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深露重,四寂无声。
西郊那栋民居二楼内,搜寻了大半夜依旧一无所获的众人撤离,屋内黑漆漆的,静的可怕。
忽然,冰箱冷冻室的门自动打开,里面惊悚地慢慢爬出一个身体变型骨节错位的女人。
女人骨瘦如柴,眼眶深凹,气色并不好。尤其是在夜色之中,显得更是犹如鬼魅。
就在女人爬出冰箱之后,她的身体慢慢地舒展开,错位的骨节回归原位,身型也变得正常起来。虽然看上去身材还是有些瘦小,但却不至于如之前那般惊悚骇人。
女人警惕地四处张望了一番,推开房门悄悄溜下楼。楼下不远处,一辆黑色的捷豹隐在夜色中,接上了女人。
坐在后座之上,女人依旧保持着警惕,问前排戴着鸭舌帽正开车的吕智桐:“你究竟是什么人?有什么目的?”
吕智桐勾唇笑笑:“秦家要杀你,现在盛家也要找你,你觉得自己除了选择相信我,还会有别的活路吗?”
“为什么要帮我?”女人并不理解。
“因为我也需要你帮我。”吕智桐从后视镜中望向女人,“秦家之前派人杀你,是因为你知道什么不该知道的事情吧!”
女人眼神闪烁,却并未说实话:“我什么也不知道,更听不懂你说些什么。还有,今天闯进我家的人,究竟是什么人?我一个寡妇,并没有得罪过什么人,他们为什么要暗中监视我?”
吕智桐微笑着回答:“因为,你不是一个普通的寡妇呀!你可是能错骨变节藏身进冰箱的黑寡妇呢!”
黑寡妇颧骨高突的脸上神情惊变,眼中露出凶光,十分警惕地坐直身体,一手把住车门扶手,一手按住前排吕智桐的肩膀,冷冷地问:“你,到底是什么人?”
“我是什么人并不重要,重要的是你如果想活命,就必须与我合作!”吕智桐诡异地笑着,“不要想着逃跑,你既然上了我的车,就不可能再跑掉。”
黑寡妇并没有要逃跑的打算,只是盯着吕智桐的眼中杀意明显,“你知道为什么他们都叫我黑寡妇么?”
吕智桐轻松地回答:“我猜,大概是因为你心狠手辣地杀了自己的丈夫吧。”
黑寡妇冷笑,“我不仅杀了我丈夫,还杀了他的全家!包括他的父母和兄弟姐妹!所以杀人对我来说,就是家常便饭!”
“呵,可我听说你们的孩子还活着呀,证明黑寡妇虽毒,可也同样是虎毒不食子呀!”
吕智桐这话说完,黑寡妇按在他肩膀上的手忽然停住,“你胡说!孩子早就死了!”
黑寡妇有些激动,手臂忽然如同柔软的绳索一般死死缠住了吕智桐的脖子,恶狠狠地逼问他:“究竟是谁派你来的,你们到底有什么目的!想要命就快说实话!”
吕智桐的面色涨红,却并不紧张,很淡定地按下了方向盘上的按钮,从身后缠住他脖子的黑寡妇一声尖叫,忽然弹到后座之上,浑身仿佛遭受电击一般,手脚不规律地抽动了几下,便晕死了过去。
黑寡妇再醒来时,她已被绑紧手脚关在一个集装箱里头。集装箱中的灯很亮,近距离地烤在她头顶上,令她口干舌燥,浑身汗津津的。
当她抬起头看清眼前的人,黑寡妇的瞳孔有些不受控制地惊恐放大,满眼流露出的都是难以置信的神情。
黑寡妇摇着头喃喃自语,直说着不可能!她不相信眼前看到的一切,更不相信唐烟暖还安然无恙地活着!
她从不信鬼神,把丈夫一家人全部杀光之后,她从来没有做过噩梦,她甚至从杀戮中找到了血腥的快感。
可此时此刻,当黑寡妇看到唐烟暖近在眼前,她竟然心生恐惧了。她在怀疑自己是不是也已经死了,所以能见到唐烟暖的鬼魂!不然眼前的人怎么可能完好如初毫发无损?
唐烟暖盯着惊乱恐惧的女人,形如鬼魅,一股从眼底骤然窜出的冷冰冰的敌意充盈满她乌沉沉的眼眸。
黑寡妇顿时一个踉跄跌到地上,面上满是惊恐的神色。被反捆住双手在身后胡乱地摸索着,似乎在寻找着可以用来对抗的物品。
集装箱内的铁皮被跌倒的女人碰撞出轰隆隆的声响,在寂静的夜里听起来,仿佛是遥远云层中传出的闷雷。
唐烟暖步步逼近,冷冷地看着头发凌乱满脸惊恐的黑寡妇。就那样看了那女人半刻,唐烟暖什么也没说,似乎在等黑寡妇自己开口。
黑寡妇声线颤抖到变形,却逞强地说着:“你……是人是鬼?不管你是人是鬼,我也……不怕你!”
唐烟暖笑得诡魅,冷冷地回答:“你说呢?”
看着唐烟暖在灯光下投下的影子,黑寡妇镇定下来,却仍旧是难以置信:“你没死?你怎么会没死?”
“你说呢?”唐烟暖依旧是那句话。
黑寡妇没有继续这个话题,保持着警惕和防备的姿态,转而问:“你想怎样?杀了我?”
“杀了你?”唐烟暖依旧诡魅地笑着,那笑容冰冷得仿佛能将空气凝结,“我为什么要杀你?”
“呵!当年在监狱里,是我对你下的手。你难道不是来找我报仇的么?”
黑寡妇往集装箱的角落里靠了靠,被绑扎身后的双手在凸出的铁条上偷偷地来回磨蹭着。她不相信唐烟暖不会杀她,若是不想办法跑,她觉得自己今夜定将必死无疑!
“也是,当年你下手那么狠,我是应该要寻你报仇的。”唐烟暖蹲下身去与黑寡妇对视,“可是,我现在暂时还不想杀你。”
黑寡妇的瞳孔缩了缩,喉中有些发紧,恨恨地咬牙:“你想折磨我?”
“休想!我死也不会让你得逞!”
黑寡妇啐了一口,可近在她跟前的唐烟暖却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避开了她的口水,站在旁边幽幽地看着她:“黑寡妇,你就那么想死么?这不像你的风格呀!”
唐烟暖弯下身去,一把钳住黑寡妇的下颚,盯着黑寡妇那双阴鸷恶毒令人生厌的眼睛,皱了皱眉:“踩着尸体走路,喝着人血止渴的黑寡妇,从来都只知求生的,哪里又会求死……”
黑寡妇的眼中闪过一抹冷光,接话:“你说得很对,我黑寡妇从来只知生不知死!所有想让我死的人,最后都成了死人!”
言毕,黑寡妇忽然挣脱了绳索,手臂柔若无骨将身前的唐烟暖死死缠紧,一手扣住唐烟暖的脖子紧紧捏住,“包括你,唐小姐!五年前你就应该是个死人了,怎么能活着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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