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辰白皙的脸颊上染上两抹红晕,这其实是他身体的本能反应,不过这在宴尧看来是安辰愤怒的表现。
安辰道:“宴尧,你清楚你在做什么吗?”
宴尧沉默。
楼梯间敞开的窗口吹入一阵阵风,将空间中的极优Alpha信息素吹散吹淡,给予安辰喘息的空间,他问:“宴尧,你有想过吗?如果我是Omega,我迎来发情期,你要怎么做?”
宴尧道:“我会标记你。”他的表情很认真。
安辰不染而红的双唇微微开启,半晌后他道:“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
宴尧道:“我知道。”
安辰:“……但是,你不爱我。”
宴尧目光定定地看着安辰,他没有应声。
安辰:“……阿尧,你愿意成为我的伴侣吗?”
宴尧双手捧住安辰的脸颊,两人的呼吸彼此交缠,他们头抵着头,动作亲昵。
宴尧:“阿辰,抱歉,我们不能成为伴侣。”
安辰沉默。
宴尧又道:“阿辰,我无法回应你,也不可能回应你,我需要走上权利的顶端,你知道我的父亲,他和安将军比了一辈子,妻子、孩子,以及未来的继承人,我没有办法的。”
宴尧:“阿辰,很多时候并不是我想怎样就怎样的,我这一生中唯一忤逆父亲的是和你走得过近,我不能再让父亲和母亲对我失望,你懂吗?”
安辰忍了忍,没忍住,泪水顺着他的脸颊滑落。
宴尧在安辰的脸颊上亲吻,他的声音干涩:“阿辰,抱歉,。”
安辰哽咽道:“阿尧,我不可能永远都喜欢你的。”
宴尧道:“我知道。”
安辰道:“我的忍耐度是有限的。”
宴尧道:“我知道。”
安辰:“……你无法回应我,却一直想方设法拖住我。”
宴尧:“你对我很重要。”顿了下,他道:“你是我最好的朋友。”
安辰想,宴尧对他的感情与其说是喜欢,不如说是掌控欲。
两岁半相识,一直到现在,十七年多的相伴相知,在接近二十年不到的人生中这是比之血缘还要浓厚的牵绊。
安辰道:“阿尧,你可以走吗?我想静一静。”
宴尧:“
我想陪着你。”
安辰大声吼道:“你让我一个人静一静。”
宴尧终是放开了安辰,他转身走出了安全梯。
安辰握住楼梯把手,踉踉跄跄上楼,平时五分钟就能进入顶楼,但是这一日他却用了足足二十分钟的时间进入顶楼。
有着前一次和景与岚在天台上相遇的经历,安辰这次有很认真地观察天台上是否有第二个人,在确认没有后他在松了一口气。
安辰瘫坐在地上,当他的精神放松的那一刹那,属于他的一丝信息素外泄,他惊恐地睁大双瞳,他一根手指竖起,一片雪花凝聚成型又迅速下降笼罩整座天台,透明冰墙高高树立,将天台围成封闭式的空间。
安辰深吸一口气,他迈步走到冰层边缘,他伸出手碰触冰冷的冰层,透过透明的冰层望向天空。
炎热的夏季,安辰置身于冰壁间,吐出的呼吸泛起阵阵白雾,触手冰寒。
透明的冰层,像是记忆海中玻璃制的落地窗,他想到了安夫人。
记忆海中,他通过层层通报允许进入安夫人的房间,沉重的双开门被推开,入眼的永远是安夫人坐在椅上,遥望透明落地窗外的一幕。
一扇阻隔,可以将两个天地割裂开,一方是一望无际的自由天空,另一方是黑暗深不见底遍布锁链枷锁的坚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