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呀――”萧洵笑道:“我这个弟弟还有个优点,那就是能屈能伸,他肯定跪了!”
顾飞扬和萧源彼此对视一眼,同时笑出了声。
顾飞扬道:“这一跪,我只当是替郡主受了。”
萧洵干咳了一声,看看他,又扭头看了看明玉珠。
就在这时,寅卯又急急来报:“殿下,宫中传来消息,说皇上将五皇子禁足在府,收了他统辖禁军之权,朝中不少官员听到这个消息正要前往宫中求情。”
明玉珠道:“用得着求情吗,这禁足又禁不了几日,大军不日开拔攻打北阙,战前更换主帅可是大忌,再者说来,皇上此举不过就是做给靖平王府看的。”
萧洵扭头,不无欣赏的看向明玉珠:“你来京城时间虽然不长,但对我父皇的了解倒是十分深刻啊!”
“二殿下见笑了,我也只是猜测。”
萧洵又深深看了她一眼,继而又对顾飞扬道:“好了,弟弟得罪了靖平王府,此等大事,我不得去瞧瞧?”
顾飞扬好整以暇道:“若是能有什么实质性的补偿那可就太好了。”
“你呀你!”萧洵点点他:“你们靖平各个都是经商的一把好手,你这世子别当了,去当货行的掌柜吧!”
顾飞扬还有些得意:“那也不是不行!”
萧洵无奈摇头,一边拍打着身上的尘土一边往外走。
顾飞扬想提醒他回家换身衣裳再入宫,但想到上次那个提醒他换衣裳的没落个好,他也索性不开口了,由着这放荡不羁的二皇子去吧。
谁曾想,明玉珠却那壶不开:“二殿下既要进宫,还是先回府更衣比较好,省的叫人笑话。”
顾飞扬为自家阿姐捏了把汗,正要找话带过去。
就见萧洵身子一僵,有些不自然道:“很脏吗?”
“脏,”明玉珠诚恳道:“特别脏。”
“好好好,我回去换,回去换!”
萧洵说完便灰溜溜的跑了,仔细看还能看到他脸红到了耳朵根。
顾飞扬也就纳闷了,感情二皇子不是听不进劝,而是听不进男人的劝?
待二皇子走后,寅卯又将另一个消息告知顾飞扬:“禹城的奏折差不多再有两天就该到了。”
顾飞扬神色一敛,点点头:“好,知道了,看来阵前换帅势在必行了啊。”
明玉珠蹙眉:“你怕萧源手握兵权之后会生事端?”
顾飞扬却勾唇而笑:“我就怕他不生事端,小爷可还惦记着早点跟你回靖平呢!”
明玉珠忍不住打量着他:“我以为你是狼,没想到你还是只狐狸。”
后者得意:“你方才没听二殿下说吗?我们靖平人,骨子里都有着经商的天分,总能以最实惠的方式换得最丰厚的报酬!”
“哦?是吗?”明玉珠双手环胸道:“既然世子殿下这么会做生意,那以后的账本就自己看吧!”
言罢,扭头就走。
顾飞扬大惊,急急忙忙追上她道:“这怎么能一样呢!有天分归有天分!看账本归看账本!阿姐!你可不能不管!你也是你的银子和账本啊,你就忍心叫那些人欺上瞒下把咱家掏空啊!”
“没事,反正家里银子多的是!”
顾飞扬不乐意了:“银子多也不是大风刮来的!”
他亦步亦趋的追上她,一把将人拦腰抱起:“我现在就去跟你拜堂成亲入洞房!看你还管不管!”
“顾飞扬!”明玉珠大惊,一边拍打着他道:“放我下来!叫别人看到成何体统!”
“小爷就是体统!都过来看!都过来!小爷要和郡主拜堂成亲了!”
寅卯和美丽他们跟在后头,看热闹不嫌事大的起哄:“早就该拜堂啦!”
“恭喜世子!恭喜世子妃!”
两人玩闹,弄的府上也热闹无匹。
明玉珠挣扎不开,索性就由着他去,径直被人抱入房内,竟随手扯了帐幔上的绯色薄纱就兜头盖脸的将两个人都罩了进去。
“拜堂成亲喽!”
世子爷混闹,抱着人转圈,那长长的纱幔缠裹在身上,绊的他一个踉跄,抱着人就歪倒在床上。
隔着乱七八糟的纱幔看人,明玉珠笑的险些喘不过气,此刻就算想要挣扎也不行了,这纱幔缠的乱七八糟的,简直动弹不得。
顾飞扬也气喘吁吁道:“阿姐!咱们回靖平第一件事就是成亲好不好!”
“好!”
“到时候我飞鸽传书给爷爷,叫他准备好成亲的一应物件,等咱们回靖平王府的第一天就拜堂成亲!然后再摆上七天七夜的流水席,叫靖平各郡府的百姓都来吃席!”
明玉珠道:“那七天七夜肯定不够。”
“那就摆上七十天的!这总够了吧!”
“勉强吧!”
“等靖平的流水席吃完了,咱们再去禹城摆!去禹城不光要摆流水席,小爷还要给所有人发银子!禹城不是穷吗!但他们的郡马有钱啊!岂会亏待了禹城!”
明玉珠看他说的神采飞扬,畅想起来也是天马行空,还是忍不住泼醒他道:“如果禹城百姓人人手上都有一百两银子,这一百两银子基本也就跟石头一样,所以,他们还是穷。”
顾飞扬眨眨眼,隔着绯色的纱幔看她:“阿姐什么意思啊?”
明玉珠想了想道:“眼下禹城穷,一斗米也许只需要两筐番芋或者两吊钱就能换到,但如果人人都有一百两银子,一斗米兴许要一百两银子才能买得到。”
顾飞扬恍然大悟:“你的意思是,禹城缺的不是银子,而是粮食?这好办!我靖平不缺粮食,大可以往禹城运送!这点粮食我还是给得起的!”
明玉珠笑了笑,抬手,隔着纱幔抚着他的脸颊:“我的羡安自是给的起的。”
后者嘿嘿一乐,恨不得摇尾巴。
明玉珠又话锋一转:“禹城七郡十八府,二十万大军,八十万百姓,靖平能养几天?就算殿下愿意,靖平的百姓又当如何?假设靖平有源源不断的粮食可以供养禹城,那禹城的未来又该如何,永远不思改变,安于现状,稀释靖平的血肉?”
顾飞扬的笑容渐渐隐退:“我好像明白了,夫子说过,授人以鱼不如授人以渔,是不是这个道理?”
“嗯,曾经也是为禹城找过出路,开通边塞互市,挖通绿洲河道,但这一切都只是开始,禹城总要想办法自己强大起来才行。”
顾飞扬将人抱紧道:“那咱们一起想办法,叫禹城的百姓过上好日子!”
“好!”
两人额头抵着额头,互相看了一会。
顾飞扬又烦躁的去扯身上的帐幔,明玉珠道:“你越扯越乱,小心扯坏了。”
“坏就坏了!”世子爷才不在乎这个,还真上手将纱幔撕开,二话不说的就贴上明玉珠的唇瓣,抛开所有阻隔的,攫取她的柔软。
亲了一会,两人的呼吸都有些急促。
带二人分开,顾飞扬终于耐下心将剩下的纱幔揉成一团,远远的扔了出去,唤下人过来打扫。
美丽带人进来,见二人脸颊都有些泛红,不由有些担心:“殿下和郡主可是今日出去着凉了,这种乍暖还寒的天气最容易着凉了,奴婢还是去煮碗汤药来给郡主喝吧。”
顾飞扬蹙眉:“你眼里只有郡主吗?”
美丽连忙摆手道:“不不不,世子殿下着凉了没关系,但郡主万万不能!”
顾飞扬瞪大眼睛:“你到底是谁的人!”
美丽歪头想了想:“世子和郡主的啊!”
“……”
明玉珠忍俊不禁:“不用什么汤药,我没事。”
美丽又道:“可成太医叮嘱过了,叫郡主这几日千万保重身子,不要剧烈运动,也不要染了邪风寒症,以免影响药效。”
顾飞扬愣了愣:“什么药效?”
美丽不解:“成太医没跟殿下说吗?明日他要给郡主用药,就是那个找了很久的苦石!”
顾飞扬和明玉珠同时惊讶的对视了一眼:“他什么时候说的!”
美丽一拍脑门:“差点忘了,成太医前两日跟奴婢说的,奴婢忘了告诉你们。”
顾飞扬左顾右盼,一把抽出明玉珠腰间的飞鸿刀就去追她:“小爷要你何用!这么大的事你不先说一声!万一郡主今天受伤了怎么办!万一这两天染风寒了怎么办!陈美丽啊陈美丽!你是不是脑袋里整天都去想董天知了!连这么大的大事都塞不下了是吗!”
美丽一边四处躲闪一边求饶道:“奴婢这不是忘了吗!殿下息怒啊!您要是把奴婢杀了,以后谁伺候您啊!”
“我不杀你!你给我过来!我现在就把你捆了送去禹城给董天知!”
“不要殿下,奴婢要永远伺候殿下!郡主!郡主救我!”
两人兜了半天的圈子,美丽躲在明玉珠身后向她求救。
明玉珠无奈,拦下顾飞扬,拿回自己的飞鸿刀。
“也不是什么大事,再说了,我这不好好的吗,成太医配好了药是好事啊,你消消气。”
“哼!”世子爷双手环胸,气的胸膛起起伏伏。
美丽讪笑:“世子,郡主……奴婢真不是故意忘的,再有下次一定提前告诉你们!”
“你还想有下次!”顾飞扬瞪她:“我告诉你!郡主吃了这药就药到病除!健康长寿!永远没有下次了!”
“是是是!没有下次!没有下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