付明脸上的笑意淡去，道：“真当我是个玩世不恭的富二代吗？我已经调查过了，鹿飞奶业被挪用的资金至少有三个亿，这些都是你一个人干的？”
“是我又怎么样？”
周虚握拳，他真不知道付明竟然连准确数额都给查到了，本来以为只是一些小的漏洞，可没想到这次真的栽了。
付明笑出了声：“哈哈哈……你在开玩笑吧，你是说，你一个人有能力挪动走三个亿的资金？你是不是太高看自己了？”
别说三亿，付明觉得就算周虚想挪走三百万估计都要折腾好久而且还办不好。
周虚沉默着不说话，鬓角的汗顺着脸侧滴入领子里。
“周副董早，付先生早。”
走廊里零零散散来了不少员工，他们好奇的瞟了几眼，然后匆匆离开。
付明也不想逼他那么紧，道：“好好想想。”
接着快步掠过周虚离开。
周虚阴狠的看着付明的背影，一句话不说，闷声回了办公室。
周虚的办公室可以说是整个鹿飞奶业最豪华的一间办公室了。
他反锁上办公室的门，静静的站在电脑前，突然抬手，把桌子上所有的东西都狠狠的扫落在地。
噼里啪啦的声响嘈杂刺耳。
周虚大口大口的喘着粗气，脸上的伤因此被牵动，让他整个人看上去可怕又可怜。
付明……
他真的是小瞧他了啊，一开始就以为是个好对付的，结果现在才发现他根本不是人。
如今……还能有什么办法呢。
付明那边却很平静，他慢悠悠的处理着文件，一点也不担心周虚那边。
夏小燕沉默着进来，放下一份文件后又转身飞速离开，付明不禁多看了她几眼，不过也没有说什么。
其实最近要处理的事情不是特别多，毕竟鹿飞又不是没人了，他也就是个股东代表而已，他现在需要做的就是静观其变。
“付先生。”
办公室的门被周虚慢慢推开，他道：“我想明白了。”
付明有些惊讶：“那么快？坐吧。”
周虚没有坐下，他站在办公桌前，看着付明的双眼道：“我已经想好了。”
“结果呢？”
“没有结果。”
付明气乐了：“没有结果？我问你你身后的大人物是谁，你去想了半天然后给我来一句没有结果？”
“是。”周虚面不改色。
付明轻轻叩着桌子：“三个亿的资金说挪动就挪动，你还愿意为他背锅，怎么？鹿飞现在是那个大人物的提款机吗？钱随便拿走，反正有炮灰垫着。”
“你也知道是大人物。”周虚扯了扯嘴角，“为什么还要接着查呢？”
他的笑容阴冷，达不到眼底去。
付明眯着双眸：“你什么意思？”
“挽救一个公司肯定会获得不少名声吧，尤其是追回那么大一笔钱，你想要的不就是在中海有个好名声，之后做什么都方便吗？”
周虚双手撑在桌子上，伏下身子逼近付明：“现在我愿意当这个背锅侠，你不用冒着大风险去追查那个大人物，就可以轻轻松松的获得你想要的威望和名声，何乐而不为呢？你放心，我进去了，下一任董事长选举，不就选你了吗？鹿飞不就是你的囊中之物了吗？”
周虚双眼布满血丝，显然是已经接近疯魔。
付明只是冷冷的看着他，看着他大笑，然后慢慢冷静下来。
“疯够了没有？”付明嫌弃道，“我想要名声？威望？呵，那种东西还需要费心费力的去得到吗？我想要的话还用搞这么大一出？”
周虚不说话，他就是固执的认为付明在说虚伪的话。
付明摇摇头：“你真的是没救了，我想要的是公道，不是什么名声，不解决那个大人物，恐怕鹿飞永远也站不起来。”
“你铁了心要查？”
付明点点头。
周虚乐了：“哈哈哈……我还以为你是个多厉害的人，没想到竟然这么天真，哈哈哈……付明啊付明，你说你这么聪明，怎么就想不明白我说的话呢。”
“周虚。”付明正色道，“我也告诉你，我的忍耐是有限度的，你别太过分了。”
周虚耸耸肩，懒散的坐到沙发上去，翘着二郎腿把玩着茶几上的紫砂壶：“哎呀，付明，我都把路给你说那么清了，你还是这么死心眼，那我就好心给你一句劝吧……离开中海，有多远滚多远，不然全尸都不保啊。”
那个大人物怎么可能是付明惹得起的？自己都说好了愿意成全付明，这个傻子偏偏一意孤行，这可不怪自己啊。
看着周虚得意洋洋的样子，付明摸了摸拳峰，突然有点羡慕昨天李源能那么痛快的打周虚一顿，这个人实在是太欠打了，他是怎么活到现在的。
周虚倒没有自知之明，还拿着小壶对着付明做了个干杯的动作：“要么你别追究了，要么按我说的来，我都不怕身败名裂，你还追求什么公道呢？”
“别自己不是人就以为所有人都不是人。”付明站起身慢慢走到周虚面前，居高临下道，“起码我还没有失了良心，鹿飞算是你跟着一起建立起来的吧，那么多年了，你明知道你和那个大人物联手会把鹿飞坑多惨，却依然选择了放弃鹿飞……”
周虚脸上的笑容僵住了，随即他满不在乎的道：“那又怎么样？一个公司而已，没了可以再建，员工们没了工作也可以再找，又不是什么伤天害理的事情。”
他这算是在付明面前彻底撕下伪装了，或者说是破罐子破摔。
付明静静的看着他，问道：“我小看你了，你还真的是不要脸。”
“谢谢夸奖。”
“上次夏小燕那事我就明白你不是一般人，现在我才发现你压根不是人。”
“没事，接着说啊，反正我也不在乎……”
“那个大人物是不是跟十哥有关？”
“当……”
周虚傻住了，背后一阵阴寒。
付明笑呵呵的道：“怎么了？说啊？是不是被我说中了？”
“啪……”
紫砂壶掉落在地上，碎片四溅，清脆作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