恰好这时罗灿灿发了条微信给她。
罗灿灿:“姐妹,恭喜你,终于见到心心念念的柏总了。”
林冉一边流着眼泪,一边打字回复:“屁!见了还不如不见。狗男人活着的目的就是为了把我气疯。”
屏幕上掉落了几滴泪,她的视线逐渐模糊,打字的速度却不减。
林冉:“老娘去养个小鲜肉不香吗?真想一纸离婚协议甩他脸上。”
发出去不到三秒,她又点了撤回。
也不管罗灿灿那边到底看没看到了,她直接将头埋到被子里哭。
生日没赶回来应该道歉吧?
再怎么说和许妍单独见面了也该道歉吧?
失联害别人担心都不解释的吗?
就算没有拥抱和甜言蜜语,怎么都不该是责备。
难道他就一点都不想她吗,还是说一直是她在自作多情。
做梦都想见到的人。
重逢时的场景怎么会是这样。
―
事情忽然往这个方向发展,柏程渊也没有料到。
两个人堆积的情绪似乎都太多了。
在一来一往几句对话中一触即发。
在林冉转身上楼的那一瞬间,柏程渊眼前黑了一下。
他迅速扶住沙发,靠坐下来。
还是保姆见状,连忙跑过来扶他。
“柏总,我看您脸色不好,要不要去医院?”
柏程渊缓了半天,摆摆手:“胃药。”
“好,我这就去拿。”
几分钟后,吃过药,又稍作休整,他状态终于好了一点。
疼痛感有所缓解,整个人才有思考的能力。
他独自坐在客厅,沉思良久,默默叹了口气。
第一次面对爱情的时候。
两个人都是傻瓜。
可以为爱情拼命,却见不得对方为彼此受伤。
柏程渊拿起被扔在地上的报纸,蹙起眉。
虽然料到许妍忽然出现动机不纯,可没想过会曝光的这么快。
尤其这期间他出了场车祸,也就是在拿回手机才和国内重新取得联络,很多事情他的确不知情。
她是受了太多委屈了。
在两人各自沉默的期间。
保姆又上楼送了一次饭,这次林冉没有拒绝,开门端回了屋里。
柏程渊估算着时间。
临近傍晚才上了楼。
站在门口顿了下,他抬手敲了敲门。
林冉没应他。
但从柏程渊开口的那一瞬间,她已经从床上站起身,走到了门前。
柏程渊沉声道:“关于许妍那件事,我可以和你解释。”
林冉没做声,他便自顾自道:“她出现在旧金山我一开始不知情,是柏远把我的行程透露给她。那天在咖啡厅被偷拍下来的照片和录音是被剪辑过的,我也全程录了音频。”
“这段时间你很辛苦,今天的事,也是我不好。”
“不该凶你,对不起。”
林冉趴在门边,眨眨眼。
红肿的双眼又流下两滴泪。
她转了个身,贴着门缓缓坐在了地板上,双手抱膝。
也不知过了多久,柏程渊才又道:“录音我放在门口了,如果你消气了,我就在楼下。”
说完,他又停顿了一会,才转身下了楼。
林冉是在听到楼下的关门声后,才慢慢开了门。
地板上果然躺着一个u盘。
她也没犹豫,拿在手里,直接插到电脑上播放。
背景是在咖啡厅里。
隐约可以听见隔壁桌的交谈声。
和那时在微博曝光的音频的确是同一个。
但被恶意截取的地方在这里完整地录了出来。
无论许妍如何表达自己的心意,柏程渊皆是沉默以对。
只在对话她全部说完的时候,轻描淡写地说了句:“原来是录音了。”
以及结尾那句:“别再浪费我的时间。”
林冉提着的一颗心放了下来。
其实她早就知道,这件事多半是有预谋的。
但毕竟事情就摆在台面上,要是没有一个解释,她心里始终放不下。
原本只是需要他一句解释的,很简单,我没有,是被恶意剪辑的。
就已经足够了。
今天忽然因为这件事跟他闹,大概率也是因为中午做的那个梦。
这全部的情绪竟然就因为这一个录音平息了。
放完录音,林冉又默默将u盘放了回去。
恰好此时罗灿灿才看到她撤回那两条消息,回复她――
“撤回什么了?”
“还没问你呢,大声告诉我,你老公回家了,你开心吗?!”
林冉盯着这两条消息,没回复。
她将手机丢到一边,坐回到了床上。
要怎么形容呢。
起初是开心的,就算因为一些可笑的理由吵过一架,事后得到道歉和解释,也还是短暂开心了一下的。
可就在着反反复复的情绪中,林冉用了一个晚上,发现了一件可怕的事实。
她的情绪似乎太被他牵着走了。
从什么时候开始,他一个眼神能让她开心,也能让她害怕。
他无意见说的一句话就能伤害到她。
甚至几天不接电话,她就要担心的饭都吃不下。
这是她过往的二十几年都不曾有过的状态。
如果说这就是爱情的话,那未免也太不洒脱了。
原本有勇有谋又貌美的社会你林总,怎么忽然就飒不起来了。
公司也没再去了,大部分时间都围着他转。
喜也是他,忧也是他。满心装的都是他,却又不知道他心里为自己留了几分地。
然后更多的担忧里,又会去猜测他的心。
这样的生活,真的是她想要的吗?
或许又是一夜无眠。
林冉在凌晨一点的时候,还是给柏程渊打了一通电话。
那边很快被接起。
他低沉的嗓音在电话中响起,又顺着电流传了过来。
电话能打通了。
只是能听到他的声音了,她的心都会为此产生雀跃的感觉。
察觉到这一点,她更难过了。
柏程渊问:“还没睡?”
“睡不着。”
“那你等等,我上楼。”
“先别。”
窗帘没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