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34)
屈少司乐了:失败了怎么办?
杨明岚笑:那就失败啊,反正妈养得起你,屈氏有妈的一半。
屈少司抱了她一下:快回去吧,我走了。
杨明岚还想说点什么,想想又觉得没必要,她点点头,走了。等杨明岚回去了,屈少司才收回视线,往前走了几步,感觉到脚感不太对劲,他低头一看,脚上是一次性拖鞋,他忘换鞋了
忽然屈少司眼睛一眯,走几步弯身蹲到草坪上,指尖挑开青草,捡起那个亮闪闪的东西。
花园的灯光有点暗,但纯金打造的袖扣还是通体闪亮,实心的,非常有分量,至少得六位数。
之前在客厅,屈少司有看到杨明岚背对着他往花园里丢了什么,当时他没在意,现在他转着纯金袖扣,大概猜到这就是杨明岚丢的东西,也就是给屈洪涛的礼物。
虽然不知道屈洪涛电话里说什么得罪了杨明岚,但屈少司喜闻乐见这个结果。
我妈买的。他自然揣进公文包夹层,弯了弯眼睛,四舍五入,我的。
*
离开老宅,屈少司打开公文包摸车钥匙,摸半晌没摸到,他回忆了三秒,想起他进屋时车钥匙随手放到了玄关,没放公务包。
他现在不想回老宅,索性慢吞吞往路边走,打算待会儿叫个车回公司,明天等屈洪涛不在家再来取车。
咕!
安静的小道发出强烈一声,是屈少司肚子叫了。
屈少司有一丢丢后悔,早知道吵架前应该先吃点饭菜他揉着肚皮,开始盘算着一会儿去公司附近的便利店买面包和牛奶。
正想着要不要加一份关东煮,手机响了,屈少司掏出看了眼,见是陆越,他才滑过接听键。
工作忙完没有?陆越笑着问。
屈少司有气无力:嗯。
声音那么软,怎么了?
饿的。屈少司捏了一把他的肚皮,快贴后背了。
那正好。陆越说,有人送了我一筐小龙虾,我开了定位,你来我家,给你做麻辣小龙虾。
说完陆越挂了电话,发了定位过来。
屈少司看了眼,这次不是陆家,也不是小洋楼,是真正的,只和苟利景隔着一个区的地址。
屈少司打车过去,40多分钟才到。
他下车,是一个挺老的小区,不过特别有生活气息,好几堆老人在小区门口下棋打牌,小朋友在旁边玩耍。
陆越似乎特别喜欢有生活气息的地方,就像上次的私房菜馆。
屈少司跟着定位进小区,左转又右转,再直走,找到了b2栋,老式步梯楼,没有电梯,楼道没有灯,黑漆漆的,只三楼隐隐透出亮光。
陆越的家,就在三楼。
屈少司试着跺了跺左脚,果然有感应灯,暖色的光照亮了楼梯,屈少司抬脚上楼,上到二楼,三楼感应灯没亮,他正要咳嗽一声,楼上突然响起砰。
三楼感应灯亮了。
屈少司下意识抬头,就看到穿着围裙的男人趴在栏杆上,手里举着锅铲,笑着和他说:来得刚好,麻辣小龙虾马上出锅。
陆越说完视线定住,落到屈少司脚上,一次性拖鞋走太久路,破得很是明显。
陆越转身回了屋子。
等屈少司到三楼,陆越从门内递给他一双竹质的家居鞋,虽然标签拆掉了,但一看就是新鞋。
屈少司没接:没一次性拖鞋?
没有。陆越说,一次性穿一次就得丢,不环保。
屈少司本来觉得新鞋浪费,现在陆越这么一说,他又觉得相当有道理,爽快接过家居鞋换上了。
关上门,陆越去厨房端菜,屈少司去卫生间洗手,洗完出来,陆越还没出来,他就站在卫生间门口打量着陆越的家。
不算大,估计只有六十多平,一厨一卫,一客厅一卧室和一个阳台,加上装修,估计还没有陆越的一个袖扣值钱。
屈少司从未想过陆越的家会如此朴素。朴素到除了基本家电,只有书,全是书。
客厅没挂电视,两面墙壁全都打了到顶的书柜,整整齐齐全是书,中间摆着一张实木长书桌和一张椅子,书桌上也堆着书,有两本书是摊开的,一支水笔搁在书缝里。
这时陆越端着菜出来。
一盆麻辣小龙虾,一碟茴香蚕豆,折回厨房,很快又端出两盘喷香的扬州炒饭。
屈少司想要帮忙,看半天又不知道他能做什么,他会的也就盛饭,还有把用过的碗筷放进洗碗机。
随便坐,我去拿啤酒。陆越又进了厨房,声音从里面飘出来,冰的还是常温?
冰。
陆越一手果盘,一手夹着两瓶啤酒出来。
结果看见屈少司还傻愣愣站着,他没忍住,扬起笑容说:有那么不自在吗?
屈少司摇头:不是不自在他抓抓脸皮,就感觉你特别厉害,什么都会。我挺不好意思的。
你不用会。陆越说。
?
你只需要负责解决掉这些东西。陆越敲了敲香辣蟹的盆沿,不浪费食物就是最大的贡献。
屈少司:
他总觉得,这话对象换成猪,好像问题也不大?
他拉开椅子正要坐下,忽然发觉饭桌只有一张椅子,他问:你就一张椅子?
客厅还有一张。陆越示意他坐,自己去客厅把看书专用椅子拎了过来。
屈少司不说话了,他拿起筷子正要夹小龙虾,陆越推了炒饭过来:先吃饭垫肚子,小龙虾不顶饿。
屈少司便默默扒起炒饭,吃了快一半,他才想起去夹麻辣小龙虾,结果刚抬头,一盘剥好的小龙虾推过来。
屈少司是真不好意思了:我手早好了,能自己剥。
知道。陆越继续剥壳,我不喜欢吃小龙虾,只喜欢剥壳,辛苦屈总帮我消灭了。
屈少司:
他从没见过这么损己利人的爱好
屈少司觉得他实在太占陆越便宜了,一心想着早点吃完走人,一顿猛吃,他刚要放下筷子说饱了。
轰隆。
阳台外面连声巨响,眨眼间,瓢泼大雨倾盆而下。
作者有话要说:啊,饿qaq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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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2章 042
【042】
屈少司以为这雨下一阵会停, 也就不以为意,继续喝继续吃。
然而直到十一点,雨势越来越大, 甚至还夹带着冰雹,砸得外面噼里啪啦响, 但屈少司连喝好几瓶啤酒, 现在有些头晕,很想睡觉。
他放下筷子,掏出手机,看了眼打车价,不出所料,翻倍了, 但他还是肉疼着打了,总不能又麻烦陆越, 太得寸进尺了。
然而十多分钟过去,没司机接单,加钱也没用, 这么大的雨,方圆几公里目前都没有车走动。
屈少司嚼着蚕豆,腮帮子疼。
没辙了。
他抽出张纸擦了几遍嘴角,晃了晃略重的头:陆总,我没开车过来,你车借我开回去,明早你打车到公司, 车费我报销。
陆越挑眉:你要酒驾?
屈少司现在反应有点迟钝,过几秒,他敲了下头, 小声嘟囔:忘了。他头越来越重,连带着眼皮也老往下掉,他撑着桌沿,舌头有些大:那没办法了,得麻烦陆总送我一趟了。你他眯着眼瞄向空酒瓶。
8个空瓶。
他默默算了算,正确,不少也没多,他一个人喝了八瓶。
你没喝,不是酒驾。屈少司强调,你提醒得很及时,无论何时,我们都要遵纪守法,共建社会主义和谐社会,好好赚钱,为国家纳税。
陆越一听,知道屈少司是有点醉了,他胳膊支在桌面,撑着右脸,旁若无人瞧着屈少司:我是没喝酒,只是外面又是雨又是冰雹,我胆子小,不敢开。
屈少司又是慢动作瞳孔睁大了一会儿,然后喉结用力滚了几下,摇晃着撑着桌沿起身,突然上半身越过饭桌,抬手在陆越肩膀拍了拍:不要怕,打雷是正常的自然现象。不过你很有常识,雷雨天气,的确不能在外面开车,我们再等等他眼皮几乎全落下来,视线忽明忽暗,雨停了再走。
陆越忍俊不禁:那可能就走不了了。
屈少司两只眼皮都掉下来,睁不开了,他收回手 ,费劲掰开闭上左眼皮,露出沁得水亮的瞳仁,漆黑,弥漫着醉意和疑惑:为什么?
屈总不看天气预报?陆越也探过上半身,快碰到屈少司鼻尖才停住,这场雨,会下到明早七点。
啪。
清脆一声,屈少司一巴掌拍开陆越,力气不算大,但还是把陆越下巴拍红了,屈少司睁开双眼,摆手说:说话不要那么近,好热。说着他又仰头,到处张望,空调呢?
陆越是第一次被打脸,他揉着下巴笑:醉了力气还这么大。
我没醉。屈少司不乐意了,他低头认真道,我就喝了1234他小声快速数了一遍,确定比了个8,8瓶。
陆越:
他也没注意屈少司喝了多少,原来喝了8瓶,他眉峰微拢,忽然捏住屈少司下巴,靠过去检查:有没有其他地方不舒服?
这次屈少司倒是没动静,他直愣愣盯着近在咫尺的陆越,重重点头:有!
陆越脸色瞬变,登时起身问:哪里?
屈少司抬起手,点点他的左眼皮:它好困,想睡觉。
有了陆越的手当支点,屈少司干脆就把全身的重量都压到陆越手掌,闭着眼嘟囔:我也好困,陆总要是雨停了,辛苦你送我回公司
温软唇瓣不停在掌心摩挲,陆越无奈极了,他闭上眼,深呼吸几次,复又睁开说:先去洗漱,带你去床上睡。
屈少司却忽然睁开眼,震撼望着他:你家不是只有一张床?!你不睡吗?
一米八的床,就算睡两个你也还能塞得了我。
陆越说着话,绕过桌子揽住屈少司肩膀,领着他去卫生间,屈少司也乖乖跟着走,走到门口,他才猛地停住。
陆越:嗯?
屈少司扭头,脸色凝重:不可能有两个我,我是独一无二的。
陆越被他逗得不行:是,我错了,我们阿司只有一个。
屈少司这才满意,他自己走到洗漱台,盯着白色的电动牙刷好几秒摇头:这不是我的牙刷,我不用。
这时一只牛油果色电动牙刷伸到他面前,陆越笑:这是你的。
屈少司低头,几乎是贴到牙刷上,确认是全新,他接过就往嘴里塞。
陆越:
下一秒,屈少司又抽出牙刷,伸到陆越面前,无辜道:你没放牙膏。
陆越抓住他手,伸进旁边的壁挂牙膏挤压器,往里一按,一条剔透的青绿薄荷牙膏落到牙刷上。
陆越又抓着他收回手:有了,漱吧。
屈少司看眼牙膏,又看眼陆越,一动不动,只抿着嘴,一副不太开心的样子,陆越以为他是不习惯薄荷味牙膏:不喜欢薄荷牙膏?
屈少司摇头。
陆越耐心问:那是怎么了?
屈少司指甲扣着牙刷柄,好半天才不情不愿说,我以前都不知道能这么简单挤牙膏。
陆越:他倚靠着门套,笑得肩膀直抖,行,你乖乖刷牙洗脸,我明天就去给你安两个,公司一个,家里一个。
屈少司马上转身,牙刷塞到嘴里,启动按键开始刷牙。
陆越又从塑料袋里拿出一个新漱口杯,揭开贴着的标签,热水冲洗几遍,接了杯温水,拉开抽屉拿出个瓶子,往温水里加了些白色的粉末。
屈少司心理阴影冒出来了,他瞥见陆越的动作,暂停牙刷□□,满嘴泡沫指责:你下药!我是不会喝的!
陆越弯唇,抬起水就喝了一口:是盐。
屈少司盯着陆越没眨眼,见他真把水咽下去,他才相信了,但还是抱有几分戒心:你为什么往水里加盐?
淡盐水杀菌,小龙虾不干净,你今天吃太多了。陆越递盐水给他,一直含着泡沫不难受吗?漱漱。
屈少司:你没说之前不难受,现在难受他接过漱口杯,一边瞄着陆越,一边小心抿了口水。
淡淡的咸。
确实是盐!
屈少司马上灌了一口,包进嘴里咕噜几下,连着泡沫吐进盆里。
一番折腾,屈少司总算洗漱好,等洗完脚,换了一套新睡衣,他就快乐倒进满是松木香的床铺,裹紧被子睡得香甜。
陆越给他留了一盏地灯,关上顶灯,走到门边正要带上门出去,突然黑暗里传出一声迷迷糊糊的
晚安。
陆越脚步微滞,唇角勾了一下:晚安。
悄无声息带上门,去处理饭厅的狼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