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家大宅,梁文月房间。
一阵阵压抑到极致的低吼声不断从房间内响起,光听声音就让人毛骨悚然!!
房间地上,山口一木被绳索死死困住手脚,整个人则是像蛆虫一样在地上疯狂蠕动着,仿佛猪舍里,疯狂蹭墙解痒的……猪!
在山口一木裸露在外的皮肤上,尽是鲜血淋漓的血道子,这都是刚刚这个男人自己生生挠出来的!!
痒!!
痒入皮肉,痒入骨髓的痒!!
“美月子……放开我……求你放开我……好痒……我好痒啊!!”
看着脚下疯狂哀求的山口一木,梁文月眼中没有丝毫同情,面无表情道:“如果放开你,你会把自己抓死的……如果被他人发现,一个本该死去十年的人又死了一次,会给我带来困扰的……所以暂时不能放开你。”
听到这话,原本疯狂蠕动的山口一木突然僵在原地,眼神中满是惊骇!
“原来,你绑住我……不是为了帮我,而是担心我会牵连到你!”
“美月子,你就……这么恨我?!”
恨你?!
梁文月精致容颜之上突然浮现一抹嘲弄,冷笑道:“我怎么可能不恨你?!!”
“如果没有你,我此时应该在东京,在我心仪的大学校园里,安静的上着自习……而不是被你虏进组织,成为组织的一条最低贱的野狗!”
“如果没有你,我现在应该在父母身边,吃着母亲精心准备的便当……而不是来华夏隐姓埋名十年,久到让我几乎都忘了我的本名:宫田美月!”
“如果没有你,这次任务早该风平浪静的完成了,我也不会被谢牧逼迫,甚至被义父怀疑!!”
“山口一木,你将我的人生毁的干干净净……我怎么可能不恨你!!”
说到这,梁文月再也忍不住内心的愤怒,右手屈指成爪,骤然刺向山口一木的胸口之中!
噗!
一声闷响,是五指刺入皮肉的声音。
呲!
五指拔出皮肉,黑黢黢的肉窟窿内瞬间有血喷出,直直激在梁文月白裙之上,一瞬间,仿佛海棠夜放,妖艳至极!
低下头,望着心口骤然出现的五道血洞,山本一木眼中满是难以置信之色。
随即,一阵剧痛袭身,山本一木最终轰然倒地,气息全无!
山本一木,死!
亲手结果掉山本一木的性命,梁文月并没有感受到多少喜悦,对于这个亲手讲她拉进深渊的男人,梁文月早已经恨到麻木。
她现在唯一发愁的是,如何在不惊动旁人的情况下,将这句尸体处理掉……
正当梁文月沉思之际,门外突然传来一阵脚步声!
梁文月顿时大惊失色!!
然而,更令她惊骇的是,脚步声的主人在来到门口后,没有丝毫停顿,竟是直接破门而去!
望着来人,梁文月顿时愣在当场!!
“福……福管家?!”
瞥了梁文月一眼,管家梁福点点头,视线随即落在山口一木的尸体上。
“已经处理了么?倒是省了老奴一些麻烦……”
嘀咕一声,老管家对身后下人吩咐道:“送到丹炉内烧掉,别惊动其他人……一个没有身份的东洋人死了也就死了!”
几名下人点头,开始收拾现场,动作干净利落,不拖泥不带水,一看就是精锐武者!
这不禁令梁文月有些错愕。
在梁家生活十年,梁文月惊讶发现,自己竟是从来没有见过这些人!
更让她不解的是,面对山口一木的尸体,这些人竟然没有丝毫惊讶,仿佛早就知道他在自己这里似的……
想到这里,梁文月身体一颤,刻意解释道:“这个人不知道从哪里闯进了,被我制服了……”
“别演戏了!”
老管家梁福突然打算梁文月,将一张飞机票和一张银行卡交到梁文月手上,平静道:“卡里是老爷为你准备的嫁妆钱……这张机票也是老爷为你准备的,下午三点,直飞东京……美月子小姐!”
一声美月子小姐,惊得梁文月顿时僵在原地,大脑一片空白!
许久之后……
梁文月跌坐床榻之上,失魂落魄道:“义父……什么时候知道的?”
老管家点头,瞥了眼正被装入藏尸袋的山本一木,面无表情道:
“老爷也是刚刚知道的……老爷让老奴转告小姐,老爷从不后悔收你作义女,但是却不能接受山本一木的卑劣行径,山本一木应该庆幸他是死在了美月小姐的手中,如果落在梁家人手里,他会知道什么叫残忍!”
“对了……老爷还说,明天的决赛,文月小姐就不要参加了……临走前,文月小姐记得换身衣服,您身上沾了山本一木的血,若是这就这样去机场,恐怕会引起不必要的麻烦……”
“此回东京路远,望文月小姐一路顺风。”
说罢,老管家领着人抬着山本一木的尸体,缓缓退出房间,只留下梁文月一个人僵在原地,茫然无措。
十年。
梁文月,现在应该称呼她为宫田美月,在梁家整整待了十年。
十年,说起来简单,可人生又有几个十年?
对于宫田美月来说,在梁家这十年,是她人生中最快乐的十年,她是真正的,从心眼里,把梁家当成自己第二个家来对待。
山本一木至死都不知道,在这十年里,宫田美月有无数次机会,可以得到异火壶中焱,可以完成任务回归日本。
可是当面对梁老神医时,面对这个对自己视如己出,认真教导不藏私的义父时,宫田美月最终还是么能狠下心来……
呼。
宫田美月长长久久的舒了口气,换了身衣服,缓缓走出房间,走出梁家,
站在梁家门口,宫田美月停下脚步,转身冲着梁家大门,重重磕了三个响头,像是在替剧中人梁文谢幕……
对于她而言,这十年,就是一场梦,一出戏。
而梁文月就是她在戏中扮演的角色。
现在,梦醒了,戏也该落幕了……
她现在要做的是,是回家。
回那个十年音信全无,所有人都当她死了的,远在东京的家。
离开家那年,宫田美月记得家里养着条秋田犬,如今十年已过,也不知道还在不在。
还,能不能认出她来……
……
“文月那丫头……走了么?!”
书房内,梁老神医倚在轮椅里,神情落寞,像棵枯萎老树,任由落叶被秋风吹走而无可奈何……
“回老爷的话,走了……”
“存着嫁妆钱的那张卡带走了么?”梁老神医追问。
老管家点头:“带走了……文月小姐临走时,按着咱们南疆嫁女的规矩,给做父亲的磕了三个响头……文月小姐是个好孩子!”
梁老神医点头,喃喃说了句:
我早就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