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佩玖兰早早的便起床了,说是早,倒不如说是一夜未曾睡着。当秋寒过来整理她房间之时,看到独自靠床而坐的佩玖兰,吓了一跳。
“公子,您昨晚没睡好吗?”
“你说什么?”
像是才看到站在床边的秋寒,佩玖兰的表情看起来有些意外。
“没什么,奴婢想问问,公子要不要再睡一会儿。”
“现在什么时辰了?”
“卯时刚过。”
“是吗?”
卯时刚过,外头的天也不过微微透亮,甚至还能看到天边未曾完全退去的明月。
佩玖兰侧过身子,坐在床沿,准备下床,秋寒急忙递上她的靴子。
“你怎么来的这样早?”
按照平日里佩玖兰的作息,她起码还要再睡上一个多时辰才会起身,伺候她的几人都知道。
昨日她不过恰好没有休息好,才起的这样早,却不知秋寒是为了什么。
“哦,昨晚春朝与李尚荣赏月的事情被夏夜和冬暖知道了。
她们就缠着春朝讲细节,奴婢怕她们睡晚了起不来,所以没和她们一个房间。
今早也不知怎么的,早早就醒了,好些日子没来伺候公子了,想着先来替您整理一下房间。”
“有些日子?”
佩玖兰一愣,从什么时候开始,春朝和秋寒她们早上不再伺候自己了?
好像自从凌舜华赖上她,晚上一定要与她睡在一张床上开始,佩玖兰便不让她们早上伺候了。
“是啊,每次奴婢来,公子都已经整理好了。”
是啊,都整理好了,被他给穿衣束腰,甚至是束发,现在想想,似乎也过了一些日子了。
“公子,好了,您看看还有什么不满意的。”
秋寒抬起头看着佩玖兰,她是男装打扮,所以要比女装好穿很多。
“这个腰带……”
“腰带不舒服吗?是按照公子平日的尺寸啊。”秋寒急忙伸手去摆弄。
“现在不能束太紧,肚子会不舒服。”
“奴婢该死,奴婢差点忘记了。”
在佩玖兰怀孕之后,先是少爷们监督,后是主子寸步不离,几人伺候她穿衣的时候不多。
而佩玖兰又一直都是男人装扮,一时之间,就连细心的秋寒都忘记衣服束腰这一点。
“没事,小姑娘家,不知道这一点也很正……”
“公子,您怎么了?”
注意到佩玖兰说到一半,忽然停顿的话茬,秋寒疑惑的问道。
‘腰带宽松一点,你会舒服。’
凌舜华的话忽然在耳畔回想,佩玖兰心下一个激灵,难道他知道了?
嘭嘭嘭……
“大早上的谁啊,还让不让你爷爷睡觉了?”
屋外的敲门声一阵高过一阵,吵的萧文睡也睡不着,一脚朝着身边的佩亦城踹过去,
“你是猪啊,这样敲都听不见,下去看看,敢打扰本大爷睡觉的,杀无赦!”
“别管她。”
佩亦城搂着萧文的胳膊又收紧了一些,“你昨天睡得晚,再睡一会儿。”
“这一直敲,跟催命似的,睡着个屁!”
萧文一下坐起来,“你倒是两耳不闻门外声。”
“闭鸣耳,息吾音。”佩亦城伸出胳膊,把萧文重新扯回床上。
嘭嘭嘭……
“息个大头鬼!本少爷好不容易睡个觉,我容易不容易?”
刚被按下来的萧文直接从床上蹦起,越过佩亦城,跳了下来,随手拿起架子上的外袍套上。
“敲敲敲,是哪个不想活的打扰本少爷……”
打开房门,看到门外站着的人,萧文骂人的话戛然而止。
“小秋子,玖儿?”
“文少爷……”
秋寒有些尴尬的站在门口,敲门的手还停在半空,如果不是公子要来,一定要叫醒文少爷,她也不敢来打扰。
“文哥哥,不知是否方便?”
佩玖兰从门外的长廊上站起来,也不等萧文说话,径直走进了他们的房间。
“哥哥,不好意思,打扰你们睡觉。”
此时的佩亦城也已经披上衣服,坐到了桌边。
“玖儿这么早前来,是有什么事情吗?”
萧文跟随着佩玖兰重新走回房间,在佩亦城身边坐下,而敲门的秋寒则替他们关上房门,等在门外。
“我才想问哥哥们,是不是有什么事忘了告诉玖儿?”佩玖兰抬眸看着对面坐着的两人,似乎在等着什么。
“什么事?”
萧文与佩亦城对视一眼,“玖儿这么迫不及待的想要知道文哥哥创黑寡门的情况?”
“文哥哥,我没有与你开玩笑。”
“那不知玖儿想问的,是什么事?”佩亦城看着自己的妹妹,像是什么都不知道。
“你们告诉他我怀孕的事情了?”
“告诉谁?”
“文哥哥!”
“哦,如果你说的是云轩,我没说啊。”萧文摊摊手,一副不关他事的模样。
“那他怎么会知道?”佩玖兰显然不信他的话。
“你怎么知道他知道你怀孕了?”萧文反问。
“我……”
“玖儿,你可比谁都要了解云轩,他要是知道你怀孕了,能是现在这般表现吗?”
“这……”
本就因为凌舜华自己种种奇怪举动而有所怀疑的她,因为萧文这几句话,忽然又不确定了。
是啊,依凌舜华的性子,要是知道自己怀孕,怎么可能这般平静。
难道自己真的是因为昨晚的事,所以今早才会平白的想多了,这一切只不过是巧合?
见佩玖兰没有再说话,佩亦城看了眼萧文,萧文给了他一个意味深长的眼神。
“玖儿,你本就怀的他的孩子,为何不让他知道?”
“哥哥,我说过了,不会与他再有什么瓜葛,这孩子,我自己会养。”
“说归说,那时候云轩还在京城,可是现在他为了你,都与我们一起到了这里。
这一路上,我看你们相处的不是挺好吗?
他对你什么样,我们都看在眼里,难道你自己心里没有感觉?”
“他是变了,变的我都好像完全不了解他。
他对我的好,我也能感受到,可是过去的就是过去了,没有办法再回到当初。
赌了这么多年,输了这么多年,我真的不想再继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