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什么呢?”安宴斜视着海和伸弥,“走了。”
“好吧。”海和伸弥跟在安宴的身后,离开了图书馆。
“说说吧,你们参加imo大赛怎么回事儿?”他还挺好奇的,毕竟他没有参加过imo大赛。
“别说了。”一说到这个,海和伸弥就特别的来气。在参加imo大赛之前,他总觉得自己一定能够获得imo大赛的冠军,即便是到了参赛场地之后,他都觉得自己能行。直到……那个华国人的出现,让他实在是太崩溃了。
“有一个牲口,和你一样。”海和伸弥叹息着说道,“那家伙实在是太可怕了。”
“可怕?”安宴笑着说道,“对你来说,还有什么事情是很可怕的?”
“怎么给你说呢?最后一道题是数论,你也知道数论本身就是最困难的问题。”
“那倒是。”安宴轻轻点头,“你在imo大赛得了一等奖还是?”
“二等奖。”海和伸弥摊开手说道,“不是给你说了吗?我们imo大赛的时候,混入了一个牲口,就是你们华国人。”
“和你很像。”
“你是说外貌吗?”
“不,我是说……你们的非人类那一面很像。那道题实在是太困难了,我们怎么做都没有能够做对,就那个人做对了,你说他是不是非人类?”
“唔……”安宴想了想,“叫什么名字?现在在什么地方读书?”
“普林斯顿大学,不知道他叫什么名字,我给忘记了。”
“这你都能够忘记。”安宴悄悄地鄙视了海和伸弥一下,“我还以为你会想着打败他呢。”
“别了吧,那种大佬,别说是打败了。我现在一点儿也不想看见他……我甚至有点儿不太想见到你,太让人心塞了。”海和伸弥夸张地捂着自己的心脏说道,“我怎么感觉自己被打击得很惨呢。”
“我亲爱的朋友,那一定是你的错觉。”安宴笑着说道,“行了,你一个数学系的学生怕什么。自己做自己的研究就行了,哪来的这么多事情。”
说完,安宴挑动眉头说道,“我在普林斯顿大学那边的学术报告会,还得做丢潘图逼近的论文,最近这段时间,我可能很少去图书馆。如果你有什么问题,不想去询问你的教授。可以来我的宿舍,我会给你解答的。”
“好。”海和伸弥觉得和大佬做朋友唯一的好处就是,如果有什么问题,都是可以直接询问大佬的。大佬不会吝啬这些知识,一定会给你讲得通透,让你知道应该怎样去解开你认为的难题。
难怪当时他询问了好几道关于数论的难题,大佬说起来都是游刃有余的。
对于数论的理解这么深厚,当然给他指点两下,肯定是可以的。
捂着自己的脸,他唉声叹气的说道,“大佬,我就是有一点想不明白。”
“你说。”
“为什么你的数论这么好,竟然选择的是物理学,还是高能物理学?”
“大概是因为喜欢吧,因为喜欢所以才会研究。因为有兴趣,所以才有动力。我这个人吧,其实脾气挺怪的。如果我没有兴趣,根本就不想要去学习。”
“你对数学这么了解,难道没有一点儿兴趣?”
海和伸弥是不相信的,这家伙肯定对于数学是有兴趣的。如果对于数学真的一点儿兴趣都没有,他也不可能真的在数论上取得这样的成果。
这可不是研究一两天就能够出成果的东西,而是得研究很长的一段时间才有可能出成果的。按照安宴说的道理,如果没有兴趣,根本就不可能去研究。不可能研究,那他怎么可能解开孪生素数猜想。按照一般的逻辑推断,安宴肯定是在数论这一块儿极为精通的,并且是下过许多苦功夫去研究的。
他不可能对于数论,乃至数学没有兴趣。否则,他的数学怎么可能有这么好。
“当然不是。”安宴摇着头说道,“说起来我对数学还是挺有兴趣的,不过再多的兴趣,也不如物理学。所以我最后选择了物理学——”
“这样啊。”海和伸弥还是觉得挺可惜的,这家伙如果选择数学,说不定又是一个知名数学家也说不定。
两人说了一会儿话之后,便分开了。海和伸弥想要回自己的宿舍,安宴自然不会挽留这个中二病。谁知道他去了自己的宿舍之后,还会说什么惊人的话出来。
就刚才的那番话,就已经足够惊人了。
谁知道去了他的宿舍之后,这家伙还会说出什么话来,简直不敢相信。说实话,这家伙已经很是让人不可思议了,如果他还敢说什么话出来,可能就更让人不可思议了。
算了还是自己回宿舍吧,回到宿舍之后,安宴先是将电脑放在一旁,没有动电脑。随后又将丢潘图逼近的草稿纸拿出来看了又看。这个草稿纸怎么说呢……安宴觉得自己应该还能够继续做下去。并且,能够做出来的东西还有很多。
只是自己的思路似乎有些错误,究竟是什么地方有错误呢?
额……
怎么他没有能够做下去呢?这不应该啊。安宴拿着笔,绞尽脑汁的想着这玩意儿究竟应该怎么做,他有些拿捏不准这东西的做法究竟应该是什么样的,想了想,或许他应该换种方法,说不定能够出成果呢?
于是安宴换了一种方法之后,继续在草稿纸上写着公式。
这一次他决定用roth定理,写着写着,安宴似乎来了一些灵感,越写越多……现在是十一月份,距离普利斯顿大学的学术召开时间越来越近,如果他不尽快将这个玩意儿给做出来。到了普林斯顿大学之后,他可就没有什么东西可以说出来了。
四十五分钟的学术报告会,肯定是不能够糊弄人的。他必须在这段时间内全身心地投入到丢潘图逼近中才行。
想了一会儿之后,安宴决定最近这段时间都不出门了。
没错,就是不出门了。就连图书馆也不去了,他就在宿舍里做丢潘图逼近,相信在还有一个多月的时间中,他应该是可能做出丢潘图逼近的。如果一个月的时间都不能做出丢潘图逼近,大概他在数学上还需要更加的努力才行。
不过,这个丢潘图逼近他应该是可以做出来的才对。
草稿纸就摆放在他的面前,拿着纸和笔,他在草稿纸上不停地写着数据。这个问题应该是没有错的,这个问题好像也没有错……那么问题究竟是出在什么部分呢?安宴停下笔,疑惑地看向草稿纸。
他在做丢潘图逼近的时候,并没有发现什么错误的地方啊。为什么现在就有错误的地方呢?他表示很不理解,这个错误究竟是怎么来的。
只是这个问题他是不可能拿去询问哈德森教授的,在数学方面,哈德森教授没有那么的擅长,更何况,这本身就是他自己的问题,他哪有这个脸拿着这个问题去询问哈德森教授呢。
普林斯顿大学的数学会议是邀请他去参加的,不是邀请他和哈德森教授一起去参加的。所以他一个人必须要把这个问题做出来才行,不管用什么样的方式,也不管用什么样的理论,只要将这玩意儿个做出来就行了。
叹息了一声,他总觉得,自己给自己设立了一个难题。头疼,实在是太头疼了。明明希尔伯特空间那边就已经忙不过来了,没想到他倒是自己还给自己出了一个难题。这算什么事啊,他有些哭笑不得。
捂着自己的脸,略微思索了一会儿。拿着笔,他还是继续计算了起来,如果roth定理不行,那么他就使用刘维尔定理,他就不相信,丢潘图逼近他还真的做不出来了。
安宴在自己的宿舍里没日没夜地研究丢潘图逼近,时间实在是太紧张了,如果他没有在这段时间内研究出丢潘图逼近。那么他去普林斯顿大学之后,还真不知道应该说点儿什么。普林斯顿年会在全球范围内,也算是顶尖的数学年会,没有之一。所以,他必须要好好做好准备才行。
安宴叹息了一声,他似乎已经好几天没有离开房间了吧。除了吃饭之外,每天都待在屋里研究这玩意儿。
不知不觉,好像都已经过去了半个月的时间,他好像还是没有什么思绪。
这倒是让他有些犯难了,该怎么办才好呢?安宴抬起头来,望着窗外明媚的阳光,没有一点儿头绪,如果让他直接罢手不做这个事情吧。他好像又有些不太乐意,虽然知道这是给自己找了一个难题。
并且,他现在没有一丝一毫的头绪。
但——他就和丢潘图逼近这东西给耗上了,他不信,他想要解开的玩意儿,真的就解不开。没有这个道理,他在数学上并不差,甚至对于个别人而言,他的数学应该是非常强的。怎么可能一个丢潘图逼近就把他给难住了。
不过现在他一点儿头绪都没有,还是去外面逛一逛,说不定有什么灵感呢。
安宴扒拉了一下自己的头发,苦笑了一声。深吸一口气,站起身直接走向大门外。打开房间的大门,对面的宿舍大门是关着的,安宴也没有管对面的家伙究竟在做什么。直接离开了宿舍,走在斯坦福大学校园内,他一边走,一边看着行人。
这个时候,他感觉斯坦福大学其实也挺喧闹的。尤其是这么多人聚集在一起,确实让人感觉有些头疼。算了,他还是找一个清净点儿的地方,回忆一下自己究竟应该做什么事情吧。安宴来到一个较为偏僻的地方,这里鲜少有人来。
虽然斯坦福大学的学生几乎都知道有这么一个地方,但是很少会有人来这里。但是这里的阳光很是充足,坐在草坪上,享受着阳光。头上是一片树荫,倒也很适合想一些问题。比如说安宴觉得有些棘手的丢潘图逼近,这是一个纯属论的问题。如果想要用数论以外的其他方法来解释,很困难。
即便是安宴对于朗兰兹纲领拿手,也是同样的。他根本不可能用朗兰兹纲领将数论问题变为代数问题,也不可能使用调和分析去解决这个问题。
“唉!”安宴叹息了一声,他觉得自己有一种自寻烦恼地感觉。
原本没有的事儿,结果让他给弄出事情来了。其实如果安宴偷懒一些,还可以就安氏空间的论文进行学术报告。安宴认为那东西已经出了这么久的论文,该明白的都明白了,不该明白的,就算是他在说无数次,依旧还是不能明白。既然如此,他也没有必要在继续说这个问题。
况且,这么偷懒的事情,他还是不屑于去做的。
只需要按照之前做好的讲解一下就行了,没有一点儿技术含量。他如果这么做,或许别人根本就不会说他什么,毕竟普林斯顿大学的邀请函是现在才发过来的。而不是在半年之前才发过来的,他们认为这对于一个学者是不公平的。几个月的时间,要想重新做一个能够用四十五分钟做学术报告的学术研究,的确是有些困难的。
即便是安宴真的讲解这玩意儿,到了普林斯顿学术报告会的那天。大概除了安宴自己心里不舒服之外,没有任何会对安宴指手画脚,但问题就在于安宴自己会觉得不舒服。他明明可以做另外一个学术报告的,凭什么要做之前的学术报告?
整理了一下思绪,他不能有侥幸心理,不能因为这玩意儿做不出来就跑去将之前的论文。
这是对于自己不负责任的做法,没有人鄙视他。但是他会自己鄙视自己,如果他真的这么做,那他……这辈子的学术生涯,似乎也就到这里结束了。
用手拖着自己的下颔,安宴琢磨着应该怎么解决自己现在的难题。朗兰兹纲领已经被他否定了,筛法肯定是不行的。得用方程组才行,唔,看来这个玩意儿还是挺困难的。安宴叹息了一声,坐在树荫下,他身体一动不动,就这么发呆也发了好几个小时的时间。
“我说。”海和伸弥跑到安宴的身边时,看见安宴正在发呆。坐在安宴的旁边,“有人告诉我你在这里,好像是坐了一下午的时间了吧?”
“你怎么一直就矗在这里呢?”
“想问题呢。”安宴望着天空说道,“丢潘图逼近实在是太困难了。”
“不会吧,我做丢潘图逼近的时候,觉得这部分其实也没有那么困难啊。还不如你之前做的泛函分析呢。”
安宴笑了笑,没有说话。大概他做的丢潘图逼近比海和伸弥的丢潘图逼近困难一些吧,想到这里的时候,他头疼得不行。
“要不你先别研究了,你之前不是还有什么论文可以说吗?”
安宴严肃地看向海和伸弥说道,“你觉得我是那样的人吗?”
海和伸弥看了安宴一眼,随后摇了摇头,“应该……不是吧。”
“对,我不是那样的人。”安宴叹息了一声,“所以我不可能做这种事情。”
“我劝你以后做学术报告会的时候也别做这样的事情,不管这个学术报告会究竟时间有多接近,之前的论文除非是学术会议那边已经给你拟定好的课题,否则你不要轻易的尝试这件事情。否则,你的学术生涯就已经完蛋了。”
“额……”海和伸弥听着安宴把事情说得这么严重,他就特别纳闷地询问道,“这件事情,真的有这么严重吗?”
“难道不严重?”安宴反问了一句,“要知道你对学术都失去进取心了,还研究什么学术?更何况这种事情,有一次就有第二次。怎么可能……不严重。”
“所以你还在研究你的丢潘图逼近?”海和伸弥摇着头说道,“如果,我是说如果啊,在去普林斯顿会议的时候,你还是没有能够做出这个课题。你该怎么办呢?”
“是啊。”安宴笑了笑说道,“我该怎么办呢?”
看见安宴笑了一下,海和伸弥忽然有些毛骨悚然,这么恐怖的事情安宴竟然能够笑得出来,他究竟在想些什么东西?这简直让人感觉太可怕了,“不是,安,你可别吓我啊,你这样还挺让人感觉害怕的。”
“我这么可怕吗?”安宴看了一眼海和伸弥之后,嗤笑了一声,“我只是在想,如果这个课题没有完成,但是需要四十五分钟的学术会议我应该怎么办才好。”
“那你准备怎么办?”海和伸弥是真的好奇,现在距离普林斯顿的数学会议就只有一个多月的时间。没有再多的时间让安宴去研究这个课题,所以说普林斯顿大学邀请到那位是故意的吧,这么久才给安宴说这件事情。
如果是他,恐怕在就气得不行了。
是因为和之前普林斯顿大学发了邀请函,但因为宴君没有过去读书,所以现在报复对吗?
一定是这样的,否则怎么可能普林斯顿这么晚才给安宴发邮件过来呢。
“大概,自己能够做到什么地步,就说到什么地步吧。”安宴摊开手,“我原本是想要出来找找灵感的,灵感倒是没有找到,结果看到了你。”
“嘿嘿。”挠着头海和伸弥冲着安宴笑了一下说道,“我还以为你有什么想不通的地方呢。”
“为什么这么说。”安宴古怪地看向海和伸弥,什么叫做他有什么事情想不通?他哪里看上去像是想不通事情的样子?
“我只是听人说,你往这边走了过来,而且一脸忧心忡忡的模样,似乎有什么心思的样子。我就想着,你应该是有什么问题想不通所以才会这样的吧。”
“我能有什么问题想不通……”安宴捂着自己的脸,“放心吧,我内心强大着呢。蹙着眉头只是因为学术上的事情,仅此而已。”
“知道你没有什么事情,我就放心多了。”海和伸弥站起身来说道,“你在思考一下你自己的东西吧,我还有些事情要先去忙了。”
“嗯,你先去忙吧。”安宴挥了挥手,让海和伸弥自己去忙自己的事情,不用管他。
等海和伸弥走了之后,安宴露出了一丝笑意。看来自己这个朋友没有交错,诶,不对啊。这家伙哪里是有什么事情在忙,大概是翘课来找他了吧。
原来这个中二少年还是一个热心人啊,摇着头,他也站起身来,伸了一个懒腰。
拿出手机,也不知道顾维则现在是不是在紧张的复习。给顾维则发了一条信息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