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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百三十一章 毒药

  新帝登基前夕,整个京城都素净极了。

  路上的巡逻兵不曾断过,可疑之人连询问都不必便可投入大牢,少不得要添些冤魂。

  各部官员打起十二分精神准备着登基大典,靳氏宗族也都演绎待阵,禁不起再一次的出现逼宫夺权之事。

  寻常百姓尽可能的不出门,连孩童也不敢在街道上玩耍,都老实的被关在家里。

  有些时日不曾离开贤王府的柳芽,今日正式为虞雅治疗。

  寝殿内的大块冰块已经撤走,但考虑到虞雅可能不习惯这样的环境,屋内四角还是摆放着这个季节不该存在的冰山。

  “主子,药已经兑好了,现在便扶雅夫人沐浴吗?”

  今日是莲心留下来陪着柳芽,体力活自然是要交给她的。

  哪怕是在贤王府,柳芽也不敢放心的让别的人接近虞雅。

  “嗯。”

  捻起最后一根银针,柳芽应了一声,抬袖拭着额头上的汗珠。

  大概是这些日子有些疲累的缘故,柳芽消瘦了不少,原本的鹅蛋脸有了明显的尖下巴。

  少了几分少女的娇憨,却多了几分花季少女的明媚。

  纵然在虞雅面前,柳芽的容貌最多称得上清秀,可却有着让人无法忽略的存在感,大概是与她的气场有关。

  不是柳芽的气场比虞雅更大,而是虞雅再美也是没有灵魂的睡美人,柳芽那双剪水般的眸子,仿佛能净化这世间的一切,又透着几许不容忽略的凌厉。

  总之,不该在十三四岁少女身上看到的气质,柳芽却很好的与自身融合。

  “将这瓶药倒入浴桶中,半个时辰后扶雅夫人出来,再叫醒我。”

  柳芽打着呵欠,揉着酸痛的手腕。

  眼帘下垂之际,柳芽的容貌神态便是无害的,透着困意的模样多了几许的慵懒,与方才给人的感觉完全不同。

  不能让人知道灵泉水的存在,柳芽只能用药浴来遮掩,只盼着能有好效果。

  这几日为虞雅疏通经络时,柳芽的心一直是忐忑的,期待又逃避治疗的开始,可她从没有第二选择。

  “一定要好起来,别辜负了在意你的人的期盼啊!”

  柳芽迷迷糊糊的走向一旁特意为她添置的软塌,刚躺上去便沉沉的睡了过去,连再叮嘱莲心几句的力气都没有。

  施针一向考研人的精神力,何况是给虞雅这样身份和病症的病人施针,说是耗尽心血也不为过。

  且柳芽每天都不敢睡长觉,每次最多眯半个时辰,就要为虞雅诊脉,再给她针灸一回方才能小憩,自是困倦不已。

  皇宫。

  靳北疆敢把虞雅交给柳芽,便对她完全信任。

  不论医治的结果如何,靳北疆都能接受,可这不代表有人还想拿虞雅的事威胁靳北疆。

  “我母妃当年出事,是你让人给她准备的毒药?”

  靳北疆愿意来见废皇帝一面,自是因为虞雅的事,否则绝不会耐着性子,看皇帝在他面前‘思念’虞雅的恶心神色。

  “是,当初朕知道虞雅有轻生之念,故而早早便收买了她身边的人。”

  “那个想要背主求荣的丫头,如今就葬在靳昊天身边,以太子妃之礼厚葬,也算是得偿所愿了。”

  皇帝不屑的嗤笑,他如今已经沦落为阶下囚,靳北疆根本不会顾及言论,让还没有正式退位的皇帝穿着一身囚服,就将人锁在养心殿的偏殿中。

  皇帝,或许该叫他一声靳逍,可靳氏皇族连他的玉碟都除去了,这个姓氏以及先皇赐的名字,自然都不配被使用。

  “我母妃身边的丫头,半数是她的陪嫁,半数则是我父王为她准备的,何来会不忠心?”

  靳北疆也不纠正靳逍自称为朕的事,一个将死之人,诛心比动刀了结了他更为畅快。

  “呵!”

  靳逍笑容诡异,只是看着靳北疆,并不想说这个话题。

  先太子战死在边城,忠于他的人是有许多,但看不到未来而背叛者亦不少。

  人性如此,无不是想要活下去、活得好。

  这个道理靳北疆知道,可身为人子,自己的父亲定然是完美的。

  “虞雅所中的毒,就在御书房的暗格中,你对那些机关设计,比朕还清楚。”

  见靳北疆不说话,靳逍说完,重重的咳嗽起来,好似要把肺叶咳出来才舒坦。

  靳北疆起身欲离开,却听靳逍又道:“那对母子,当真没有找到吗?”

  靳逍被囚禁,靳北疆命人每日给他讲一些消息,虽不会事事都告知,但能让靳逍恼怒的消息必然不会隐瞒。

  看了一眼已经是强弩之末的靳逍,靳北疆语气平平的道:“那孩子,是上官玉的。”

  只留下这么一句话,靳北疆大步离去,听着靳逍急促的咳嗽声,知道他还有话要说,可靳北疆暂时不想听。

  证据靳北疆是没有,可襄嫔曾被皇后照拂,也是唯一一个得宠又生下皇子,而没被皇后暗中动手脚的人,这点便不寻常。

  也是围剿上官家族一脉的时候,上官玉逃走,靳北疆才知道他的长相,在看到十皇子之后便有了这样的猜测。

  否则襄嫔带着十皇子逃离,不论是谁帮助他们母子,靳北疆绝不可能不迁怒靳逍的妃嫔。

  这一切,无非是令一个计划的开端,顺势可以把靳逍一脉逐出靳氏罢了。

  “疆,城王带兵前来恭贺,已经抵达京外千里处。”

  见靳北疆过来,秦隐立即将加密的信息告知。

  各处藩王与将军的动向,靳北疆自然是一直关注着的。

  不仅仅是城王,得知靳北疆推翻了靳逍的统治,想要蠢蠢欲动的人并不在少数。

  但如城王这般,连口号都不打,直接带兵逼近皇城的却仅此一家。

  “让九门提督做好准备,城王但凡有异动,诛杀不赦!”

  靳北疆语气平淡,对于城王这种窝囊一辈子的藩王,他本无赶尽杀绝之意。

  先帝偏爱于先太子,其他皇子的存在本就是为了让他们辅佐先太子。

  可惜,先帝低估了皇位对皇子们的诱惑,也没有去想同样都是儿子,其他皇子何尝不会嫉妒太子所得到的一切,包括那份他们感受不到的父爱?

  “城王一生庸碌,这个时候真敢做些什么,倒也叫人说一句有血性。”秦隐并不意外靳北疆的决定。

  皇家的亲情,总是要在皇权之后的,何况靳北疆和叔伯们的关系,仅仅比靳逍好上那么些许,还是因为他们没牵扯到先太子出事。

  “那是他蠢!”

  靳北疆轻哼,将一份折子扔给秦隐,语气不悦的道:“这件事你去解决,做不到那便舍身去成全了所请,本王封你为异姓王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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