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默特学院总共才20多个筑基修士,不是必须参加,又有三个技艺比拼分散人流,偌大的炼丹比试会场,竟然才只到了六个人。
两个裁判,两名观众,两名参赛选手。
冷冷清清,凄凄惨惨戚戚。
相比于锻造与制符,炼丹真没有精彩的可瞧之处。
锻造,可以看到各种材料在锻造师手上变幻形状,力量与艺术美感的呈现。
制符,可以观看符箓师们绘制符箓,看灵气在符纸上游龙走蛇,或者一个不小心,灵气控制不好,符箓失效,甚至灵气输入过猛,当场爆炸,那才是最精彩的时刻。
而炼丹,简单地将所有材料丢入丹炉中,控制丹火炼制,全过程都在那个看不见摸不着的丹炉内,无趣得很。最精彩的时候,也只有丹成出丹的那一刻。其它时候,都是观众们盯着手机发呆。
来观看炼丹的人,几乎都是亲友团。
那两个唯二的观众,是对面参赛者的朋友。
宋长右以比赛毫无悬念且无可看性为由,去给李迟暮加油了。
这反倒是让文运舒了一口气。
最近宋长右的动作,太频繁太大了,大到她不能忽略的地步。
宋长右在语言上也更加露骨炽热,行动上紧跟而后,似乎想要向文运证明着什么。
如此明目张胆地动作,莫说宋家的人,就连李迟暮都瞧出了不一样。
也不知道为何,宋家竟然默许了宋长右的动作。
文运有些纳闷不解,她先前说的单身五千年的批命,他们竟然不相信,或者说,相信了却不以为然。
这个时候,文运就不得不佩服现代人的思想强大。
厄运缠身,天道之罚,他们都不怕。
文运很苦恼,几百年来,她从来没有这方面的烦忧。御林宗内的人,与她都是如亲朋好友般的存在。
男女之间的这种爱情关系,对于她而言,是陌生的。
虽然不知道男女之间的那种喜欢是什么,文运却知道他对宋长右,并不是男女之间的爱情。
她不会想何思思说的,见不到想他,见到了也念他,满心满眼,都是他的存在。
文运十分冷静地分析过,她对宋长右,对李迟暮两人,都是朋友间的喜欢。
等哪天,文运要回去鸿蒙界的时候,文运也只是心中有些惋惜,再也见不到两个朋友罢了。
既然确定了自己的心意,也知道了宋长右对她抱有的不切实际的想法,是该快到斩乱麻,将一切可能在萌芽阶段就掐断。
考试过后,是该跟宋长右好好说清楚了。
文运定下心思,展开手上的炼丹试卷。
纸上,用毛笔字写了三个大字:二生丹。
简单的一级丹药,与回春丹的功能差不多,却不如回春丹效果好的一级二生丹。
回春丹文运炼制了很多次,二生丹虽然没有炼过,配方什么的,文运心中都了然。
以文运的实力,自然没有将这场比赛放在心上,但是她万万没有想到,成功会来得如此突然,她都还没开始炼制,比赛就结束了。
正当文运还在材料架上,一边寻找材料,一边思考如何能炼制出效果更好的二生丹的时候,对面的参赛选手,早就将材料选定,急急忙忙地炼制了起来。
文运不急不慢地选了七八分钟,才将所有材料敲定,丹炉的盖才刚打开,只听对面传来极大的一声响。
“哄!”
文运抬头,对面哪里还有什么丹炉材料架,冒着青烟的场地上,材料四散,粉尘碎屑弥漫得到处都是,四个黑成煤炭的人影,站立在一旁,一动不动。
中间的黑影拿掉头上挂着的,被炸成黑色的不知名材料,一笑,露出一口森然的白牙。
“对……对不起。我放错材料了。”正是另一位参赛者。
站在参赛者旁边的另一黑影,缓慢地从裤子口袋里,掏出鲜红的哨子,放在嘴上吹,一声哨响。
“炼丹场,2号参赛选手,丹炉毁坏,失去比赛资格。”
2号参赛选手,也不知道是因为紧张,还是记错了二生丹的材料,错将一个不知道什么的东西丢进了丹炉里后,引爆了丹炉。
那两位就近给他加油的亲友团,与站在旁边检视参赛者炼制丹药的老师,都被殃及了池鱼。
这可谓是易默特学院有史以来,发生的第一起丹炉炸毁事件。由此事件,学院里的老师们才知道,炼制丹药的危险程度,实际上比绘制符箓,并没有安全到哪里去。
从此以后,众人对炼丹的安保措施,也重视起来。以至于以后的炼丹比赛,都有许多学生慕名而来,就为了观看丹炉炸飞的一幕。
可惜,自此事件之后,丹炉炸飞的魔法,再也没有人表演过。就连那位造成丹炉爆炸的参赛选手,也稀里糊涂说不清楚,到底是放了什么,而导致的丹炉爆炸。
当然,这些都是后话了。
对面参赛选手失去了比赛资格,黯然退场,文运与监察她炼制的老师大眼瞪小眼。
半晌后,文运问道:“老师,他失去了比赛资格,我是不是不用炼制,也是我赢了?”
“理论上是,就你一个人,你不用炼制也是第一。但是同学,你好歹也随便炼一炼吧,这个机会多难得。再说以空白的成绩交上去,夺得第一也不好看。”
文运点了点头,监考老师正感欣慰之时,却见文运将选好的材料又放回了材料架中,一一码放整齐,然后对着他微微一点头。
“老师。”
“我做好了,我交卷了,我走了。”
三个连续的我字句后,文运摇曳着身姿,翩然离去。
监考老师呆愣了半响,最终无语地在文运的成绩上,记了个0分。
一场炼制丹药比赛,出现了易默特建校以来的两个第一次。
第一次,丹炉被炸得粉碎。
第一次,有人以0分的成绩,获得了炼丹技艺比赛的冠军。
不是每个第一次都值得纪念。这两个第一次,都是易默特学院的老师们,极力想要忘记,不愿提起的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