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笑什么?”冬暖不满的看她一眼,“她不开门,我们今天都得露宿荒野。”
“大约是你的样子太残暴,吓到人家小师傅了。”夏夜忍笑说道。
要知道,平日里这样的事情,属她做的最多,现在冬暖一回来,她感觉有人分担了一半的傻气。
“哼,我就先等她一下下,一会儿还没人出来,我就砸门。”
“这可是佛门之地,你们两个可不要胡来啊。”
秋寒的声音从台阶下响起,两个人同时转过身,便看到已经下马车的公子,和旁边跟随着的春朝,而秋寒则提着灯笼走在前头。
“公子,外头天寒,等奴婢敲开了门,您再出来。”
眼看公子都要走到台阶上了,冬暖身后这门也没打开,她有些着急,抬手便要砸去。
“这位小姑娘,莫不是要砸我山门?”
当冬暖抬起的手臂马上就要落下之时,眼前的大门再次朝两边打开,这次不单只是露出一条缝隙,而是彻底的打开。
站在大门正中的是一个老尼姑,在她的身后还站着四五个小尼姑,刚才的话,正是出自她口。
“师傅误会了,”冬暖赶紧收回胳膊,“我这是赶路累了,伸个懒腰......”
“这位师傅,实在是不好意思。”
公子已经拾阶而上,冬暖见状,立即站在一旁,等她上来,站在大门的正前方,
“我们主仆几人一路赶来,却不曾见到可供投宿的客栈,眼下天色已晚,迫不得已叨扰贵庵。
不知师傅能否行个方便,让我等几人借宿一晚,待明日天亮,立即便会离开,贵庵的香油钱,在下也会添上。”
“这位公子严重了......”
老尼姑的视线依次在门口的几人身上扫过,最后停留在了公子身上,上下打量几番,
“贫尼乃是出家之人,出家人以慈悲为怀,路遇投宿者,怎可不接,恐怕菩萨也是不愿意的。”
“公子这边请......”
老尼姑侧过身子往旁边站了站,伸出一只胳膊,做出了请的姿势,她身后的几个小尼姑也纷纷站向两边。
“如此,就打扰了。”
公子率先走进庵中,身后的几名婢女也依次跟上,道源庵的大门,再次在她们身后合上。
一行人缓缓往里走去,前方有带路的小尼姑,公子身边,则陪同着刚才的老尼姑。
“在下家中排行老九,人称九公子,不知师傅法号是何?”走了几步,公子侧过身子看了老尼姑一眼,语带敬重的问道。
“九公子有礼,贫尼妙法。”
“妙法师傅,得见了,”公子一掌合起,轻轻作了个礼,“师傅这个庵堂,倒与外头看起来有些不同。”
“贫尼远离尘世,久伴青灯,庵堂多简朴,让公子见笑了。”
“哪里,妙法师傅太过客气了,在在下看来,这庵堂,倒是比之前见过的,都别有一番景致。”
“深读佛法,安置佛像,青灯庵堂,皆是一样。”
“师傅佛法高深,在下俗人,失礼了。”
“九公子不必客气。”
在庵中走了大约一盏茶的时间,带头的小尼姑便停了下来,转过头看向老尼姑。
九公子几人也跟着停了下来,印入眼帘的是一排厢房,在小尼姑停下的这间,里面还燃着烛火。
“这便是庵中的厢房,不比城中客栈,有些简陋,请公子将就一晚。”
“妙法师傅说笑了,能有一屋容身,已是我等幸事,胆敢言谈简陋。”
“刚才贫尼的弟子多有失礼,还请公子不要在意,眼下已经夜深,贫尼也就不过多的打扰了。”
老尼姑说完,便带着几个小尼姑离开了厢房。
“真把我累死了。”
夏夜率先跑进厢房,巡查了一番,见一切没有什么异常,这才坐下休息,屁股刚挨着圆凳,便被冬暖拽着肩膀一把给揪起来。
“公子还没坐,你倒是舒心。”
本想与冬暖还口,但是一听到公子,夏夜立马颠颠的朝着走进屋内的九公子迎上来,“公子快坐。”
“赶了一天的路,你们都辛苦了,一起坐吧。”
话虽如此,可是等她坐下来之后,几人也并没有跟着一起坐下来。
秋寒拎起桌上摆放着的茶壶,掀开盖子瞅了一眼,又盖了上去,“春朝,你在这里照顾公子,我和夏夜出去打些水来。”
“泡茶吗?这里头不是有水?”
“是,不过这茶公子喝不惯,我要打水给公子重新煮茶,别啰嗦,赶紧跟我过去。”秋寒说着就把夏夜拖了出去。
“那,我去隔壁这几间厢房看看,缺什么不缺。”冬暖说完,也跟着走出了屋门。
转眼屋内只剩下春朝一人服侍九公子。
“公子,累不累?奴婢给您捶捶肩膀。”
“不必了,你也坐吧。”
“是。”春朝顿了顿,在九公子对面坐下。
“秋寒是个细心的人。”
“是啊,有时候,她比奴婢还要细心几分。”
“你觉得这庵堂,怎么样?”
九公子透过半开的屋门,看向厢房门口的一棵大树,树上的叶子全部已经落光,眼下光秃秃的。
“奴婢没有看出来有什么不同,倒是公子.....”
“我怎么了?”
“这几日公子为了赶路,憔悴了不少,依奴婢看,是不是稍微减缓一下速度?”
“速度太快了吗?”
九公子呵呵一笑,“我都不曾留意,明日你告诉秋寒,速度慢一些也不要紧。”
“公子......”
“还有什么事?”
“您说夏婉婷会被怎么样啊?”
夏婉婷的人对重华宫有所企图,是她们早就知道的事情,当时被夏夜发现的那个爬墙的小太监,便是。
一直以来,公子都故意装作不知道,只是私下里让春朝派人注意其动向。
在重华宫着火之时,几人已经离开了宫门,甚至可以说是在某个角落,看着夏婉婷的人给放的火。
当眼睁睁的看着重华宫被大火给席卷,春朝的心里是很不好受的,更何况是公子,所以这几日,她一直不敢开口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