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哼，都杀人放火了，还讲着情面？他没说他想如何？”我问道。

　　赵小亦恨恨地道，“这牲口发狠，说要弄死你们所有人，要把桔子、小萧和多多她们都弄风月城去当鸡，要把天都建筑、小南方、春英车行砸烂，让你的平安安保成为世人笑料，让你在天都市永远无法立足，还说……”

　　“哼！真以为他在天都市可以横着走了？”我不屑地道。

　　暖风许许，赵小亦拢了额前一绺秀发，“石头他都已经冲你下手了，是想要你的命啊，婶子求你了，不能大意啊！”

　　我答应了她，又安慰她道，“婶你放心，这牲口这么干真是快疯了。不是我不收手，是他如果再不收手，怕就只有吃枪子一条道。婶，如果你想躲开他，可以和庄爷爷到我矿上去。他也就在天都市撒野，不敢到北山镇搞事！”

　　“我不！”令我不解的是，赵小亦却拒绝了我的好意，“石头你爷爷不放心你啊，他不会同意的。再说，你也不要担心婶，这么些年不都过来了么？嘻嘻，你说他一个大小伙，婶都老太婆了，他不怕丢人想折腾就折腾呗，婶有啥亏吃啊？”

　　我忍不住噗哧笑起来，调笑她道，“你干脆说巴不得不就得了？”

　　赵小亦红着脸咯咯咯笑，嗔骂道，“死孩子你能不能别坏笑啊？婶在你们面前早没脸了，有些话未必非要嘴上说出来，就不能给婶留点面子啊。”

　　我笑道，“好好好我不说出口，我不是笑你是笑他。他不拿自己当人，你老人家就只当他是只上点档次的鸭子，而且还是免费的。”

　　赵小亦突然发现闺女赵余冲了过来，便啐道，“行啦行啦叨叨叨的，一嘴杂碎，赶紧闭嘴，别让死丫头听到啊……”

　　我扭头一看，赵余已经冲到面前，抱着她妈妈撒娇，道，“哟喂我和姐受恁大罪，你来了也不安慰我们，就知道心疼儿子。”赵小亦敲她脑门道，“你能让小柱倒插门，妈也疼你。”赵余顿时蔫了，噘着嘴道，“妈你自私，小柱是家里老大，倒插门他爹妈能让啊？”

　　赵小亦和我情同母子，她从来是拿我当儿子养的，与庄爷爷一样，也是拿我当着晚年的依靠。过去，两个老土匪和她的性事我和庄西风、赵多、赵余都听在耳里，因此我们虽然情同母子，但她和两个老东西的事一直是我取笑他们的话柄。为了让她释怀，私底下我偶尔也会拿她和庄西风的事说笑。

　　赵小亦把两个小店里里外外看了一遍，听两个女儿诉诉苦撒撒娇，见赵大炮的工人们都快把一切都收拾好了，便放心地回了孤山。

　　工人们很卖力，下午又粉刷了一遍。天干物燥，到晚上就干了，面料和成品衣裳也干了，到月亮升上中天，小店已经收拾得面貌一新，赵多和女孩们心情也都好了起来。干完活，赵余带工人们到海明花吃饭后撤回孤山，赵多则将小店收拾好，才在海明花要了饭菜，慰问一下神色仓皇的众女工。

　　饭后赵多、王秀带着她们继续去整理小店、赶工，缝纫机的哒哒哒声又欢唱起来，我和赵尚河一直坐在店里饭酒等消息。一直等到晚上九点多，肖乐和叶海洋都来了传呼。肖乐的传呼内容是，“砸小店可能是二狗手下，由我教训他。”

　　可能？

　　我现在需要的是准确消息！

　　或许是天意，几个月前肖乐就偶然发现李秋月与梦巴黎酒吧的人有关连，并在保护李秋月的同时，发现了杨二狗的行踪。满天星事件那个晚上，肖乐就提醒我要防范这条二狗，现在这条狗果真打上门来了。我用饭店电话要通寻呼台，给肖乐回了传呼，“保护好温律师，此事听我筹划！”

　　叶海洋的传呼则是问我在哪，似乎想马上过来。

　　看着他的传呼，我心里有点堵。烽烟四起，焦头烂额，陈家父子俩都是警察却一点忙帮不上，陶勇是政委，仼栐隶是副局长，陶勇还是从副局长兼治安联防支队长任上直接提起来的，可他们竟然就保护不了我们。咋夜在医院里，我好不容易才忍住心里的厌恶，真想狠呲他几句。但想想还是告诉他我在海涛路上的海明花小饭馆，让他马上过来。

　　叶海洋穿着白色警服，拎着大盖帽，骑着自行车一头大汗赶过来了。

　　我们三人相对而坐，叶海洋忙得连晚饭还没吃，赵尚河又要了红烧肉、高家坳酱猪手、杂鱼饼子、白菜拌海蛰头等，陪他喝了几杯。

　　叶海洋帽子扔在一边板凳上，撸起袖子一边狼吞虎咽，一边告诉我，“我刚从仼局那儿来，说了你不要着急，小南方事件虽然属于重大公共安全事件范畴，但因未引起严重后果，局里已将其作为一般治安案件处理。桔子这个qt小店，仼局判断是杨二狗手下人干的。”

　　我只能苦笑，果然如此，案子这才一开始，就先定调是一般治安案件。千家诚只手遮天，连陶勇、仼栐隶、厉家柏都没办法，我急有啥用。

　　叶海洋的情报与肖乐提供的情况基本一致，但一个是“可能”、一个是“初步判断”，都无准确消息。但这已经足够了，早晨攻击我的那辆面包车，是梦巴黎的接送贵客用的，现在我已经能明白无误地确定，在zs集团，领受弄死或弄残我李三石任务的，便是这个神秘的杨二狗。

　　赵尚河问道，“杨二狗，湛山帮的那个？”

　　叶海洋点点头道，“没错，正是此人，是个难缠的对手！”

　　接着叶海洋又介绍了杨二狗的详细情况。

　　在泰东省道上猛人中，杨二狗属于十分低调的隐世强人，他从不在公开场合露面，对各山头而言只闻其名不见其人，他就是一个迷一样的存在。很多人以为杨二狗是此人的浑号，其实不是，杨二狗是他真名。他是河北唐山人，江湖浑号二狗或狗子哥，幼年时跟随父亲和大哥杨大狗逃荒到营口市永宁镇落户，靠边打渔为生。父母没有文化，名字起得贱好养，便顺着大哥的名字叫二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