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阳,城南别墅区。
秦风半蹲在床头,银针小心翼翼的刺入秦无依身上的穴位。
夹杂血水的汗液,不断从他身上滑落。
两百余根银针,生生把秦无依扎成了刺猬。
良久,他指尖对着银针一弹。
带着狼血特有的尿骚味血水,从秦无依的各处穴位溢散出来。
“总算救回来了。”
秦风精疲力尽的笑了笑,悬着的心终于落了下来。
在他身后,苏义大气不敢出一声的站在原地,脸色相当难看。
秦风扭过头来,望向苏义。
“药呢?”
苏义无力的摇了摇头,他正准备向秦风汇报此事。
“没买到。”
“我已经派人从军区医院送过来了。”
“秦家已经单方面对老师进行了封杀,秦家所控制的药店以及各行各业,都拒向我们绝提供服务。”
“此外,包括学生和汉华公开资料中与老师有染的人,都受到了不同程度制裁。”
他身居高位,但秦家所控制的地方银行、药店甚至商场等生活生意场所,将再也不会对他提供任何服务。
哪怕是用钱。
秦家以医药行业为主,生意覆盖整个汉华,还有其下的那些附属世家,生意更是繁杂。
这些存在一旦联合起来,足以把人逼上绝路。
“老师,恕学生直言。”
苏义沉思良久,大胆开口道。
“非常之时,当用非常之计。”
“我们大可以先灭掉秦家,再花费些时间来处理内乱……”
他话还没说完,耳中便传来了秦风的质问。
“那国外呢?”
“用强之后,世家和汉华高层决裂的后果,你考虑过么?”
秦风严肃的质问到。
数千年来,四大世家和国外贵族高层互有来往,甚至和不少国外皇室存在联姻关系。
他们除了惠及民生,更重要的是对汉华之外的国家进行牵制。
一旦采取强制手段,且不说汉华内部大乱,全球几百个国家的威逼,就不是汉华能承受的。
“那…那我们怎么办?”
苏义哭丧着脸,彻底没了辙。
若不动用军事力量,想要反抗秦家,无异于以卵击石。
“不是叫你回姑苏么?”
秦风若有所指的提醒道,“江南方面,就交给你和苏燕了,神龙团的人会助你。”
两任三军统帅同时出动受他指挥,他在汉华的身份和地位,足以让任何人重视。
再加上最高监狱中的秦敬。
只要秦政心里还有秦敬这个儿子,只要他不想沾上亡族灭种的罪名,他就绝对不敢公然舞刀弄枪。
而这,就是秦风的机会。
苏义冥想片刻,肃然起敬。
他站稳军姿,恭恭敬敬的向秦风做了个军礼。
“学生保证完成任务。”
姑苏地处江南,南省占据整个西南,东南乃是军事腹地。
此三处,都是汉华富裕之地。
一旦占据南方,无论从经济还是实力上,都将拥有和四大世家平起平坐的实力。
军政方面,秦家已经受到压制,若是经济方面也受到打压。
秦家,必将一蹶不振。
而苏义兄妹的任务,就是从经济上控制整个江南。
见苏义明白过来,秦风也便没有多说。
“催一催,叫人快些把药送过来,等妹妹体内的狼血残余反噬身体,就不是那么好控制的了。”
说罢,他对着秦无依膻中穴处的银针又是一弹,尽量逼出其体内的狼血。
随即,起锅烧水,等待药材送来。
叙州胡家,占据整座山的山庄别院。
书房之中,书案四周,秦武、秦千余,秦浩、胡家家主胡正连,相对而坐。
秦武确定没有外人后,将秦家家主的书信命令放在了桌上。
“都是自己人,说说各自的看法吧。”
信上的意思是,要他们留在南省帮助秦浩,打压秦风之余,尽快笼络南省世家,掌控南省地方世家和经济权力。
不过,秦风夜闯秦家山和秦敬入狱等重要消息,信中只字未提。
“南省权利分散,有近一半世家受慕容府控制,想要控制南省……”
“没有十年八载,恐怕难成气候。”
秦浩看着书案上的龙形玉佩,心不在焉的说道。
“十年个屁!”
秦武一张脸怒得发青,咬牙切齿的往地下吐了口唾沫。
“慕容府花了一千多年时间经营南省,谁有那个能力把南省拿下来?”
“别说十年,如果慕容府不倒,就算一百年,一千年都不可能。”
秦千余青筋暴起,心中早就燃起了怒火。
“那畜生是想保住秦敬的继承人之位,担心我们这些长老回去搞事罢了。”
他毫不遮掩的说道,“秦政那小杂种,是想把我们永远留在南省。”
军政全力被遏制,梁艺身死,精心培养的自卫军又被屠戮殆尽。
武力方面,秦政已经拿不出能够威慑其它族人的大势力了。
而作为家族长老的秦武等人,不仅拥有养兵之权,对秦家继承人还有罢免之权。
把一众长老分散到各地拉拢地方势力,不仅能保住秦敬的继承人之位,给秦政重整旗鼓的时间,也能让地方附属势力增加,将触手覆盖整个汉华。
一招调虎离山,不废半点力气,便解决了即将面临的家族危机。
这等心机,即便秦武这些老骨头也不得不佩服。
秦浩脸色微变,没有答话。
自幼看惯尔屡我诈,他自然能明白秦政话里的意思。
“那又能怎么样呢?”
“家主命令不可违抗,何况他是我的父亲。”
秦政缓过神来,惨淡一笑。
他起身,双手抱拳,向秦武和秦千余施了一计大礼。
“是浩儿拖累了两位爷爷,浩儿给两位爷爷赔罪了。”
秦武和秦千余对视一眼,似是达成了某种共识。
秦千余虽是长老,却是个庶出,按照家族规矩,最多也只能选个地方生根发芽。
秦武虽是嫡出,但过了孙辈,他的后人也会和秦千余一样。
从嫡系之中排除,沦为支脉,失去在秦府的所有权力。
故此,想要为后人谋福,他们就必须做出改变。
两人对秦浩严厉,却也是费尽心思培养,二十出头胜任秦家堂主之位,便是他二人的功劳。
“秦敬那厮,医术上学艺不精也就罢了,武学上也是个半吊子,除了玩弄心计就没点儿别的本事,如今又入了狱。”
“让那厮坐未来秦家家主的位置,恐怕会引起众怒。”
秦千余若有所指的说到。
言外之意已经很明显了,但秦浩依旧愣在原地,不为所动。
“小浩,你就真的没有半点想法吗?”
秦武双眼眯起,满脸慈祥道。
“比如说,自立门户。”
“或者,秦家家主之位。”
轰隆!!!
一道惊天雷霆,划破天际。
一个从未有过的想法,在秦浩心底萌芽。
“那…大哥那边呢?”
除去秦敬,秦家的其它嫡出秦浩倒是不惧。
唯独秦风,不管秦家怎么不承认,他都是名正言顺的嫡长孙。
和秦风相比,他自认不是对手。
“家主大人的命令,咱们照做,不与其硬碰硬便可,若是真无法与之抵抗……”
秦武淡淡一笑,指了指放在书案上的龙形玉佩。
“有此物在,即便我们敌不过,亦可全身而退。”
城南别墅区。
浓烈的药香味扑鼻而来。
苏义借着直升运输机的便利飞往姑苏,偌大的别墅,只剩下了秦风一个男人。
秦风忍着疼痛,将一锅又一锅熬好的药水倒进浴缸。
“麻辣个巴子,陆南那老家伙怎么还没来。”
“早知道就让苏义迟点走了,半死不活的还得照顾个狼人,自己找罪受。”
他自言自语的抱怨着,随手把熬药的锅扔在浴室。
随即,把已经取下银针、像是死猪一样的秦无依拖进浴室,用尽吃奶的力气扔进了浴缸。
秦风一边按压秦无依身上的穴位,帮她舒筋活络,一边抽空用浴缸的抽拉热水龙头清洗她身上的血渍和伤口。
“还别说,发育的挺不错嘛。”
“这身材,就比你嫂子差那么……”
秦风自言自语着,脸上贱贱的笑意忽然僵硬。
他木讷的扭过头去。
脸色发白的慕容雪,如同鬼魅般,无声无息站在了浴室门口。
最尴尬的是,门没关。
他只剩了一条裤衩,秦无依更是赤身果体的躺在浴缸里。
而他的双手,正在浴缸里揉来摸去。
秦风吞了吞口水,小心翼翼的询问道。
“我说,我是在救人。”
“你信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