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
“还有,娃子,你要记住,爱情不是生命中的一切,自己才是。只有自己足够强大,才能面对生命中的一切风雨,包括,失去你如今视之如命的爱情。其实,爱情这种事,并非唯一和不变的,或许在人生的某一站,你会失去以前所爱,和彼时所爱,开始一段同样刻骨的经历。娃子,不要放弃希望,也不要执念于当下。”无相道,语重心长,字字如珍。
“好。我记下了。”不知为何,我下意识地确信,他叮嘱的这些话,都与我的未来有关,所以,我的回答并不是敷衍,而是真正听进去了的见证。
“如此穷追不舍,终究难逃一场孽缘。”无极发觉了什么似的突然抬起头,意味深长地望向远方。话音未落,他的身影已化作一道白光,钻进了半山腰翻腾的云雾中。
辞别了无相,我驾着虎鹿,准备去抢婚。
刚驮着我从山顶飞下来,虎鹿就落在地上,不飞了。
“怎么了?”我一惊。
“飞不动了,小爷要走着去。”虎鹿道。
“啥?!!”我尖叫,一时激动之下,差点儿把自己的胃喊给出来,“走着去?!你逗我玩尼吗大哥?!等你走到那儿,还抢什么婚?凌风的孩子都会打酱油了!”
“凌风凌风,你眼里只有那个什么凌风!”虎鹿道,声音竟变成了之前化身的那个小男孩,不耐烦中带着一抹醋意,“我可是你的灵兽,你最应该关心的,不是那个什么凌风,而是我!”
说罢,还愤愤地补充了一句:
“就知道胳膊肘往外拐的坏主人!”
“……”这话说的,好像我做了什么对不起他的事情了似的,尤其是在它此时发出的专属于单纯、无辜的儿童的声音的衬托下,显得更甚。
“你现在有什么需要我关心的?”我诧异地挑眉。
这个时候它乱吃的哪门子飞醋?
“哼!”傲娇地转过头,虎鹿一副“你自己看着办吧”的高冷样子。
看样子,今天要是哄不好它,它就不走了,无奈之下我只好妥协道:
“好好好,是我不对――你现在怎么样啊,有没有什么事啊?”
“算你还有点儿良心,”闻言,得胜似的,虎鹿一脸得意地转回头,“小爷被锁在千灵窟里三百年,快累死了都,这刚被放出来,你就让小爷飞,小爷哪有那个体力?就是走,几百年都没动过了的小爷还嫌骨头疼呢!”
“那刚从千灵窟出来的时候,你怎么飞得那么精神?”
“废话!小爷那不是被吓得吗?!有你这么个废柴主人,再加上一大群人在小爷后面狼贪虎视的,小爷不飞能跑得了吗?换你跑路,你不飞啊?!”怂了怂鼻子,虎鹿理直气壮地开口,对我的质问嗤之以鼻。
“你就受下累嘛!你这光靠走,咱们啥时候能到洛城啊?”我央求道,不无讨好地撸了撸虎鹿身上的毛。
“你知道小爷走得有多快吗――太低估小爷的能力了。”傲娇地昂起脑袋,虎鹿道,“说,你想什么时候到?”
“半天之内!”恐怕它耽误时间,我强调似地高声道。
“不用,一个半时辰。”虎鹿道,底气十足。
“什么??”不等我吃惊,虎鹿已驮着我向前一蹿,只见眼前景色一晃,我们已来到了三里之外。
咦,不错啊!虽然是走,但比我骑着来朝宗山的那匹马踏泥飞奔的快马,还快了好几倍!
不愧是传说中千灵窟最厉害的灵兽,就是卓尔不群!选它做我的坐骑,一点儿没错。
就这样,虎鹿快步如飞地向洛城走去。
“吼~~”过了一刻钟不到,一声低吼,正行进着的虎鹿突然抬起前爪,站了起来,紧接着,身子一歪,避开小路,停在了路旁的一棵大树下。
幸亏我反应快,伸手抱住了虎鹿的脖子,这才没因它的骤停被它从背上甩下来。
树下,一个白袍男子仰面而卧,他面色惨白,双目紧闭,似乎受了很重的伤。
下了虎鹿,我小心翼翼地走到男子的面前。
是大冰块!
看清男子的容貌,我大吃一惊。
没想到,会在这种偏远荒芜、渺无人烟的地方,遇见他!
看他的样子,似乎是受了很重的伤。
凌风的事迫在眉睫,而此时偏偏碰到一个身受重伤的故人……
救,还是不救?
如果救,他伤的这么重,保守估计底耗掉我身上大半的法力,这样到了洛城,以我剩余的法力,肯定救不了凌风了,而虎鹿刚刚解禁,身上的法力还未恢复,连维持最基本的飞行都做不到,也不能助我……
此时,我只能暂时输送给他一些法力,暂时保住他的性命了。
思及此,我把大冰块扶起来,让他背靠树干,然后给他输送一些法力。
输送完,我抱起大冰块,把他扔到虎鹿的背上,纵身一跃,跳到他身后。
他伤得太重,方才给他输送的那些法力只能维持他两个时辰的无恙,法力虽能够产生快速愈合伤口的奇效,但论彻底根除病灶,有时候却不及凡间的药石。
运气好的话,沿途遇到医馆,我就把他放到那里,让精通医术的大夫救他;运气不好的话,一个医馆都没碰到,我只能先随便找个人家把他安置了,等抢完婚再去找大夫救他。
风呼啸着从耳边吹过,我举目四望,全神贯注地寻找着沿途可能遇到的人家或医馆。
“啪!”由于过于专注,被迎面扑来的一根带刺的枝条打了个正着,胳膊一阵刺痛,几滴血从肌肤里流了出来,滴在大冰块的嘴唇上。
血滴到大冰块嘴唇的瞬间,竟然倏地消失不见,我一愣,看了看还在往外渗着血的胳膊,和大冰块苍白如初的嘴唇,以为是自己出现了幻觉。
不过下一刻,一个红色的光圈从大冰块的嘴唇上浮现出来,像涟漪一样,以他的薄唇为中心,瞬间荡过男子全身,让他的整个身体都发出了一片淡淡的红光。
不过这光圈只停留了几秒,便消散不见。
光芒消散后,大冰块的脸上忽然有了血色,紧皱的眉头也缓缓舒展。
看样子,似乎是我滴到大冰块身上的血,起到了某种疗伤的作用。
但这种现象,究竟是巧合,还是真的呢?
试一试,就知道了。
思及此,我勒住虎鹿,调转虎头,回到刚才被那带刺的树枝打到的树下。
挑了几根身上的刺长得比较长的枝条,把它们折下来,聚成一把,我闭上眼睛,用力地向自己的手臂上甩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