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会楼画语丝毫不让,正面与曾十三娘起了冲突,楼画心就算再怎么想报复她,也知道,一旦曾十三娘在楼画语这里吃了瘪,入宫必然是打她姐姐楼顺容的麻烦。
当下忙站起来,讨好的看了看曾十三娘,朝楼画语假意道:“五姐姐快跪下吧,十三娘最近出入驾前,很得圣恩。何要身份?”
她这是暗中告诉楼画语,曾十三娘已然得了圣上宠幸,得以宫中贵人一般敬着。
这话说得曾十三娘眼角高挑,本就明艳的脸上更是带了三分得意之色,红唇轻抿,眉眼皆媚,如同芍药初开。
楼画语看了楼画心一眼,笑着朝她招了招手。
楼画心以为她有话要说,一想到她呆会在跪曾十三娘,心中不免激动,朝王道珍笑了笑,走了过去。
“啪!”楼画语一抖衣袖,对着楼画心重重的就是一巴掌。
这一掌打得楼画心半个身子都偏过去了,亭中其他小娘子皆眼皮一跳,楼画妩更是尖叫出声。
石耀辉想冲过去,可一想到自家二哥偷入二房,被打得不成人形的样子,再看楼画语,就站住了脚。
楼画语打完,忙伸手搀住了楼画心,将她扶正,柔声道:“七妹妹没事吧?”
“楼画语!”楼画心只感觉头轰隆作响,一手捂着脸,扭头不可置信的看着楼画语:“你打我?”
“我看看?”楼画语嘴角勾着轻笑,将楼画心捂着脸的手拿走:“还好吧?”
她这样子,亭里其他娘子都有点懵,难不成这不是她打的?刚才手自己跳起来了?
楼画语将楼画心捂着脸的手拿开,微微后退一步,打量着她脸上的巴掌印,轻摇着头一脸痛色,好像十分心痛一般。
可跟着,猛的又是一抬手,对着另一边重重的就是一巴掌。
这次她没有扶楼画心,反手力气比顺手更大,楼画心直接栽到了一边地上,嘴角微微渗血,却依旧偏头愤恨的看着她。
楼画语冷冷的着她,朝楼画媚道:“四姐将七娘给我带回去。这般没脸没皮,讨好献媚,丢了我承恩侯府的脸。等回府,交由老夫人发落!”
楼画媚虽是庶出,却也有一名贴身婢女,见状想去搀楼画心。
可楼画心接连受辱,却又听到楼画语的话,知道刚才是自己急燥了,心中发急,双眼流泪的看着楼画语,捂着脸飞快爬起来,直接跑了。
楼画媚、楼画妩、石耀辉急忙跟了过去,连放都不敢跟楼画语多说一句了。
楼画语这才转身看着曾十三娘:“安国公府虽是一等国公府,可我承恩侯府也不需跪拜。十三娘子出身高贵,可还未婚配,等哪日十三娘被圣上亲封诰命,我身份低于十三娘时,再来呵斥我跪下吧,现在恕难丛命。”
说话间,拢在袖子里的手却搓了搓,刚才打脸太用力,这会掌心还有点麻麻痒痒。
不过从前世她就想抽楼画心两巴掌了,只是一直没有机会,却没想今天她将机会送了过来,真是舒畅啊。
怪不得听闻前朝宫中贵人,有喜亲自动手抽人的习惯,原本亲自动手,感觉是这般舒爽。
曾十三娘被她气得握着的鞭子都在抖,她被永顺帝临幸,常伴王侧的事情,京都几乎人人尽知,楼顺容更是与她同侍君王之榻,楼家人怎么不知道。
楼画语这是……这是……
指明她无名无份,却承宠受恩。
心中冷意顿起,握着鞭子就要朝楼画语抽去。
可手刚刚挥起,只听到破空之声传来,一枚石子,直射曾十三娘腕间,痛得她闷哼一声,手中马鞭落地。
手腕处立马红肿了起来,其他同来的小娘子见她伤着了,立马扶住她。
王道珍怕不好收场,忙打了个眼色,借着给曾十三娘求医,着婢女去拉曾十三娘。
“不用。”却没想曾十三娘冷哼一声,瞪着楼画语道:“你给我等着。”
说完,也不去捡那马鞭,捂着手腕急奔而去。
想来是入宫,让永顺帝给她名份了!
只是这名份,怕不是这么好要吧!
楼画语看着地上的石子,朝射来之处看去,又扭头朝假山后看去,皱了皱眉。
假山后,叶三娘握着一只长弓,露出半个头,朝楼画语摇了摇头。
然后看着自己搭着的羽箭,自己拉着弓等了半天,手都酸了,眼看有机会放出去了,结果有人抢了先,还不知道是谁?
有人暗中射石,众娘子也不敢呆在这里了,纷纷让开了。
“回花厅吧。”楼画语将那枚石子捡起,用帕子包好拢入袖中。
远处树林之间,姬瑾不由摸了摸鼻尖,早知道她会收好,就该投枚玉佩、玉坠,或是其他的,这样也算得上……
想到里,姬瑾不由的低咳了一声,不知道自己怎么会想到那里去。
明明只不过是帮帮表妹而已,为何有这种想法!
花厅里,谢氏正和丹霞长公主叙话,结果先是桃夭跑来,她心中正烦着,五娘怎么又招惹了十三娘了。
一边丹霞长公主也因为跪拜公主之事,让身边贴身嬷嬷去劝合,毕竟是她府中之客,岂能在她府中受辱。
刚交待了那嬷嬷,就见楼画心捂着脸痛哭而来,两边脸上都是鲜红的巴掌印。
谢氏看着自己连个手指头都不忍动的幼女,只感觉心头怒意迸起,耐着性子问了婢女。
听完后,只感觉手痒,恨不得也一巴掌过去。
看着痛哭不已的楼画心,以及满脸慈爱,却嘴角微勾带着讥讽的丹霞长公主,只得沉吸了口气:“去唤其他娘子,我们先回府。”
朝丹霞长公主道:“小娘子们不懂事,惹了您的宴席,改日再登门致歉。”
丹霞长公主让人备了软轿送她们出门,又让人备了消肿药给楼画心,也是软言哄着她。
这边还没忙完,楼画语就带着其他几位小娘子回来了,谢氏愤恨的看了她一眼,却也终究要脸面,不好在这里说她,只得先行回府。
车上楼画心哭诉着,谢氏只感觉心头怒意翻涌,看着脸肿得不成样的女儿,心里轻叹了口气,这才道:“你说说,你是从何时开始夜夜无眠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