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人听到许媛媛的声音,冷冽无情的点明,“为什么,你们俩不知道吗,那双脚不知道多久没有洗了,臭的整节车厢都闻到那臭味,比农村的粪坑还臭。
你们自己天天闻早已习惯,不觉得臭,可我们呢,第一次闻到这么臭的味道,怎么可能习惯。都被你们熏的晚饭也吃不下,还想吐。
咋了,还不能说还是咋滴?你们不讲卫生,臭化社会环境,还不能让别人说咋滴。还想搞道德绑架,也不看你们有没有那本事?”
说完,脚发力,坐在她脚边不远的女人,被许媛媛直接踹到车厢的长过道上,还转了弯过去的。
“嘭”一声,胖女人直接摔倒在地,跟着懵了的男人,蹭的一下,直接扑向许媛媛,还没有扑过来,就被许媛媛的另外一只脚,直接踹到了胖女人身上,所有人只听到一声“嘭嘭嘭。”
紧接着是那女人震耳欲聋的哭喊声,“哎呀,打人了,有人打人了,我滴娘呀,坐个床铺都不愿意还打人啊……”
女人那凄厉的哭喊声,引来了列车员。许媛媛坐在一边与几位同学说话,直到列车员来调查情况。
老人还有许媛媛上面的上铺,中铺作证,说了两人之前那尾大不掉的架势,还有凶狠要吃的情况,列车员无语,真是恶人先告状。
一场小纠纷就这么被解决掉。
但事情远远没有完结,列车员走了以后,两人爬上自己的铺位开始作妖。
一个劲的用脚捶打床铺,捶的下床全是灰尘。
还有那咚咚咚的响声,闹的老爷子没有心脏病的也快得心脏病。
开始许媛媛还忍,后面不能忍,“咻”的一下从床上下来,站直了身体,一把拉住中铺的女人就往外拖。
“下来。”使劲的一把拖住那女的就往铺下拉。
声音森冷,仿佛来自地狱的恶魔声音。
带着一股子寒意。
中铺的女人吓的使劲扣着上铺的边缘,吓的都哭了出来,她真的是怕了,下面拽她的人,手劲贼大。
只要被拽下去,估计自己要摔伤。
她真的被吓的大哭起来。
许媛媛抬头往向上铺的那男的,恶狠狠的说,“再闹幺蛾子,我就让你知道什么是懂事,我不介意花点力气,让你从上铺掉下来。”
那男的刚想说什么,中铺的女人已经喊上,“我们不闹了,真的不闹了,求求你,别拽了。”
男的见女的这样,明白了,也不说什么了,脚也不一下下的捶床铺了。
只是脸色变的难看,不敢再说多余的话。
下面那人就是恶魔,别看年纪小小的,可真是狠角色。
许媛媛见男子缩在上铺不动弹了,也没有继续拽,还交代道,“你们俩给我消停点,再闹幺蛾子,我还收拾你们,下来,去找列车员,给我把脚洗了,要不然就给穿好鞋去餐厅坐着。”
两人怂了,不敢说不,一个劲的点头,“好,马上去洗脚。”
制服两人,许媛媛才躺上床,这天气被子没用,也不用盖。
火车上的闹剧,到此结束。
在“况且况且……”的声音中,一路上陆续有人下车,也有人上车,只是上车的人越发少了。
终于,抵达了终点站。
许媛媛他们最后一站的知青全部集中在一起。
兵团的,还有村子里的,全在一起。
出了站,车站外面有两张长桌子还有一块小黑板,上面各自写着,兵团知青报道处,还有某某市兵团报道处。
各自过去,站口一边一张桌子。坐着人,两边都是卡车与拖拉机。
许媛媛他们一群人与去各兵团的同学告别,有的兵团离他们较远,虽然在一个市的管辖范围,但相隔有两百多里路。
告别过后就是离别。
许媛媛他们去的屯子离市里八十里路,与卓勇他们兵团一个方向。在一个名叫:台县。
台县离市里很近,就三十几里路。因为台县没有火车站,太县就把每次都知青分配工作放在火车站出站口。
知青办的还有县府的几人也就是清点下名册上的人数,该去哪个生产大队的,早就分配好,不需要再分配。
他们这些到屯子里的知青,先坐卡车到县城,然后由各大队支书,或者大队长接去各自的屯子里。
卡车里挤满了人和行李,许媛媛的行李最多,看着还不上档次,用那种大蛇皮袋装着的。
有人很是轻蔑的瞄了一眼,用脚一脚踢在许媛媛的行李袋上。
“这么多袋子,占了大块地方,害的我们都没法下脚。”
许媛媛可没有多占地方,四个蛇皮袋,都是竖着放的,小心翼翼的放在角落里,压根没有怎么占地方。
郑海燕性子直,在火车上与许媛媛还建立了深厚的感情。
此时听那人说话很是不得劲,还见她用脚踢同学米媛媛的行李,很是烦躁,忍不了的她,直接冲那人嚷嚷,“你这人有没有点礼貌啊,用脚踢什么踢还有占了什么地方,没见到都是在角落吗?你眼瞎啊?”
郑海燕脾气火爆,直接炸了。
那人是省城的一位女知青骆佳,与许媛媛他们在同一个公社,但不是一个屯子的。
前世也是见过的,听小道消息说,骆佳家里条件不错,父母有一位还在政府部门做事。
别的,原主也不知道。小道消息也是道听途说的。
在农村猫冬的时候,除了侃大山,真没有别的事情,大家都在一起瞎聊。
能听到不少小道消息。
对骆佳有印象是因为前世在下乡的卡车上,骆佳也是对别的人这样冷嘲热讽过 。
当时那人也没有反驳,只是不理她而已,那眼神一直烙印在原主的脑海中。那人的眼神中带着嘲笑,就跟看笑话一样。
娇娇的骆佳,从记忆中起,就没有人给过她脸色看,父母,哥哥们,都是把她当宝贝待。
此时被郑海燕如此一嚷嚷,心里很是气啊。
瞬间脸色难看的很,面色沉了下来,愤怒着说,“你什么意思啊,我踢行李怎么了,也没有用力啊,也没有踢坏了什么?”
“踢没踢坏,你咋知道,万一呢。媛媛早说过,有些物件她都是用东西包起来的。”
“算了,算了,都别说了。咱都是一起下乡的知青,以后就算不是在一个屯子里。也是一起战斗的同志,都别闹,咱们闹让当地的同志怎么看我们,这么不团结,这么麻烦?”
瞬间,两人都停止了争执,都没有再说话。
许媛媛没有吭声,只是悄悄的捏住一颗巧克力豆,塞进郑海燕的嘴里。
巧克力豆在嘴里化开,郑海燕立马明白了,捂住嘴轻笑,没有再说话。
一路上再也没有人闹事,许媛媛安静的待着。没多久就抵达了台县。
在台县县府门口,红旗生产大队的支书带着几人上了马车。
队里来了两辆马车,这次分的知青都是香城的,也就是许媛媛他们六人。
这趟火车上的知青,都是一个省,外省的还没有来或者早已抵达。
到了屯子里,这里是靠近大江的一座屯子。
地广人稀,周围没有什么屯子,只有十几里地外的兵团,再过去就是一望无际的林子还有林子那头还有高山,无法攀越。
那边还有广袤的土地。
但没有人居住。
支书,还有会计田仁驾着马车带着所有知青抵达屯子里一排新盖的土坯房还有瓦片。
许媛媛知道未来很长一段时间都要住在这里。
知青院,有两间大厨房在中间,两边是男女知青住所。
许媛媛他们是红旗生产大队的第一批知青,在没有强制性之前,这里并没有来别的知青。
这里的知青院,是春耕过后接到上面通知,说是月来一批知青,屯子里利用空闲时间,盖了一排这样的知青院,房屋充足,不用担心不够。
“好了,你们以后就住在两边,中间是厨房,都写着男女,还有屋子也是,各自挑选房间,每间房都能住两人。自己挑吧。”
覃支书说完,田会计接着交代,“厨房给你们放的有粮食,还有你们刚来休息三天,缺什么没有带齐,就自己去公社买。报平安的也可以写信写好自己去公社寄,到平时没时间可以放在大队部一起寄出去。
粮食不算预支,是属于你们的补贴粮,半个月后,我们开始秋收。等几天你们上工,慢慢先学着。”
“好,谢谢支书叔与会计叔提醒。”许媛媛嘴甜的先攀关系。
一句叔,两人都咧嘴笑了。点点头驾着马车离开了知青院。
许媛媛他们几个各自找屋子住下,四位女孩子,两人住一屋,划拳分配队友。
许媛媛与郑海燕分到一屋,李萍与潘清一屋,两位男生都不用说什么,直接分到一屋。
许媛媛进屋就开始整理行李,四个蛇皮袋,屋子里也没有炕柜啥的,但是有一个小炕桌。
扫视一圈,许媛媛对郑海燕说,“海燕,我明天进城,你去不?”
“进城,快五十里地,你能走去啊?”
“你傻啊,借马车啊,我给点草料钱。咱的家里还需要两个炕柜,还有一张能吃饭能写字的桌子还有各自的三角架,放置脸盆毛巾的,以及一些小物件。
来了一时半会儿也离不开,该要有的物件还是得有。”
郑海燕一想也是,“好,那些东西不好置办吧?”
“嗯,所以我等下去支书家里借马车,顺便打听下在县城哪儿能买到家具。”
“行,那地方有段路程,你注意下安全。”刚才来的时候,支书特意绕了段路,告诉他们几个几位生产大队队委的成员住在什么地方。
还有生产大队的队部在哪儿,也指给了他们看。队部离知青院不远,走过去也就两里路。
许媛媛清理好衣服书本,打开另外一个蛇皮袋,蛇皮袋一直是竖放着哪怕在火车上也是竖放在床铺与桌子之间的空档处。
许媛媛拿出来一个稍稍小一些,但在别人看来依然比较大的坛子,用旧衣服一直包裹着,揭开层层包裹,才能看到坛子的真面目。
口子上用干净的塑料与胶圈箍的严严实实,上面还有盖子。
下面一个也是一个裹的严实的坛子,揭开伪装,是一个大坛子。
一坛子酸豆角,一坛子菜油。
看的郑海燕咂舌,这是打算来安家的呀。
再解开另外一个蛇皮袋,里面全是用旧报纸包裹好的热水瓶,脸盆,一共三个脸盆,还有茶缸子等一些都能用到的物件。
不过那些物件不全是新的,大半都是旧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