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轰轰~”
上百门75mm大炮集结在一起,随着指挥官的命令,近乎同时发出怒吼,在一阵巨大的声响后,上百颗炮弹离膛而出,向着敌军阵地飞速而去。
过了一会后,这些炮弹纷纷落到了六七公里之外,敌方防线的外围。
很快,前方的观察兵就将炮击落点通过信号旗的接力传送了回来。而炮兵指挥官在看到这样的报告后,马上下达了新的命令:“前移阵地五百米,继续开炮。”
看到本方炮兵有条不紊的逐步前进,并且将炮弹打得离对方的防线越来越近,作为北线的司令官古斯塔夫,这会儿一点高兴的表情都没有。
此时已经是1625年的6月中旬,欧盟的五十万大军,不管是南线还是北线,都已经进入各自的位置,完全的展开,开始了进攻。
但是,虽然古斯塔夫或者莫里斯都是这个时代最出色的指挥官。不过到底他们不是穿越者,面对易普拉欣这种根据后世的电影和道听途说弄出来的铁丝网、地雷、木桩、战壕以及少量的钢筋水泥永备工事组合起来的类似于一战的防线。都有点下不去嘴的感觉。
北线这边的开打时间比南线早:4月份抵达伊斯坦布尔外围的俄罗斯人完全不听从古斯塔夫的劝告,直接对着奥斯曼人的阵地发动了一次骑兵冲锋。
骑兵冲击机关枪和战壕铁丝网组成的阵地?这结果嘛,自然没的说,五千人冲上去,回来的只有一千余人。
如此结果,除了让俄罗斯人彻底老实下来,再也生不起和波兰人争功的念头外。也让一开始,因为前所未有的兵力大集结,整个军团里的贵族、普通士兵都极为浮躁,觉得如此大军,奥斯曼人岂能挡我圣战将士奋力一击的情绪,彻底的安稳了下来――从这个角度来说,这几千人丢得值!
但,大家的情绪安稳下来后,你还是得去啃对方固若金汤的防线啊。
从这一年的五月起,北线联军开始进攻奥斯曼人的伊斯坦布尔防线。
谁都知道,伊斯坦布尔或者说君士坦丁堡,是一座横跨亚欧的城市。但真要说这座城市的‘主城区’,那还是在欧洲部分:金角湾与博思普鲁斯海峡形成的那个狭小的岬角上。
既然是岬角,其和陆地链接的那部分就不会太宽:事实上,奥斯曼人在伊斯坦布尔以西挖掘了六道战壕,最长的一道也只有三十公里。
这样的防线,配备六七万用轻重机枪和五发后装步枪,以及迫击炮、六轮手枪、大量手榴弹武装起来的士兵守卫。其火力密度就不用说了。
所以,在五月初,古斯塔夫抵达伊斯坦布尔前线,组织了五万人试着攻了攻,在两个小时里硬生生丢掉了一万多人后,他马上就调整了兵力部署:本方也开始挖掘战壕与敌人对峙,剩下的就是炮兵反复轰击对方的防线了。
按照鲁道夫生前制定的新军编制,每个师下面都有专属炮团,每个炮团有30门75mm后膛炮。而现在北线有二十个师,理论上就有600门大炮。
但是,巴尔干地区纵横交错的山地以及糟糕的道路,使得联军的后勤运输极为困难。五月联军的新军抵达伊斯坦布尔以东六十公里的区域,到了六月,全军也只有100门火炮抵达。
若是按照几年前古斯塔夫率领瑞典军队参加宗教战争时的装备水平来看,100门火炮已经足够多了。但你架不住人家奥斯曼人也有大炮啊。虽说限于易普拉欣上位的时间短了点,火炮厂产能有限,导致整个奥斯曼人目前的伊斯坦布尔防线上也只有区区五十门大炮。但人家到底是有炮的,而且得益于材料学上天然的比欧洲强,人家的火炮射程甚至还稍稍比欧洲联军火炮射程要长一点。
所以这火炮压制啥的,欧洲联军并不占据绝对优势。一个多月的相互炮击打下来,欧洲联军的炮兵军官们已经学乖了:打到一定程度就要转移阵地,否则很容易被对方直接命中。
总之,现在的局面就是,步兵冲不上去,炮兵无法完全压制对方。整个战事不可避免的陷入了胶着。
“司令官阁下,以上就是鲁道夫亲王殿下生前制定的攻破敌人战壕的具体办法。简单的来说,我们需要一种能够在近距离倾射出大量弹药的枪械。”
“这种枪械据说现在还在阿斯图里亚斯的实验室里。”烦恼的绕头后,古斯塔夫长叹了一口气:“我们的海军呢?”
“很抱歉,阁下。海军在十天前尝试着进攻了一下达达尼尔海峡,奥斯曼人在那里的炮台密集而坚固,射程也比我们的舰炮远。所以未能攻下不说,阿拉贡号还挨了一发150mm的重炮,差点就沉了。”
“……”作为不世出的名将,古斯塔夫带兵,从来都是进攻再进攻,现在面对这钢铁防线无处下嘴的感觉真是太难受了。
而且作为二十万大军的统帅,军事上的难受只是一方面,他每天还要处理很多狗屁倒灶的事情。
在挥手让从菲律宾返回欧洲,并加入联军统帅一个法兰西师的波旁大公亨利退走后。他回到自己的指挥部:这是一栋临时征收的,已经提前退走了的西帕西留下的别墅。
“司令官阁下,您从前线回来了,情况怎么样?”
“还是老样子,今天的战线能够往前推五十米我就会很高兴了。参谋长阁下,您那里的事情有没有让人高兴的?”
“让人高兴的?”瓦伦斯坦苦笑了一下,然后拿起一叠报告:“最近十天,我们的后勤运输部队又遭到了敌人至少十三次规模不等的袭击。累计损失了士兵六十五人,粮食七吨,子弹一万余发,各类枪械一百二十支,大炮一门。
十天来,我方士兵与巴尔干半岛上的居民累计再次发生冲突六起。这还只是情节比较严重,比如犯了qj、抢劫杀人什么的报上来的。至于吃饭不给钱,乱抢当地居民的物资,凡是没有造成人命伤亡的,都是各师部自己处理了。”
“……我tm。”以手捂头的古斯塔夫疲倦的一下子就坐在了椅子上:这次进军不比以往。以前欧洲的雇佣兵们祸害起当地百姓来那是相当厉害的。但是这次进军,菲利普陛下是要求至少把巴尔干半岛纳入欧盟的,这就对军纪提出了极高的要求。
但是军纪这个东西,南线的以卡斯蒂人为主组成的西班牙军到底是受了鲁道夫十多年的训练和管理,因此相对来说还好一点。而北线的这些以以前的雇佣兵为主建立起来的新军,这军纪根本就不是几道命令控制得住的。
本来这场战争一开始,巴尔干的天主教徒和东正教徒基本上还是愿意支持联军的。那些渴望民族独立的塞尔维亚人、保加利亚人、罗马尼亚人的首领们也很愿意配合。但是联军从3月开始进军,三个多月的时间下来,这糟糕的军纪,已经让巴尔干的民心开始发生了变化:好歹以前奥斯曼统治时期,这税是重了点,但西帕西们可不会随便就杀人越货的啊!
现在,在后方得知军民矛盾愈演愈烈的菲利普陛下,已经派出西班牙的首相奥斯瓦列斯组织了一批宪兵部队从西班牙本土赶来。真要是这个在西班牙国内杀得贪官们人头滚滚的家伙来了,哎,可能巴尔干地区的军民冲突会少一些。但联军内部的关系?
想到这些,古斯塔夫的脑袋都要爆了。
晚上,在下属上供来的一位斯拉夫美少女身上发泄了一番后,情绪恢复稳定的古斯塔夫起床,就着油灯的灯光开始写信。
伟大的万王之王,联盟的统治者,主所钟爱,天使长护卫的神子,菲利普陛下:
目前,我方的战事……总之,对君士坦丁堡的攻击,在海军无法突入马尔马拉海的局面下,不可避免的陷入了胶着。
对你将要派出宪兵队来维持军纪的决定,我无条件的服从并绝对配合。但作为一名前线指挥官,我诚挚的恳求您,事先应该给奥斯瓦列斯首相做出一定的限制。毕竟,联军现在的压力极大,他们需要有把焦灼的情绪予以释放的渠道。
在我看来,我们应该在巴尔干半岛采取净化行动。即:努力争取主的信徒的配合。对那些异教徒,我认为他们不应该受到宪兵队的保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