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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皇子朱琇胤,在前面几个哥哥或死或残之后,是大明朝现实意义上的皇长子。
虽然没有像老八那样被封为吴王,但其周遭聚集的政治势力却一点儿不弱,否则朱瑜隽早就立老八朱琇麟为太子了。
手底下有势力,所以朱琇胤的消息很灵通,京城范围内发生的大事都会传进他的耳中。
当得知国子监的学子们抢了汪海,并将其送往大理寺后,朱琇胤可就坐不住了。
他的老丈人,乃是上一任的国子监祭酒,这天然就让他与国子监学子更加亲厚。
也正因为如此,此刻朱琇胤才觉得难办,这些事儿很可能殃及到他。
“这些个老臣,这等大事竟不与我商量!”朱琇胤拍桌子怒道。
也就在他生完气后,宫里传旨的太监就到了朱琇胤府上,然后他便不得不跟着传旨太监进宫去。
朱琇胤已经大半年没进过宫,所以当他看到和往日大不相同的弓宫殿时,整个人竟有些失神。
“六殿下,请!”传旨太监语气柔和说道。
这全天下,值得他们低声下气的可不多,但朱琇胤绝对是其中一个,毕竟这位可是有资格继承大统的。
朱琇胤继续迈动脚步,跨进玉虚宫大殿的门槛后,他的心也悬了起来。
来到皇帝清修的精舍内,朱琇胤大礼参拜道:“儿臣参见父皇!”
道榻上,朱瑜隽徐徐睁开了眼,看向了自己并不喜爱的六子。
“你还知道朕是你的父皇?”朱瑜隽语气平和问道。
但在这平和之气中,却充满了杀伐之气,让朱琇胤丝毫不高掉以轻心。
“父皇就是父皇,儿子岂敢不孝!”朱琇胤叩首道。
他的语气同样平和,而且还真挚自然,天然便让人觉得他说的是真话。
谁知朱瑜隽突然问道:“国子监那些人,是不是你鼓动的?”
这打得朱琇胤措手不及,但他很快恢复了思维,然后开始组织回答。
“儿臣这几天在家读书,不知道外面发生了什么事,还请父皇明示!”朱琇胤说道。
这倒是推得一干二净,但朱瑜隽不会这么简单放过他。
“读书?你倒是闲情逸致,但你当朕是好糊弄的?”朱瑜隽语气严厉道,此刻他仔细观察着朱琇胤的反应。
“回禀父皇,儿臣不敢欺瞒父皇,但对父皇所说实在是不知!”朱琇胤坦然答道,甚至此时他还与皇帝对视起来。
朱瑜隽面带冷笑,随即说道:“你不知道,那朕就告诉你,是国子监的学子……从西厂手中把汪海抢走了,这是不是你指使的?”
他这步步紧逼之态,再一次冲击着朱琇胤的心防,让朱琇胤如坠冰火。
但这么些年被打压,朱琇胤炼出了一颗坚定的心,所以此刻他很镇定答道:“父皇,儿臣便粉身碎骨,也不敢忤逆父皇!”
说完这话,朱琇胤再度叩首,看起来极其的可怜。
大殿内变得死寂,朱瑜隽看着道榻下跪着的儿子,心里对他的怀疑逐渐消散。
也正是到了这一刻,在外等候的俞培忠才敢进来,小心禀告道:“皇上,两位阁老皆在殿外候召!”
俞培忠的声音,打破了殿内的凝固气氛,也让压力山大的朱琇胤松了口气。
“让两位阁老进来!”朱瑜隽吩咐俞培忠道。
待俞培忠转身离开后,朱瑜隽又瞥向了地上跪着的儿子,冷声说道:“跪安吧!”
朱琇胤这才抬起头来,说道:“儿臣告退!”
然后,朱琇胤这才缓缓起身,徐徐从精舍内退了出去。
当他走在大殿通道内时,正好遇见了从殿外进来的黄玉成和秦延文。
作为臣子,即便年纪再大,此刻也得先对朱琇胤行礼。
“见过六殿下!”
“二位阁老免礼,赶紧觐见去吧!”朱琇胤沉声道,然后直接往大殿外走去。
在俞培忠的带领下,黄玉成二人缓缓向精舍方向走去,在平静的表情下这两人心里的算盘已打得震天响。
到达精舍之外,两位阁臣以老迈之躯,缓缓向皇帝下拜道:“微臣叩见皇上!”
这两人的年岁比朱瑜隽还要大上一些,所以下拜的时显得很是吃力,以往多数时候朱瑜隽都直接让他们免礼。
但这一次,这“免礼”二字却是迟迟未出现,这就让黄玉成二人老老实实在地上跪着。
好一会儿后,才听朱瑜隽说道:“免礼吧!”
此刻这两人已是腰酸背痛,外这玉虚宫外都是别人跪他们,所以他们极少有这样参拜的机会。
待两位老臣艰难起身后,朱瑜隽才吩咐道:“给二位阁老赐座!”
“谢皇上圣恩!”两位老臣皆道。
很快,便有小太监搬来了两个墩子,在朱瑜隽挥手示意之后,朱黄玉成二人才坐上了墩子。
“黄阁老,听说最近你发了旧疾,可好些了?”朱瑜隽平静问道。
黄玉成正要起身,却被朱瑜隽挥手制止,然后他才坐在墩子上答道:“多谢皇上挂念,老臣已经好了不少!”
好了不少,意思就是没有痊愈,换句话说也就没法做事!
但朱瑜隽可不管这些,而是问道:“国子监的学子,从西厂手里把汪海给抢了,想必此事你们已经知道了吧?”
这是大明朝最高级别的谈话,所以很多事情没必要遮遮掩掩,所以两位老臣都点了点头。
在场这四人,包括精舍之外的俞培忠,其实都知道这事是怎么回事,只不过四个人都在装糊涂罢了。
也只有装糊涂,这事才能继续往下说,否则权力的游戏就没法玩儿了。
这时黄玉成说道:“学子们年少轻狂,不识大体,是臣等没有做好榜样,请皇上责罚!”
他都这样表态了,逼得秦延文只能跟着说道:“黄阁老所言有理,臣亦请皇上责罚!”
这两个家伙主动请罪,让朱瑜隽的怒火发不出来,这让朱瑜隽有些难受。
现在不是生气的时候,所以朱瑜隽便说道:“你们有罪,朕这个做皇帝的,岂不是也有罪了!”
“天下无不是的父母,皇上为天下万民之君父,岂能会有过错!”秦延文徐徐说道。
“秦阁老说得好啊……天下无不是的父母,那么对待国子监这些忤逆的子民,朕又该如何对待?”朱瑜隽沉声问道。
黄玉成一直都是看戏的打算,而秦延文因为自身立场,也不可能替皇帝想办法。
大殿里安静了好一会儿后,朱瑜隽才道:“这些学子皆受蛊惑,才犯此等大过,朕为君父,当多加包容!”
这句话是给解决之道定调,紧接着朱瑜隽说道:“所以,朕愿意给他们机会,这些人现在还守在大理寺外,两位阁老……就替朕去劝劝他们!”
“迷途知返,朕可以既往不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