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四十一章 噩梦成真
“什么?!”消息递到公主府的时候,宋绾绾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皇帝舅舅最近挺闲么,怎么突然关心起小辈的亲事来了?!她跟谢侯爷定亲完全是缓兵之计,她根本就没想过真的嫁给他啊!
荣安公子亦是不解。
可空穴来风,未必不是真的!
只是如此一来,怕是来不及准备嫁妆了!
而且,京城距离北疆千里之遥,荣安公主怎么舍得女儿去那里受苦!
“我这就入宫,请皇上收回成命。”荣安公主挣扎着就要下地。
姜嬷嬷赶紧上前一把拦住。“殿下可还在月子里,万万不能见风!”
“绾儿都要被送去北疆成亲了,哪里还顾得上这些?!”荣安公主好不容易寻回至亲骨肉,岂能让她再受一丁点儿委屈。
“母亲不可!”宋绾绾回过神来,跟着附和道。“您身子亏得厉害,需静心调养才是。”
“难道要我眼睁睁的看着你被送去北疆吗?”荣安公主又急又气。
宋绾绾上前握住她的手,安抚她道:“不就是去北疆么,没什么大不了的。正好在京城待腻了,出去走走也好。”
“绾儿,你......”荣安公主全然没料到她会说出这样一番话来。
“绾儿感激母亲爱护,却不能自私地享受您一味地付出。绾儿活了两世,有些事情早就看开了。不能为您和爹爹带来荣耀,反而叫你们操心,女儿于心难安。”
“况且,这若真是圣上的旨意,难道咱们还能抗旨不尊?”
宋绾绾一席话,说的荣安公主哑口无言。
“您别多想。”宋绾绾怕她气出个好歹来,耐着性子扶着她躺下。“或许消息有误也不一定。为了尚未发生的事而苦恼,太不值当!”
“殿下这是关心则乱。”姜嬷嬷也在一旁劝道。
荣安公主被两人连哄带骗,总算是没闹着要进宫。
然而,该来的还是会来。
第二天一早,严公公便亲自来公主府传了口谕。
荣安公主刚要跪下去,就被严公公拦了下来。“圣上体恤殿下身子虚弱,就不必跪了。”
荣安公主恭声道谢。
等到严公公将皇帝的话转述完,姜嬷嬷见缝插针的塞给了他一个沉甸甸的荷包。
“有劳严总管跑这一趟了。”
严淞是出了名的笑面佛,感受到公主府的诚意,一双眼睛不由笑得眯成了一条缝。“殿下真是太客气了!这本就是老奴应尽的本分。”
“公公辛苦,请去偏殿用茶。”姜嬷嬷客气的将他领了出去。
严公公欣然应允,甚至还让奶娘将小公子抱过来给他瞧了瞧。“哟,小公子长得可真俊,像公主!”
“可不是?”姜嬷嬷陪笑着说道。
“听说叫翊哥儿?”严公公抬起手指,轻轻地摸着孩子的脸问道。
姜嬷嬷被他这举动吓了一跳,面上却不敢露出半分担忧。“是,翊有渊博的见识和敏捷的思维之意,殿下和驸马都盼着哥儿能像他祖父那般,做个有学问的人。”
沈相乃翰林出身,学识渊博,文采出众,故而能够成为文官之首。
姜嬷嬷将这个字的寓意告知严淞,就是想通过他向皇帝转达公主府的诚意――荣安公主并不希望儿子继承她手里的那支暗卫。
皇帝这些年与公主的情分日渐生疏,为的就是先皇交到她手里的那支暗卫。为了打消皇帝的疑心,荣安公主早就将他们交了出去。只可惜,皇帝并不相信她交出了全部,觉得她还有所保留。荣安公主因为皇帝的不信任,心寒不已。
兄妹俩从相依为命的至亲手足到闹成如今这步田地,都是皇帝给逼的。
严公公是个聪明人,哪会听不出她话里的意思,于是笑着点了点头。“这名字取的好呀!圣上也是称赞过的!”
姜嬷嬷听出这话里的意思,稍稍安心。
果然,这一步棋走得是对的。
至少,能暂时稳住君心。
严公公在公主府坐了片刻,便坐着软轿回宫了。他一走,姜嬷嬷立刻将他的话转达给了荣安公主,好叫她放心。
“绾儿都要去北疆了,我如何能安心!”荣安公主昨天夜里做了一整晚的噩梦,身上的衣衫都被汗水浸湿了。
她原本以为,这不过是一场梦而已,但严公公的到访,却无疑在告诉她,噩梦成了现实。
“我苦命的绾儿!”荣安公主抱着宋绾绾就是一阵痛苦。
宋绾绾说不心慌,那是骗人的。
毕竟,她从小在京城长大,还从未离开过。北疆距离京城何止千里,来回至少要两个月。路途艰辛自不必说,但更让她不放心的是爹娘和刚出生不久的阿弟。
随着几位皇子封王,京城的形势就越发诡异起来。
公主府虽然一直洁身自好,从不参与战队,可难保有朝一日不会被牵连。因为秦皇后的倒下,太子的势力大不如前,襄王一派迅速崛起,隐隐有压过太子的趋势。
还有那隐藏至深的秦王,他亦在暗中蓄力,想要去搏一搏那金龙宝座。这里头,还牵扯到她的妹妹宋妍妍!
想到这些,宋绾绾不禁一个头两个大。
有这么多的牵挂,她如何能离开?
荣安公子因此又要闹着进宫。
宋绾绾好说歹说,才将她劝了回来。
就在这时候,沈驸马垂头丧气的从外头进来,很显然,他那边也是碰了一鼻子灰。“我去求了父亲,让他老人家在圣上面前求情,可惜圣上如今正闭关,谁都不见......”
荣安公主听完这话,险些没急晕死过去。“皇兄当真如此狠心......”
沈驸马紧紧地搂着娇妻,无奈的叹着气。“圣上怕是铁了心要试探武安侯,谁求情都没用!”
“武安侯......他有什么不放心的!”荣安公主没想到,皇帝对谢珩的忌惮已经到了如此地步。那个为大禹守护疆土的少年将军,怎么就碍了他的眼!
“自古以来,手握兵权就是原罪。”沈驸马苦笑了笑。
“那也不该如此对待有功之臣!这样下去,谁还会毫无芥蒂的为大禹王朝拼命!”荣安公主气得抓紧了身下的褥子。
“如今说这些有什么用。圣上的旨意已经下达,绾儿是非走不可了。”沈驸马看向一旁安静的女儿,眼神里充满了不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