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府外,浩浩荡荡的队伍庄肃前进。
近百辆装甲车,为秦风一路护航。
还没走出多远,一个个噩梦般的消息,接踵而至。
“报告长官,帝都城南护城河大桥倒塌,南城无法出城。”
“最新消息,帝都之外,各大地区交通枢纽被秦家控制,车辆无法正常通行……”
传呼机内,通讯员的声音还在继续。
军车后座上,正在亲自为秦风护航的朱治脸色一僵,放在耳边的手机忽然滑落。
“这个畜生……”
朱治控制不住自身脾气,拳头猛地一砸。
防弹材质打造的车窗玻璃,应声而碎。
“老朱,是不是秦家又捣鬼了?”
秦风抱着吓得不轻的慕容雪,近乎肯定的问到。
“秦政那个畜生,叫人越权控制了空军系统不说,还利用秦家在军政的人手控制了整个汉华的航空系统,连我的私人直升机都被他的人扣了下来。”
朱治咬牙切齿的解释到,“现在别说送你回南阳,带你回汉华总部都是个问题。”
自古朝代更替,但四大世家一直都出于权力中心。
这一点,即便是如今的汉华也无法避免。
“要不先去我的府邸静养几天,那厮还不敢在三军衙门乱来,等民怨四起,我再想办法送你回南阳。”朱治考虑到。
秦风执拗的摇了摇头。
“我必须尽快回去。”
“实在不行的话,联系国际军事部门支援。”
秦风咬牙说道。
请求国际支援,意味着暴露身份,但他现在已经没有其它选择了。
以秦无依的能力,守住母亲的坟墓不成问题,但他现在无法和秦无依联系。
也就是说,秦家很可能找到了无依的软肋。
他必须回去,把无依和母亲救回来。
众人决策之际,半空中,一架直升机从空中逐渐靠近。
直升机的军绿色外壳上,小篆刻画的黑灰色‘秦’字,显眼无比。
直升机下方,还用锁链拖着个黑漆漆的东西。
那是一副棺材。
当棺材逐渐靠近之际,秦风整个人都坐不住了。
他瞪大眼睛,猛地趴到窗口。
“秦同之墓”
半斜的棺材板上,石碑刻画的几个大字以及小小的灵牌,像是无底的漩涡一样,把秦风的灵魂和思绪全都卷了进去。
那是他父亲的墓碑和灵牌。
棺材里装的,是他父亲的残骸。
秦风木讷之际,军车传呼机内,传来了秦家老五秦平的声音。
“诸葛风,现在自杀谢罪,我秦家可以对你网开一面,把你们父子葬在一起。”
“如若不然,我便让他尸沉大海,再无宁日。”
秦风双手抓住车座靠背,对着传呼机就是一声咆哮。
“你敢!”
霎时间,车内寂静无声,就连开车的苏义都停下了动作。
这声咆哮,根本不像是人的声音。
而是一头狼,一头愤怒到极致的狂狼。
短暂的寂静后,苏义率先反应过来,第一时间切断了传呼机的联系。
“师母,老朱,关掉所有通讯工具。”
他转身抢过秦风落在座位上的手机,立即关机,生怕秦家的人再利用这些工具来刺激秦风。
他看着秦风血红的双眼,恐惧的吞了吞唾沫。
“老师,您的病又犯了……”
秦风神智出现了短暂的清醒。
“镇定剂!”
他接过军医准备好的镇定剂,向胸口下方扎了进去。
七年前的西疆一战,汉华守军大败,他逃进毒雾遍地的黒杉林,又被秦无依所救而大难不死,但也受到黒杉林中的毒雾和狼群习性的影响,和秦无依染上了一样的疟疾。
每当心理刺激埋没理智之后,就会出现一种如同恶狼的非人状态。
一身兽性,六亲不认。
自从遇到了师父,接触到更深层的医术之后,他的病才得到了根治,没曾想因为秦政的刺激,居然有了复发的迹象。
镇定剂发生作用的同时,秦风几根银针落在自己身上,心中的兽性逐渐被压制下来。
秦风身边,慕容雪因为惊吓过度,暂时晕厥了过去。
秦风给慕容雪把了把脉,放下心来。
“老赵那边,如何了?”
“通讯兵选来消息,计划已经完成。”苏义心有余悸的答道。
“连接军事卫星通讯,联系秦政,我要和那畜生谈谈。”
慕容府外。
秦政张牙舞爪的在原地乱跳,整个人都快气炸了。
“杂种……”
“赵国才你这个狗杂种,老子和你势不两立!”
“你给老子等着,老子要是不把你弄死,老子就不是秦家家主。”
住在秦家府邸的三百二十九名嫡系,全都被赵国才那个老东西扣押了下来,并且已经押往帝都监狱。
世家以家主为准,上下两代,一共五代算作嫡系,超出算是支系。
三百二十九名嫡系,超过了秦府成员的一半。
这些人一旦被军方扣押下来,那整个秦府,都将无法运转。
暴躁之际,他正准备砸向地面的手机忽然亮了起来。
不等他反应,电话便自动接通。
电话里传来了秦风的声音。
“把我父亲和母亲还回来,再安排一架直升机,我饶你族人不死。”
“孽障!”
“这一切都是你安排的,都是你早就算计好的,对不对?”
“你个该死的孽障,现在就给老子躺到棺材里去,否则老子要你死无全尸,死无全尸……”
秦政暴躁得脸色通红,语无伦次。
脚下的水泥地面,被他发泄乱跳的双脚踩得塌陷。
电话另一头根本没想和他废话。
“十分钟内,我要看到我想要的结果。”
“提醒你一句,你已经五十了。”
电话从另一头挂断。
秦政木讷的愣在原地,一身脾气全无。
他已经五十了,已经没有时间培育出第二个继承人了。
敬儿一旦出事,家主大位必定旁落。
如今秦家能操控的军政力量只限于空军和交管系统,还没有和汉华高层讲条件的资格,要是那孽障疯起来,他这些年打下来的基业,必将功亏一篑。
“好歹伯侄一场,本家主顺便送你一件临别礼物。”
秦政心有不甘的叹了口气,终究,还是没能要了那孽种的命。
城南断桥边,军车之中。
秦风派人搜寻秦无依和母亲的下落后,继续尝试着和秦无依联系。
“下来了。”
“直升机下来了。”
“小心棺材,快把棺材接住。”
苏义激动的叫喊着,急忙下车指挥将士。
直升机平稳的落在地上,秦家的飞行员从驾驶舱走了出来。
这名秦家飞行员望着从车里走出来的秦风,瑟瑟发抖道,“诸葛先生,在下是奉家主之命来接您的。”
“苏义,检查直升机是否存在安全问题。”
秦风命令一句,冷冷的扫视了一眼那名秦家飞行员。
“拿我父亲亡躯肆意妄为,是大罪。”
秦家飞行员一愣,脸上顿时做出一副委屈的模样。
“不关我的事啊,是家主叫我这么干的,我只是个秦府的奴隶,我不能反抗他的命令。”
他急忙跪在了地上,满腹委屈的哭诉。
“诸葛先生,真的不关我的事。”
“我是无辜的,您饶了我吧,求您,求您了……”
“雪崩的时候,没有一片雪花认为是有责任的。”
秦风眼神愈发冰冷,杀意果决道。
“毙了。”
一声命令,这名飞行员再也没能说出话来。
秦风无摸着秦同的墓碑,嘴中念念有词。
“既然秦家容不下我们,我们便换个地方。”
确保直升机没有任何安全隐患后,秦风才命人把父亲的灵位和棺材抬上了机舱。
他实在担心母亲和无依的安全,没功夫在帝都久留。
正当他带着慕容雪坐上直升机,准备起航的时候,一个电话打了过来。
是他来帝都前给唐友道留下的电话。
电话一接通,秦风刚平复不久的情绪,瞬间爆发出来。
“朱治!”
“传我命令!”
“将秦敬永囚帝都最高监狱,永生不得假释。”
他闪烁不定的眼睛望着秦府所在的方向。
一身杀意,竟是让伤口溢散出的鲜血结出了一层寒霜。
“告诉秦政,待我归来之日,便是秦家,覆灭之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