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事,吃了点不干净的东西吃坏了肚子……”
沈安摇了摇头直起身子,拿起手绢擦了把嘴,强挺着走向楼梯,对于刚刚在天上免费飞了一圈的事情只字未提。
她要是和他说了刚刚的事情,那货还不得用这事情笑话她一辈子!
她是谁啊!她可是沈安!
她怎么会允许强势的自己在其他人身上留下什么话柄呢!
俯着身子一手扶腰推开房门走进去的时候,拾柒就恭恭敬敬站在窗边等着,几步踉跄的到床边坐下去,屁股沾到床的瞬间, 她觉得她整个人马上就活了。
在这之前她还特别羡慕那些能够飞檐走壁的江湖人士,但是现在,她突然觉得能活着就已经时间非常不错的事情了,要什么轻功!要什么飞檐走壁!现在这种情况之下,还有什么是比活着更重要的!
拾柒担心,“沈姑娘,要不在下还是前去给您请位大夫前来看上一看吧,您这若是有点什么闪失,在下可如何跟小王爷交代啊!”
“真的不用。有什么事情我自己来和他说,你不用怕。”
她可不想再叫那些所谓的大夫过来了,那些什么江湖郎中不好好医治还尽想着挣钱骗钱,她的钱每一分一毫可都是要花在刀刃上的,岂能让那些家伙白白挣了去!
伸手招呼他到旁边桌边椅子上坐下,沈安俯趴在床看着他,“拾柒,你当了多长时间暗卫了?我之前总听人说这暗卫都是被人精挑细选出来的,是精英中的精英,但是这精英肯定不好当吧?”
他微微了点头,“拾柒是个孤儿,从小就被送去了秘密的训练营中。说是暗卫,但实际上就是另一种程度上的死士。只不过我们都是被从众多人当中挑选出来再接受另外的地狱是训练的,活下来的,也就成了今天跟在各个主子身边的暗卫。”
听到她这话,沈安只觉得心中莫名的不好受。
她舔了舔发干的嘴唇,继续说了下去,“那你们都会有什么样的训练?”
“很多吧。”拾柒虽然嘴上说得一副好像事不关己的样子,可沈安看得出来这些应该都是他不愿意提起的过往,“就比如说逃出猎杀,就是那种被人放进一个偌大的林子当中,然后有人在后面骑着马射杀我们。一直到最后,能够活着逃出林子的人,就算是活下来了。若是被箭射中,那林子便是葬身之地。”
才刚听到一点心中就开始隐隐作痛,但她却没有阻止,继续听了下去。
“其实细说起来,我们和那些死士也没有什么本质上的区别,只是听上去可能会好听一些罢了。”
他不禁苦笑,“死士,为了这些目的愿意或者被迫献出生命,通常在执行任务之前会服毒,例如在牙齿缝中涂上毒药,一旦不成功会自杀而避免被俘虏。”
“这些死士除了有极少数是贵族培养的以外,大多数的都是临时找的,训练过程不清楚,但因为这些人多数是比较自愿的成为死士的,所以就和通常的那种保镖,护卫什么的训练差不多,当然会比他们更严厉苛刻。”
沈安双拳紧握。
他仍旧在滔滔不绝,“可能总的说起来,我们和那些人之间唯一的差别,应该就是我们都是专门为了什么而训练出来的,也都是强者。因为在我们起初被人训练时,训练的总教头边和我们所过,要么成器,要么死。”
“所以,这么多年来你一直跟在卫瑾瑜的身边?”
“嗯。我从十三岁起,便被王爷带回了家,一直跟着小王爷保护他的人身安全。也是一直到最近,小王爷担心您的安危,我才开始寸步不离的保护您的。”
寸步不离的保护……
也就是说不论她走到哪,他都要一直跟着?
“所以,我晚上休息的时候,你也会一直躲在暗处盯着吗?”
拾柒默默点了点头。
不得不承认,一听到他这么说,沈安确实有点母爱泛滥了,虽然就算是在现代,她也没有什么女儿儿子之类的,因为她都还没结婚。但是拾柒看着也就十八岁左右的年龄,这么小就要过那种刀尖上舔血的日子,也真的是有够可怜的。
……
傍晚时分。
亲自做了几道菜端进了自己房间,沈安小心翼翼的放到桌子上,打开房间窗户小声向外叫喊,“拾柒?拾柒你还在吗?拾柒……”
如果沈安没记错的话,拾柒今天曾和她说过的,他是每天无时无刻的躲在暗处保护她的安全,可是这怎么又找不到人了?
想着他可能是身为暗卫不便露面,她关上窗户却没有反锁,将房间里面的桌子推到了窗户底下,希望他看到之后能把她做的饭菜统统吃掉。
毕竟,这也是沈安对她的一点心意。
因为仔细想想这段时间以来那孩子一直跟着自己,沈安心里实在是有点过意不去了,希望自己也能为他做点什么。
熄了烛火后趴在床上静静望着窗边,也不知道已知道什么时辰,她实在受不住困意,便缓缓闭上眼睛进入了梦乡之中。想来那拾柒要是进来过的话,看到窗边的食物应该能明白这是给他准备的吧。
第二日一大清早。
伸着懒腰从床上坐起,沈安活动两下脖子翻身下床,穿好鞋子后站起正要离开房间打水洗漱,便见到桌上虽然仍旧摆放着却显然也是动了几口的饭菜和压在旁边的一个小瓶子和张纸条。
转过身上前,她将小瓶子握在手心,拿起纸条打开翻看。
“沈姑娘,谢谢您为我准备的菜,味道很好吃。不过您下次不用再这么费心了,我虽是暗卫寸步不离的保护您,可但凡小王爷在的时候,我也会有时间休息的。您只管按照您之前的生活作息便好,只当我不存在。”
看着上面的话,沈安会心一笑,继续看了下去。
“那瓷瓶中是蒙汗药的解药,您且随身携带,以免再出现昨日那种情况。――拾柒留。”
紧紧握住手中的瓷瓶和那张纸,沈安感动。
谁说这暗卫都是冷冰冰的,原来他们也会有让人暖心的时候,只是他们不知道该用什么样的方式表达出来而已。
将那小药瓶收进衣袖当中,沈安咧开嘴角,哼着歌蹦蹦跳跳离开了房间。
楼下。
看着昨天还一副无精打采样子的沈安才一个晚上就又活蹦乱跳的了,闻人乐凑上前,试探着开口,“内个……我说你没事吧?”
“没事啊~”沈安摇头,“放心,我好得很。就算你有事我都不带有事的。”
暗处之中,看到沈安一晚上之后又像平常一样活蹦乱跳的了,拾柒脸上神情难得有点变换,他做了暗卫这么长时间,虽然王爷和这小王爷都待他不薄,但他还是第一次被一个人的举动感动到。
也难怪他家小王爷会对她上了心,她果然很与众不同。
――
离得有十几米就见王爷正朝着这边过来了,拾柒离开酒楼,快步上前,俯身汇报,“小王爷,沈小姐昨日才出宫门便被那柳家少爷的人强行带了走,而又被推进了那柳三问设下的鸿门宴,险些被轻薄。小王爷您看此次之事,要不要属下斩草除根……”
“不必!”听到拾柒的回报,卫瑾瑜脸色显然瞬间就不太好了,“你先回去吧, 这柳家的酒楼,我倒是想亲自去坐上一坐!”
连他卫瑾瑜的人的主意都敢打,他倒要前去会会那个柳三问,看看他到底是个何等人物,竟然胆大包天企图对沈安行不轨!
所有关于沈安的事情,若非是在特殊的情况,他都要亲自前去解决了!
若是他没记错的话,那个柳三问倒是有个妹妹在宫之中,他这趟去若是谈得不太愉快,便也就只好从旁人身上下手了。
至于会下手到什么程度,那就要看看他当时的心情如何。
总之,他就是要告诉所有人:沈安是她卫瑾瑜都舍不得动的人,他倒要看看有谁吃了熊心豹子胆,敢把主意打到她身上!
柳家酒楼。
卫瑾瑜到达时,这酒楼才刚刚开店没有什么客人。
见顺安小王爷卫瑾瑜大驾,店内一众小二纷纷上前行礼问安,却不想他直接不留情面的一脚踹翻了旁边的桌子:“叫柳三问出来!”
“这……”小二为难,“回小王爷,我们家少爷还没来,不然小的这就去府上通报一声?”
“哦?你是说他还没来?”
卫瑾瑜干脆一脚踹塌了这酒楼的大门,“既然你家少爷不敢露面,那本王就且先将这酒楼砸了!再去砸他柳府!”
一听这话,躲在楼上的柳三问自然没胆子继续躲下去,怯怯从后院跑来迎接,“小人恭迎顺安小王爷大驾,不知小王爷此次前来所谓何事?有什么小的能帮上忙的?有什么事情您且说,小人定当竭尽全力。”
“哦?是吗~”卫瑾瑜冷哼一声,“那若是本王想要你的命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