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荷与张嬷嬷他们赏完烟花,戌时不过便回来了,说是要陪着我们一起守岁。
彼时我与荣玉站在庭院里烟花刚只放了一筒,我撺掇清荷去将剩下的放了,清荷捂着耳朵一溜烟跑进屋去了,说她从未放过烟花,让我自己放。
我望着她跑的飞快的身影失笑,现在的小丫头都跟人精一样。其实想想她年岁与我差不多,但不知是不是这一年经历太多变故了,我总觉得自己的内心有些沧桑。
荣玉脱下身上的月白色大氅披到了我的身上,我告诉他我不冷,他揉了揉我的头发,说,“是我热了,你替我披着吧。”说罢,便又扭过头去继续去观赏漫天的烟花了。
我下意识地攥着身上大氅的领子,望着地上剩下的烟花,觉得实在有点浪费,荣玉忽然扭头问我,“还想玩吗?”
我摇摇头,他伸手拉过我的手转身慢慢地往屋里走,边走边道,“那便留着等元宵节再放吧。”
我仰头朝他笑笑,“好。”
进了屋,我将身上的大氅摘下,递还与荣玉。清荷笑嘻嘻地将我拉至炉边坐下,塞了一个手炉给我。不一会儿荣玉也拿着一坛酒坐了下来,张嬷嬷同清菡一起端了些果脯和瓜子之类,荣玉招呼他们坐下,一伙人围着炉子吃着小酒和果脯话起了家常。
后来不知是谁起了头,非要划拳助兴,我第一次玩,输的一塌糊涂。
等守完岁,清荷扶着我回到临松小院时,我已经醉的晕晕乎乎,分不清东南西北了。
本以为回来倒头就能睡,所以我趁荣玉去端醒酒汤的功夫便随着清荷歪歪扭扭地走回来了。
没想到段相爷居然也回来了,正一声不响地站在院中。这会儿听见清荷唤相爷,我勉强清醒了一些。
我靠在清荷身上,朦朦胧胧间,见段相爷皱眉指着我问清荷,“她怎么喝成这样了?”
清荷一向怕他,我怕他再责怪于她,于是有气无力地用手比划着朝他解释,“不关……清荷的事,我今天高兴……就……多喝了些。”说完又不受控制地打了一个酒嗝,头继而重重地耷拉了下去。
等半晌被清荷撑着抬起了头再睁眼瞧他,段相爷已经不知何时站在了我的面前,望向我时深深地皱着眉毛,生怕我不知道他在嫌弃我。
我昏昏欲睡地打了个哈欠,趁着心里还有一丝清明想要张嘴同他说些过年喜庆的话,却听他道,“罢了,去煮碗醒酒汤端过来。”
“是。”清荷小心翼翼地松开我,我失去了依靠,立即头重脚轻,踉跄了下眼看着要摔倒,但很快又被段相爷伸手扶住。
我立即烂泥一样安心地靠在他身上,被他扶着跨过门槛,低头见他衣袖上的颜色不再是往日的白色,取而代之的是绛红色,于是不由指着那袖子胡言乱语道,“相爷怎么不穿白色的袍子了?”
段相爷将我扶到了床上,一贴着床,我脑袋嗡嗡的便要去会周公,头顶却忽然听见一道温润的声音,“喜欢我穿白色的袍子?”
我倚在床上,头点的如捣蒜一样,口齿不清地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