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家大表舅可是四大辅政大臣之一,若是大表舅后院起火,很可能就打破了朝堂上的平衡。
肯定有不少想要取代许家地位的人会暗中出手,要将许大表舅拉下马。
许家一门清贵不假,得天下学子们支持也不假。可若是许大表舅母做的那些事被传出去了,这些都将化为泡影。
到时候朝堂又起波澜,辛苦的还是顾朗。
除了这个因素,许家大表舅也确实是姜初月感恩且感激的长辈。
她也愿意出手帮许家大表舅一把。
徐氏见姜初月这样给她脸面,脸上的笑意更深了,又谦虚了几句。
但许家一些早就和徐氏站在一起的女眷们纷纷出言支持姜初月的说法。
将许二夫人气的差点捏碎了手中的茶盅。
姜初月微微浅笑,一切都在不言中。
许家二表舅母隐忍了这么多年,好不容易等到了这个机会,自是不想放弃的。
见大家都在喝茶时,她就笑着站起来请姜初月去她的院子转转。
连一个借口都没找。
也不过是仗着她是长辈,平时觉得她们二房对姜初月也没有多得罪,觉得姜初月会答应。
实则,她也是如愿了。
姜初月本来来许府也想见一见她。
有的话,该说就说,该敲打还是要敲打的。
徐氏已经不担心许家二夫人强行截胡了,她笑着送姜初月到月亮门外,说道:“等二婶和左相夫人说完了私房话,妾身再接您过来,我养了两只红嘴鹦哥,能说会道,想驯养了更好送给暖姐儿玩儿。等会子请您先来瞧瞧。”
徐氏这般倒是比许家二夫人高明了不少。
至少没有那么生硬,找了这个借口也好,还是真的也好,至少能让大家听了都没话说。
还讨好了姜初月。
姜初月倒不在意她给暖姐儿什么,至于红嘴鹦哥这样的宠物,也不适合做暖姐儿这么小的孩子的宠物。
只是她也不会让徐氏没脸面,笑着道了谢。
她也确实需要徐氏来这么一出,今日来许府还有话要问徐氏的。
许家二夫人见徐氏这样刻意讨好,心里很是不爽快。
她也有些后悔,早知道自己也准备些好玩意儿给暖姐儿那丫头就好了。
至少能讨好讨好眼前这个已让她都只能仰望的女人了。
许家二夫人心里乱七八糟的,到了她的院子后,她请了姜初月在花厅坐了,茶水和果子点心上了后,她就迫不及待的说开了。
“月姐儿啊,今儿二表舅母请你过来,是冒昧了。但,二表舅母是不得不出此下策啊,你也知道咱们面上说的再好听,实则还是你大表舅母犯了大错,差点毁了许家啊……”
许家二夫人这样称呼姜初月,是表示亲热。
也期待姜初月回以热情。
只是她注定失望了。
姜初月抬眸看着她,“许家要是真的因此事毁了,二表舅母就高兴了?”
许家二夫人一惊。
姜初月冷笑:“要不是二表舅母亲自去莲花胡同和我娘亲说,我又是如何得知的?可见,一个家族想要毁了,大部分都是从内部,从根子上起的。”
这话太重了,许家二夫人吓得立刻摇头,“没有没有,月姐儿你说哪里的话,我怎么会……”
“那二表舅母亲自让我娘亲给我传话到底是什么意思?”姜初月截住了她的话头,嘲讽的笑了笑,“二表舅母是不是想着大表舅母犯了大错,想要这许府后宅的中馈之权?”
姜初月干脆挑明了说,许家二夫人反而尴尬了起来,随即干笑着说道:“月姐儿,你是不知道许家后宅的情形……许家虽门宅清贵,可人口却多,各房子孙也就三房差了些,你大表舅母在府上的时候尚且管理的捉襟见肘,我这也是担心徐氏年轻又是晚辈,这后宅众人会有不服。”
姜初月就问她,“既二表舅母说大表舅母在府上时尚且管理的不称心,难道这后宅交到二表舅母或者三表舅母手上就能管理的妥帖?”
许家不是豪富,但这中馈之权许家二夫人都要抢,可见人心呐……有的时候真是太贪婪了。
“月姐儿,不怕你笑话,我确实有想接管许家后宅中馈的想法。毕竟我是长辈……当然了,我是一心替许家想的,也不想看着许家后宅在徐氏手上乱了,惹人笑话!”
姜初月定定看了她一眼,垂下了眸子,“二表舅母此言差矣。我瞧着大表嫂并非是没有手段之人,且刚才小一辈的女眷当中,大半都是信服她。最重要的是,在世人眼中她是许家大房长子媳妇,她婆母不在府上了,这府中中馈本就她掌管,这是天经地义的事。”
许家二夫人闻言脸色僵硬,姜初月将她所有的话都毫不留情的堵了回来。
真是半点面子都没给她留。
这也让她很是恼怒。
“月姐儿,就算你说的都是对的,至少……至少现在徐氏还担不起来管理许家后宅中馈大事呀。她婆婆走的急,什么都没交给她,她也从不曾接手过中馈,连协助她婆婆都不曾。只有我,我曾经在她婆婆年轻的时候协助过的。”许家二夫人急道。
姜初月见她还是执迷不悟,就问她,“二表舅母有这样的心思,二表舅知道吗?”
许家二夫人还以为姜初月转了性,立刻笑着点头,“是,你二表舅也认为大嫂出了那等大事,走时太急没有交代徐氏什么,徐氏一人难撑起许家后宅!”
姜初月心中一叹。
难怪。
否则许家二表舅母也不敢这么迫不及待罢。
只是,许家二表舅真的是那个意思吗?
姜初月觉得未必。
许家二表舅虽不如许家大表舅那般睿智,也是一位中正之人。
怕是他只是担心徐氏年轻,上面又有五六个婶娘在,而许家各房虽各房都过着自己的小日子,但对外并没有分家。
上面有几位长辈婶娘在,怕徐氏今后行事不便罢。
而许家二表舅母私心太重,她要来争中馈之权,哪怕是许家二表舅并非是那个意思,她也故意理解是那个意思。
要说许家大表舅母“坑夫”,怕是许家二表舅母也不枉多让啊。
于是她又看着许家二夫人问她:“二表舅让你去和大表嫂争许家中馈之权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