不恼,对池雨露出一个灿烂的笑容,“还有一种是,师徒关系。”
文运大拇指指甲对着食指指心一按,食指上溢出一滴血液,血液浮在空中,食指舞动以血为颜料,在空中作符,一气呵成,符成,光芒一放即收。
文运拉过何思思,手掌一推,符印被打入了何思思的额头中,隐入不见。
众人惊讶着根本反应不过来。
那个符印,文运画得虽快,在场众人却还是看清楚了。
移花接木符。
在一些重要场合中,会看见。
修士结成道侣、孩子周岁宴、拜师礼等。
这是强者对于弱者的一种祝福与保护。
以自身精血绘制而成,可以抵挡一次相当于绘制人同等修为境界的伤害,将自身承受的伤,转移到制符人身上承受。
收徒时,移花接木符不是必须绘制的,但是师傅绘制了移花接木符,必然说明了此徒弟对于师傅的重要性,愿意以身救徒。
移花接木符,连父母都很少对孩子绘制,更何况是师傅对徒弟。尽管移花接木符受到的伤害,转移到绘制符咒人身上时,只有三层,却也没有多少人愿意使用。
试想你在修炼的关键时刻,突然有人对你种了移花接木符的徒弟或子女打了一掌,纵使伤害不大,却因此岔了气,走火入魔,功败垂成。
绘制一张移花接木符,就相当于时刻在别人身上放了一颗定时炸弹,心中难安。
只有强大到无所畏惧的人,或者对对方的关爱超过自身安危的人,才会绘制。
如果可以,世人更愿意,用其它的东西,来保护在乎人的性命。
即使这个符咒绘制简单,材料简单,却因没有多少人愿意尝试而束之高阁。
移花接木符,一人一生,只能用一次,又被人戏称为“试金石”。
爱情、亲情、师徒情的试金石。
文运将她的这个唯一,给了何思思,表明了她的态度。
即使何思思是个凡人又如何,她文运罩定了。
师徒关系,在修仙界是被认为不亚于亲子关系的存在,因而师傅对徒弟说出修士事情,也是可以的。
联盟当初加上这一条时,从没有想过,会有人用到。
毕竟夫妻与父子,不能保证,双方都是修士,但是师徒关系中,却几乎都是能肯定的。
修士收徒第一原则,必然是有灵根之人,收的凡人徒弟,不能算修仙界的徒弟,这已是众人约定成俗的规定。
毕竟有些修士,在某些俗事上表现出众,看见合心意的普通人,也会收几人,传习手艺。
池雨笑道,“文长老真应该多读读联盟规程,这样子才能知道,什么样的徒弟,才是在联盟的许可范围。没有灵根的修士,收了徒弟,也是不能算作咱们修仙界的徒弟。”
“哎!”文运看着池雨,摇头叹息,“我刚才还夸池雨小姐记性好,将联盟的规章制度记得清清楚楚,没有想到立马就被打脸了,可真疼,看来以后不能随便夸人了。”
“修仙界的徒弟定义,真的是以灵根为界定的吗?”
“那当然,我记得清清楚楚,‘徒弟’必须是身怀灵力之人,也就是用测灵环可以探测到灵气……”池雨说着,突然停住了。
可以探测到灵气……
池雨愣住,她终于知道为什么文运会收何思思为徒,还要特意绘制一道移花接木符了。
移花接木符是灵符,打入了何思思的身体里,融入何思思血液中,何思思的身上,就算有了灵气,可以被测灵环探测到。
即使那灵气,不属于何思思本人所散发的,但是已经与她相容,是不能如法宝之类的外物被剥夺的。
除非移花接木符失效。
可是即使失效,何思思也已经算是修士中一员,不用再被抹去记忆。
文运为了何思思做到了这种地步,竟然是将所有事情都考虑到了。
池雨终于红了眼,“文运,你也不怕你的仇家,想杀你的时候,先对她动手,到时候你们两个一起玩完。”
“这自然就不用池小姐操心了,我的徒弟,自然我来保护。就算我不行了,还有我师傅,还有唐家呢。”
且不说文运本身的实力,她身后还有强大的靠山,顶级世家,唐家的千金。
何思思现在成了文运的徒弟,身上又被文运种了移花接木符,为了文运好,唐家定然也要对何思思诸多保护,这待遇地位,也能与唐家没有灵根的那些嫡系小辈平起平坐了。
顶级世家唐家的人,纵然没有灵气,那也是许多世家,想要求取的对象,攀上了,就相当于攀上了唐家。
池雨看到胡庆生等人发亮的眼,就知道她与胡池苏,是再也没有希望了。
别看胡庆生平时对她慈爱得紧,那也只是看在利益的份上,如今有了更好的人选,他眼里哪里还能想到她这个小侄女。
如果是文运喜欢上胡池苏,胡池苏都能被胡家直接丢上文运的床。
池雨眨着眼,泪水顺着脸颊滑落。
她活成了池苏哥哥小时候说的想要娶的妻子模样,他的心却终究给了别人。
她使尽了浑身解数,最终还是一败涂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