夕霞铺染开荼蘼的云天,如烟粉云在橙光中绵延万里。缠绵绯色的夕阳下,宵珥涨红的脸与窗外透来的霞光晕成一色。
就着光低头一瞧,银红的榴花裙吞着湿白的蕊心,晕出一片深濯的褐色,贴着她薄薄的衣衫湿濡着她的皮肤,逐渐冷去。白灼喷涌的一刹那,他的亲吻又快又狠,猝不及防地攥夺了她的双唇吮啮,舌尖却小心翼翼地妄图顶开她的牙关索取更为诱人的津液。
祁平意犹未尽地卷去她唇角沾上白灼,眸色深沉,固着她痴吻了上来。津液交欢,唇贴舌缠,有人得偿所愿,心甜意洽。有人五味陈杂,进退两难。
宵珥惊眼瞪着祁平放大的面容,仿佛从未真正认识过他。她一手带大,养大的孩子,一朝翻了身,将她压在了身下拥吻,爱抚。
如何会这般失控呢?
宵珥推开祁平起了身。身上粘腻得紧,她得去洗一洗。掌了一手白液的右手很快被一只暖和的大手捉住把玩,仿佛并未察觉:“去哪儿?”
祁平垂眼去瞧他们手心里粘丝丝的白液,一离一合间,藕断丝连,无法分开。
双手交合挤压着粘腻水液拟着性交时的咕咕唧唧羞人音响。宵珥烧红了脸,奋力甩开自己的手逃也似的向门口奔去:“沐浴!”手心骤然一空,暖热的膻檀幽然绽出,祁平望着她的背影舔了舔嘴角,缓缓勾起。
窗外夕霞暮暮,几颗熠熠的星子点着春辉的余潮,冥冥之中,黑夜降临。
宵珥埋在氤氲的热汤里浮浮沉沉。阖上眼,浊气轻吐,眼前一会儿是缩她怀里的瘦弱小祁平,一会是肩宽体壮,搂着她浮沉欲海的祁平万千思绪,杂乱成一团。
睁开眼,水中的姑娘杏腮圆脸,柳腰细腿,丰臀翘乳,实是尤物。
无怪他动了欲。
不知过了多久,脑袋被泡的又昏又涨,宵珥只得拖着疲软的身子换上干净衣裳。银红罗裳堆在角落里水渍沾染,早已看不清泥泞的湿痕,宵珥瞥了一眼,赶忙移开视线。一开门,却发现祁平杵在门口,不知站了多久,见她开了门,瞬间定定地捉住她闪躲的目光。
浴房热气未消,蒸着她的背后滚滚发烫,祁平堵在门口,摊开手心,露出一块松子糖:“尝尝?”
宵珥垂着眼睫盯着那块糖,背了手不去接:“祁平。师父有话对你说。”她深吸一口气不去看他的表情,只瞧着那块松子糖滚了滚:“此处是无相洞天,不可乱用他人的身子。这次犯了错便罢了,万不可再有下次。”
头顶落下一道略带凉意的目光:“无相洞天如何?他人的身子又如何?”
“自我落入无相洞天后,无一天我不在想如何逃出去,找到你。”
“你能来,我很高兴,我终于不再是一人的奔赴。”他的眼睛一眨不眨,坚定而认真。“宵珥,我心中所爱是你,所见亦是你,你告诉我,我何错之有?”
宵珥难以置信地抬起头迎上他开开阖阖的唇瓣,无意识地吓退了一步,胸口跳得剧烈,后背蒸起了密密麻麻一层汗。
后退的一小步刺得祁平眼角连着心尖痛,可他仍是不动声色地维系着面上的沉着。
他以为他终于迈出了一步,与她进了一步,却不想,她竟退了两步,与他远了不止一步。
湿热的蒸汽扑面而来,裹着她的热,她的香,深入他每一个辗转反侧的梦魇。祁平合起手中糖,收回手,退了一步,让出了一些距离,眼睛却一眨不眨地凝视着她。
昏昏夜色中,祁钧退离一步,隐隐不可见,可是另一张面庞在她的记忆里越发清晰:
剑眉出鞘,更出俏,不似远山似翘刀。寒潭乌瞳,月落星沉。人人皆说,祁平杀人不用刀,剑眉锋眼,睨杀无血。
可她从未瞧见他们口中祁平杀伐不眨眼的模样。他们亦未瞧见过眉开眼笑的祁平在她的面前也只是为面若冠玉,笑比春风的少年郎。
这位少年郎菱唇平直,唤她时会微微松开上勾,逗他喊“爹爹”时又会无奈且倔强地死死抿住。
夜风习习,拂过猎猎长袍。宵珥湿漉漉的头发垂在胸前左右摇摆,带出了一条水痕浸湿了新衣。祁平目光微动,轻轻叹息,明知逼得太紧反而适得其反,却又忍不住向她走去。
“祁平。”
祁平微微惊愕,迈出的半只脚驻在了原地。
郁金色的暖光笼在她的脸盘,绒毛清晰可见:“你没错。”
平时伶牙俐齿的宵珥,关键时刻反倒像是被人掐住喉咙涨红了脸,一句回应的话都说不出。虚长了近千年,情字一事,却比不得一个早慧的少年郎通透爽快。反倒是素日里沉默寡言的少年出手果断,思维狡捷。
“宵珥”,祁平忍不住出声打断她:“我曾希冀你能教我爱为何物,可是我发现,爱你这件事一点也不难,我无师自通,自学成才。”
青年走出暗影深处,一步跨近。鼻尖的暖香依然动人无比,祁平贪婪地嗅了嗅芬芳,锁住着她瞟向远处的双眼,扳过她的下巴与她额抵额:“你若是不懂,那就让我来教你。”
最后他有些无奈地叹了一口气,模仿着她当年教导自己的语气:“一日为师,终身夫,既然以后我来教导你,以后――”
祁平猝不及防地咬住她羞红的耳朵,满意地听她惊呼一声:
“你可以叫一声夫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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