施然也不知道自己怎么回事儿，脑子一抽就把这句话给说出来了。
像是鬼使神差，走火入魔，她抿了下唇，去看韩臻的表情。
男人仿佛是愣了那么一秒，然后便挑了下眉，似笑非笑看着施然。
“你想，跟我结婚？”
施然，“……”
韩臻继续给她揉着肚子，力道和刚才仿佛并没有什么区别，施然却觉得自己好像有点不舒服了，她觉得有些尴尬。
男人刚才那笑，怎么回事儿？
跟她结婚，是一件很好笑的事情吗？
或许吧。
可是，要不要这么明显？
就很……伤人。
“当然，也不是想，我就是随口一提，”施然看着韩臻，“可你刚才是什么反应，很好笑吗？”
韩臻手上的动作顿了一下，然后继续不轻不重地揉捏着，声音低沉中带着一丝笑意，“不好笑，只是觉得……你怎么会这么说？”
施然，“就觉得你好像只想娶个老实人好姑娘，我这样的是不配吗？不就是多谈了几次恋爱。”
不就是多谈了几次恋爱，所以，韩臻甚至考虑都不会考虑她这样的么？
施然觉得这种不被选择的感受，还是挺难受的。
韩臻不太喜欢聊这种比较现实的事儿，虽然聊这些也很正常，但他一般，不会跟人聊起这些。
跟施然这样的，谈个恋爱，开心一下就行了，真的要说这些，他觉得，也挺伤人。
韩臻，“你不是不舒服？别聊这个了吧，好好休息。”
施然，“你还没回答我的问题。”
是她不配吗？
她看着韩臻，有种非要知道答案的感觉，韩臻沉默了一会儿，开口，“我只是觉得，答案可能不是你想听的。”
“所以你就是觉得我不配？”
韩臻，“……”
既然她想知道，那他就直接说了。
韩臻抿了下唇，勾唇，“说实话，我思想没那么老旧，但是我家老爷子，包括我爸，对我未来的结婚对象肯定是有要求的，我敢肯定，施大小姐你，绝对不是他们的理想对象。”
“我个人自然是不介意你曾经谈过多少次恋爱，现在都是恋爱自由，你即便是谈过一千次恋爱，在我这里跟谈过一次恋爱也是没什么区别的。”
施然想，那区别还是大了。
“所以你就觉得自己的婚姻可以随便被家里人安排吗？”
如果不是因为这次她在和韩臻谈恋爱，说不定他就已经跟那个杜蜜在一起了？
施然心里忽然挺难受的，就像是下雨天，雨水不断地打在外面的屋檐下，噼里啪啦的声音接连不断，就连人的心里也跟着沉闷的不像样子。
她总还是希望韩臻可以喜欢上自己，可他一点都没有表现出来，他越是如此，她越是难受，甚至觉得自己好像还有一点之别？
自卑。
不是第一次有这样的感受，只是每一次体会到这样的感受，她都会想打自己一个耳光，当初那么信誓旦旦，最后还不是打脸。
韩臻看着施然，她脸色不大好，不过也是，说到这个，自然是会有些不舒服。
但是他也不能骗人。
“施然，我说过，我自己对感情没什么期待，所以结婚这事儿，我无所谓。家里怎么安排就怎么安排。”
“那万一你会遇到自己很喜欢很喜欢的人呢？”
施然皱着眉，“可那时候，或许你就听话娶了个你不爱的人。”
“大约不会再遇到了吧，我没那个心思。”
韩臻说的实话，施然能感觉到，她笑了下，“哦，这样啊。”
“嗯。”
施然半开玩笑的，“那韩臻，如果，我是说如果，有一天我真的喜欢上你，想嫁给你呢？”
韩臻看了眼施然。
她吗？
他跟施然，合适，他很喜欢她，不管是床上，还是床下。
她有时候艳丽，有时候清纯，她有万种姿态。
她像是妖物，让他难得着迷。
韩臻承认，自己对施然是动心的，可是也只是，在男女之间，他没有对她有多深刻的感情，是太久没爱过了，这种能力，他已经丧失。
“别开玩笑。”
许久，韩臻这才笑了笑，依旧是那样轻佻的模样，他声音低沉，带着几分沙哑，“施然，你很好，但不是我的结婚对象，懂吗？”
早就说过的，不要越线。
施然心脏有些痛，她尽量不表现出来，然后笑了笑，“哦，懂了，可是你这么说，还是好伤人啊。”
施然笑了笑，又皱眉，“原本就肚子疼，更不舒服了呢。”
“要是施大小姐以后实在是没人娶，不如就跟我一辈子？”
韩臻音调依旧带着笑。
施然勾唇，明白他的意思，只是……
“想什么呢，你如果结婚了，那就是有家庭的人了，我施然还是有底线的，可不会去碰有家庭的人好不好？”
她是喜欢韩臻，但绝不会把自己弄的那么狼狈。
狼狈到，把自己变成韩臻的情人。
如果到最后，他真的要和别人结婚了，她应该也会祝福的吧？
祝福他，百年好合，早生贵子，但至于是不是真心，自己就不知道了。
韩臻，“那这样，我们缘分到时候不就结束了？想想还有点舍不得呢。”
舍不得？
鬼才相信他舍不得。
施然闭上眼睛，胸口闷闷的，然后道，“哦。”
“哦是什么意思？”
“哦的意思就是，那你舍不得吧，我到时候肯定会很潇洒的，跟你分了就分了，这世界上还有那么多帅气的小哥哥呢，说不定比你好呢。”
是啊，说不定，会有人比他好呢。
说不定，她也还会喜欢上，别人。
施然眨了眨眼，然后道，“至于你呢，结婚过后，就只能当个良家妇男，还潇洒？做梦吧。”
韩臻，“……”
他笑了笑，“怎么今天，好像对我很不满呢？就因为我说我要结婚，对象不是你么？”
施然会比较想跟他结婚？
她该不会，还真动心了吧。
施然睫毛颤了颤，然后勾唇，“你想多了，我只是大姨妈来了，情绪敏感。”
“不说了，累了，困了，睡觉了。”
然后拨开男人的手，翻了个身，韩臻看不到她的侧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