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灵眨了眨眼睛,睫毛在江心澄手心上扫啊扫,过了好一会儿才道:“那好吧……不过你确定还要捂着我眼睛吗?姜伯母还好吗?”
江心澄瞳孔微缩,目光移向楼梯。
姜有雪正站在楼道中间,目光冷冷地看向两人。
她在问那句话的时候就已经走到了那里,而现在却依旧在这里。
“商量好了?”姜有雪问。
江心澄点点头:“住客房。”
古灵跟着点了点头。
姜有雪轻嗤一声移开目光,没有下楼,而是转身又回到了楼上。
“晚餐的时候我再下来。”姜有雪挥挥手,进了二楼的书房。
江心澄吩咐佣人记得将客房重新收拾一番,想了想,又在佣人耳边悄悄说了两句话。
佣人略显诧异地看了一眼江心澄,连连点头,并没有立即收拾客房,而是脚步迅速地出了门。
古灵好奇地看了几眼佣人的背影,也没在意。
直到晚上时,古灵才知道白天的时候佣人出去做了些什么。
她月经来了。
好在没有弄到床上,但是裤子是穿不了了。
古灵用卫生纸应了一会儿急,在房间里找了找。
没有多找,就在离床不远的抽屉里,放着满满一抽屉的卫生巾,而且明显是两个牌子。
一个应该是常备的牌子,一个却是她在公寓里惯用的,显然,正是佣人买来的。
不仅如此,抽屉的下一层,还放着两个充电热水袋,和她在公寓里一样。
一个用来暖肚子,一个用来抱在怀里。
古灵没想到江心澄竟然记得她来月经的时间,即便是在江家,也没忘记这件事,还特地让佣人买了这些经期常用的东西。
除了这两样之外,抽屉里还放着止痛药和红糖包。
虽然古灵月经没什么感觉,但是江心澄还是让佣人买来了止痛药备用。
古灵将两个热水袋都插上电,连月经导致的腰酸都缓解了不少。
第二天古灵起得很早,毕竟是在江心澄家,能维持一点形象还是维持一下。
江心澄的目光落在古灵换过的裤子上,起身给她盛了粥。
姜有雪看了一眼,翻了个白眼接着喝自己亲手盛的粥。
她算是看出来了。
古灵昨天叫的“宝贝”究竟是不是宝贝她不清楚,但是夸的“贤惠”那是真贤惠。
虽然这贤惠,他可怜的老母亲都没怎么享受过。
古灵在江家用完早餐便回了公寓,她还有工作要做,在这里不方便。
而且既然江心澄的家长已经见过(江维奕可以忽略不计),那她这边是不是也要安排一下?
白母的反应古灵大概能猜到,大抵是不感兴趣且无所谓的,但是白父,在白灵的记忆里,对白灵倒是还不错,至少做到了表面上的一视同仁。
不过对于白母重男轻女的行为,白父从未阻止过就是了。
古灵想了想,先给白煜打了个电话。
“白煜,星期天你在家吗,我带人回来看看你。”
先给弟弟打个预防针。
“在的,姐你要带谁啊?”白煜好奇道。
“你姐夫。”古灵言简意赅。
“哦……啊?我姐……嗯?你没事吧。”电话另一头,白煜说到一半,声音突然拉远。
“怎么了?”古灵问道。
“有人晕倒了……还流血了?不说了姐,我先挂了啊!”白煜挂断了电话,拨打了120。
“不……我的孩子……我的孩子……”白煜看她流血,不敢动她,没想到仅仅一会儿就又醒了过来,捂着肚子一脸惊恐。
白煜这才发现,流血的地方是女人两腿之间。
“你别急,救护车马上就来了。”白煜伸出手又收回去,还是不敢妄动。
“救护车?不不不……我不能去医院!”女人突然大叫,用尽力气站起来,就要离开。
白煜惊呆了,愣了一下才道:“这个失血量,不去医院很危险的。”
女人身子一顿,喃喃道:“对,我不能走,还有孩子。”
女人不走了,只是□□的血液却没有停止,一直在流。
沿路有行人看过来,见有人流血,大部分人怕被碰瓷,老远就不往这里走,也有一部分人想看热闹,拿出了手机。
白煜为难了,不知自己该走还是该留下。
女人完全安静下来,紧紧捂着肚子,一言不发。
白煜叹了口气,还是决定等到救护车过来再走。
白煜说的地址详细,又十分准确,救护车很快过来,将女人抬上了担架。
临走前,女人突然醒过来一般,问白煜的名字。
不过没等白煜告诉她,女人突然道:“不用了,我知道你是谁。”
白煜一脸懵逼,他都不认识她,一个萍水相逢的陌生人而已,什么认识他?
女人被抬上担架走了,白煜看了一会儿,回拨了一个电话给古灵。
古灵确认了刚刚的说法:“对,你没听错,我会带男朋友回去。”
白煜愣了许久,才道:“他对你好吗?”
“很好。”
“那就好。”白煜点点头。
两人又聊了一阵,这才挂了电话。
古灵却是有些感慨,白煜对她这个姐姐,是真好,可惜,能体会到这一切的人,已经不在了。
那姑娘与系统签订契约的时候,条件便是让古灵代替她好好活下去,是否其实也是不放心这个对她感情很深的弟弟呢?
古灵无从得知。
心里却在想,虽然她不是白煜真正的姐姐,但是白煜的这些关心,接收者却都是古灵。
冲着这份心意,古灵也愿意拿他当亲弟弟疼。
医院里。
距离舒灵被送进医院过了好一会儿,江维奕才过来。
而且过来后并没有立即安慰舒灵,而是问道:“医生说你是操劳过度?”
舒灵道:“动作幅度有些大,不小心动了胎气。”
江维奕一笑:“动作幅度有些大……练舞呢,动作幅度能不大吗?”
舒灵没有说话。
“你为什么要练舞?而且还是从头开始练?”江维奕质问道。
舒灵脸色还苍白着,轻声回答道:“太久没练,生疏了。”
江维奕沉默了一会儿,突然道:“那日在阳台上,真的是你吗?”
舒灵一笑,回答得毫不犹豫:“当然是我。”
江维奕眉头一皱,看着舒灵好一会儿,没再说什么,只是呆了不到一小时,很快离开。
舒灵看着江维奕离开的背影,抓着被子的手微微收紧,脸色越发苍白。
孩子还在,但是江维奕却不再站在原地欢喜迎接它的到来。
她不该练舞的。
但是现在不练,日后肚子大了就再也没有机会了,而一旦孩子生下来,她怎么也没办法给江维奕变出一支舞来,只能现在练。
只不过她没想到芭蕾这么厉害,练得那么狠,连及格线水平都不到。
而且江维奕,还找到了她练舞的教室,见到了教她跳舞的老师。
不过这些都没有关系,只要没有实质性的证据,江维奕永远也只能怀疑。
她选了这条路,就一定会坚定不移地走下去。
第29章 白家 周末,民政局――不上班。……
“阳台上跳舞的女人?”姜有雪听到属下的汇报, 看着照片中那熟悉的阳台,脸上的表情变得奇怪起来。
“是的,据说是校园时代的初恋。”属下回道。
心里却觉得可笑。
既然是不可割舍的初恋, 当初就勇敢点反抗家族的命令,和初恋坚持到底。何必在妥协之后,又带着人以“真爱”的名义回来恶心人。
“初恋?那他这初恋可真够随便的。”姜有雪嗤笑一声。
属下在心里狂点头,可不是吗?初恋前女友不断,初恋后结婚照旧,那初恋倒也挺可怜的。
然而姜有雪这一声笑,却不是在嘲笑江维奕情人多,而是在笑他连这个所谓的“初恋”,都搞错了人。
但凡江维奕认真点,就会知道那个天台平日并不开放,只因她要代表学校准备参加比赛, 学校才破例让她在上面练舞。
仅凭一个遥远的身影, 姜有雪便认出了江维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