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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卷 海底捞针_第25章 告密者

  地窖狭小,退无可退,昏暗的手电光下,我完全凭本能左手挥刀掠过,生生削去蛇头!

  无头大蛇身子扭动着成了麻花,但另一条大蛇跟着纵起扑向我。我正面迎上,快速用棍拨开蛇头,同时挥刀准确削去,将大蛇斩为两截。两条大蛇扭在一起蠕动着,象两团混乱的粗绳缠绕在一起,我心里瘆得慌,赶紧用棍挑开它们。

  然后带着小岛走出地窖,盖好入口铁板,再翻院墙进入村委大院,走进大屋。见我头发湿漉漉的,朱玉英瞪着眼,一脸惊恐地看着我。我解开她的双手,令其擦干净身子,穿上衣裳。

  她一边忙乱地套着衣裳,一边睁大双眼战战兢兢地问我道,“小弟你……你真下去了?”

  我点上烟,背着她点点头,并问道,“大姐从你记事起,村里有人失踪么?”

  “啊?咋问这个?”

  她显然怔了一下,没有想到我会问这个。

  见我没有回答,便又说道,“都好几年了,就这姓杜的弟妹叫林志琴,不见了。后来说是跟收山货的贩子跑了,再往前我……想不起来了……”

  我转过身,穿上衣裳的她原来是一个身材健壮的美貌姑娘。我温言说道,“大姐,带我去找你大哥。我还要捆上你手的,再堵着嘴,是为防止你惊叫暴露,你理解么?”

  她伸着手让我绑,听说我要去找她大哥,她又哀求道,“我懂……懂小弟,难为你了。我大哥是混子,姐姐求你就饶他一次。要不,我们一家可咋活啊……”

  饶过他这一次?!

  想到越姐的尸骸,我恨不得将这王八蛋千刀万剐,你竟然让我饶了他,亏你说得出口!

  胸中的怒火早已将我吞噬,我没有理会她,捆上她的双手,将宋京、李瑞玩过的橡皮泥揣上,走到院中提起狼狗绑到小岛身上,跟着她离开老村委大院。

  小雨在不紧不慢地下着,村子里很安静。我们没有遇到巡夜的民兵,冒着小雨星向村东方向走去。小岛似乎知道我要去哪,也知道朱奎东躲在哪,它驼着狼犬,雄赳赳地走在前面带路。

  我们在细雨绵绵的黑夜里向村北疾行,约夜里三更天,离开村子好几里,前方出现黑黝黝的一片芦苇荡。原来所谓大洼,就是一个大湖泊,芦苇随风摇荡,波涛起伏,无边无际。

  地面十分泥泞,我们跌跌撞撞地走进芦苇荡深处,曲折迂回,最后在湖边有一块平地上,看到三间十分平常的草庐。

  大洼里有大量猎人搭的草庐,朱木匠的隐身地十分隐蔽!

  “哥,别怕,是我。”

  没看到人,芦苇荡里黑黝黝的,朱玉英走到草庐前叫道。

  “玉英,这么晚了你咋……啊!李……”

  一条黑影从草庐后钻了出来,朦朦胧胧中我能看出,这正是朱木匠。等看清跟在朱玉英身后的我和小岛,这个三脚踹不出屁来的老实熊汉惊叫一声,回身从草庐檐上抽出一把长长的尖刀举在手里,摆出了一付豁出去玩命的架势。

  朱玉英魂飞魄散,嘴里尖叫道,“啊?!哥你找死,不能动手啊……”

  嘴里骂着身子则挡在朱木匠身前,生怕朱木匠向我进攻。

  朱木匠在黑暗中一声不吱,朱玉英嘤嘤哭泣,哀求道,“看你干的啥事呀哥,要害死一家人……呜呜,你真混哪,想让嫂子、林儿、二丫、三丫都死啊……”

  朱木匠手中刀被朱玉英抽走,他膝盖一软,面向我“扑嗵”一声跪下,呜呜号啼哀求开了。只听他哀求道,“石头老弟,我老朱有罪啊……”

  我心里象吞了只苍蝇一样恶心,没有理会他,点起了草庐前木桩上的马灯,将杜家的狗拴在高高的木桩上。然后点上烟,背对着他看着微风细雨下黑黝黝、窸窸窣窣的苇荡。

  想起朱玉英的话,井内两个颅内其中一个应该就是杜书记弟妹的。这妇人是因为与人私通,被杜家抓住后给活活投了井,却对外声称是跟人跑了。妇人的娘家人是吃了个大闷子,哪还有脸面给闺女讨回个公道!

  那么另一个呢?

  小岛在我身后,嗓子眼里一阵呜呜低吼,突然呜呜地扑倒朱木匠。朱玉英的撕打声、谩骂声跟着响起,她骂道,“你作死吗呀大哥,屎蒙了心不知死活,呜呜,你害死自己也就罢了……呜呜,别连累嫂子和林儿兄妹……”

  我没有回身,就这一会,脖子上已经痒成一片,蚊子嗡嗡地围着我。

  朱木匠仍跪在泥水里,或许是他见我背向他面湖沉思着,心里便蠢蠢欲动,回首看了一眼草庐上的利刃。小岛和朱玉英都发现了危险,小岛一下扑倒了他,朱玉英又冲上来一顿撕打,这熊货这才蔫了作罢。

  木桩的横梁上,还挂着几条刚捕的大鱼,两只肥硕的野鸭。小岛坐在一边,不停地甩着长长的舌头,垂涎拖得老长。想起这混蛋三年“艰苦”的生活,我转身抱草,开始点篝火。

  朱木匠愣在一边,他到底没敢反抗,见状也慌张过来帮忙。我们都没说话,点燃篝火,朱木匠取下两只肥硕的野鸭,用湖泥包裹了一下滚到篝火下的火烬里焖着烤。

  小雨星依然在飘洒着,这里是蚊子的世界,无数飞虫前赴后继,飞身“嗤”“嗤”扑进火堆。朱木匠在我两米处战战兢兢地坐下,小岛静静地坐在一边,朱玉英已经躲进草庐。

  朱木匠回首看了一眼,见草庐木门已经关上,便起身再度“扑嗵”跪在我面前,嘴里哀求道,“李助理啊,老朱我鬼迷心窍呢,我是直棍子该死啊……呜呜,求兄弟就饶老哥这一次……”

  我睨视着这个无耻的告密者,冷笑着问道,“越姐被活活勒死,珉姐生死不明,孩子们不知下落,朱奎东你觉得你还能活吗?”

  “……”

  朱木匠低着脑袋,瑟瑟发抖,哑口无言。

  我继续说道,“还是想想该咋死吧,姓杜的和这条狗欺负过老板娘、秋月和朱敏,被我骟了,下半生人不人鬼不鬼当太监吧。这条恶狗一会我会剐了它,那么你呢?你的罪比他们大千倍、万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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