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算不是为了吴虔争一口气,万俟林木也不可能让这些人把钱抢走。
“呵——”
万俟林木冷漠的一笑,挑衅,可是他的看家好戏。
“没错,”万俟林木悠闲的说:“我们就是上床了,怎么样?”
——什么!?
——他承认了!
——不知廉耻!
吴虔:“……”
突然感觉到一股冷飕飕的视线,更像是冰刀子,凉凉的,冷酷的,戳着自己的后脊梁骨,好像要给自己开两个窟窿。
一回头,吴虔就对上了罗参“友善”的目光。
罗先生甚至还对吴虔“温和”的笑了笑。
吴虔:“……”虽然知道老板是在帮自己,但是老板再说下去,恐怕自己都没有机会再做鬼了……
亲戚们震惊的看着“不知廉耻”的万俟林木。
万俟林木无所谓,眼神轻飘飘的,给人一种很轻蔑的错觉:“吴虔可是个变态啊,这是你们说的吧?现在人都死了,你们来抢他的遗产,就不怕拿了他的钱,染上艾滋病么?”
亲戚们面对万俟林木尖酸刻薄的质问,好像自己没穿衣服,别说衣服,脸皮都给剥掉了,火辣辣的羞耻。
没错,羞耻。
游街示众的羞耻。
把他们最肮脏的想法,游街示众的羞耻……
“说实在的,你们不会做噩梦吗?一个个如此大义凛然的来讨债,难道没想过,吴虔半夜里会去找你们叙叙旧?谈谈人生什么的?”万俟林木笑着说:“做人,要点脸吧!”
“你别想吓唬人!”
“以为这里是坟场,我们就怕了?”
“我们没做过亏心事,从来不怕鬼敲门!”
亲戚们叫嚣着,罗参唇角轻轻一挑,食指中指并拢,微不可见的一勾。
唰——
一根极细极细的鱼线飞了出去。
悄无声息的贴在亲戚们的大衣衣角。
就好像一根普普通通的线头,被冬日里最令人烦恼的静电吸在了衣服上一样。
——嘻嘻嘻!
——哈哈!
——嘻嘻嘻……
空空框框,工业风的墓场办公楼里,刚刚还没几个人,一眨眼的工夫,亲戚们只觉眼前一花。
再看到的场景……
不一样了。
轻浮的女人腿边站着一个小男孩,流行的哪吒头,圆滚滚的苹果脸惨白惨白,手里拽着一个没头的小熊玩偶。
熊头咧开一个“惨烈”的微笑,咕噜噜——掉在她的高跟鞋边……
“啊啊啊啊!!”
二楼楼梯上,一个浑身泡发成白色尸蜡的溺死鬼,揪着自己的舌头,精精致致的把舌头围在脖子上,还打了一个蝴蝶结,幽幽的说,天气太冷了,该换个厚一点的围巾。
“啊啊啊啊!!”
亲戚们五六步远的地方,一脸平静的吴虔,亲戚们口中的亲人,亲爱的弟弟,就站在那里,坦然的盯着他们。
“啊啊啊啊!!”
“吴虔!”
“我看到、看到吴虔了!”
“他不是死了吗!?”
“我也看到他了!”
——见鬼了!
——救命——救命——太邪乎了!
——快跑,见鬼了,见鬼了!
刚刚还无所畏惧的亲戚们,吓得面无人色,筛糠一样调头就跑,互相推搡着。
轻浮女人的鞋跟“吧!”一声断裂,下巴直接搓在地上,假鼻子登时歪向一边,也来不及推回去,撒开嗓子大吼,爬起来就跑。
喵——
门口还有一只小橘猫,懒洋洋的趴着,背上驮着一只精致的bjd古装娃娃。
咔嚓!
咔嚓——
小娃娃的关节发出清脆的响声,一顿一顿的抬起头来,僵硬的展开一个微笑。
咔嚓、咔、咔嚓——
还礼貌的挥了挥手:“欢迎、下、次再来……”
“啊——”
“啊啊!!”
“救命啊——”
吼声渐去渐远,亲戚们风驰电掣,仿佛武侠剧里的轻功,逃生技能慢点,按这水平,谁都能去参加运动会,绝对包短跑所有奖项。
唰——
鱼线又飞了回来,落在罗参平摊的大手上。
“哼,”万俟林木笑得小人得志:“就这点胆子,也想来跟我抢钱?”
“老板。”
万俟林木正得意,耳根突然一麻,荷尔蒙爆裂,且十足温柔的嗓音在万俟林木耳边响起。
酸甜的爱恋味道,混合着一股浓重的醋精味,冲面而来。
没错,醋、精!
罗参伸手搂住万俟林木肩膀:“老板,时间不早了,我们回房深入讨论一下,关于上床的问题,好么?”
万俟林木:“……”上什么?
自己刚才说过么?
吴敇:“……”
罗参的手臂非常有力,臂力惊人,圈着万俟林木,挟持着老板就走了。
吴虔想了想,对一脸呆滞的池泱说:“老板给你安排房间了么?”
池泱呆滞的摇摇头,还没反应过来。
吴虔拍了拍池泱肩膀:“走吧,我带你去宿舍。”
池泱:“……哦。”
万俟林木被罗参挟持上楼,进了卧室,一低头,快速从罗参的手臂下面钻出去。
几乎要被醋精的味道酸死!
感觉自己都要被酸性给腐蚀掉了。
万俟林木咳嗽了一声:“咳!那什么……我去洗澡了,真困,洗完睡觉!”
吱呀——
万俟林木闷头大步走进浴室,关上门,靠着门板,拍了拍自己的脸颊,有点烫手。
罗参的荷尔蒙味道过于浓郁,浓郁的万俟林木有些吃不消,那咸咸的水汽味道,好像汪洋大海,一个浪头打下来,差点将万俟林木吞没。
难道……自己真的弯了?
那也是因为罗参太有钱。
罗参看着万俟林木“落荒而逃”,能让天不怕地不怕,先天性丧失恐惧症的万俟林木露出这种表情,实属不易。
罗参轻笑一声,心情稍微转好了一些,低声说:“耳朵都红了,真可爱。”
走到桌子边,将“儿子”抱在怀里,拿起小梳子轻轻的给娃娃梳头:“吴先生给了老板五千万遗产,我只买了52块墓碑,很容易被比下去,是不是应该再多立一些墓碑?”
小娃娃:“……”歪头。
浴室里。
万俟林木摇了摇头,把脑袋里奇怪的思绪晃出去,拨开热水花洒,把头发冲湿,眯着眼睛以防热水迷眼,伸手胡乱的去拿洗发露。
唰——
眼前的浴室突然消失不见。
花洒、热水、洗发露,通通消失不见!
取而代之的是罗参的“亲儿子”,那只无启之木雕刻而成的古装小娃娃。
万俟林木去拿洗发露的手,正好摸在小娃娃头上。
小娃娃歪头,对着万俟林木咧开一个“咔嚓嚓”,僵硬的笑容。
串频了?
眼睛又串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