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后的十天,除了酉时老爷子的教导时间,我没日没夜看老爷子给我的两本修行笔记,想把它们深深的刻在脑海中,干一行吆喝一行,这是资本和底蕴,我默默的努力着。
老爷子传承了我完整的萨满长生天巫法和厚土诀,长生天巫法是蒙系萨满教的内功法门,老爷子说按他着本意希望我学习满系法门并专研萨满祈天舞,事实上长生天巫法在萨满教内已经极少有人修行,只有老爷子、金乌长老和赵哥,现在又多了个我。
老爷子说即便操纵由心,但蒙系法门杀伐之意太重,一个控制不住就容易陷入歧途,他明确表态他对柱子和金乌长老现在的状态有些担忧。
对于这点我有些不以为然,尤其是听说赵哥和老爷子都选的这个套餐,顿时令我向往不已。
至于天神降临术,老爷子说他还没弄明白呢,以后再说...
再一次的二十四次剧痛诅咒,我顺利扛过去十次,这完全依仗这段时间的修行之功。
关于这个令我糟心不已的剧痛诅咒,老爷子说情况比较复杂,它类似于一种天罚。
自古以来天尸一脉一直与尸体和灵魂打交道,所面对的皆是杀戮,造孽太多,天降大难。天尸脉弟子每逢初一十五,其所造杀戮所产生的冤魂之力从地府而出,含怨而来,天尸脉弟子在这个时间,怨力从体表溢出,剧痛临身,不休不止,直至死亡。少有弟子能够挺过一年之期,直到灵魂印记法门的出现,这种情况才有所缓解。
有一说法灵魂印记法门为某一代天尸教掌教兵主天纵之才,自创而来。
另有一说法为那任掌教兵主屠戮十万平民,建万尸天阵图,接引异界,请求天尸一脉的信仰图腾法相降临,解救天尸一脉,从而获得灵魂印记法门。
说到这,老爷子一脸平静,说我比较认可这第二种说法,自古以来天尸一脉每一次现世都是闹的天怒人怨,人神共愤。
这法门简单来说就是找个替身,蒙蔽天机巡察,将无穷冤魂之力通过灵魂印记引入替身,由替身来承担痛苦。
但每人一生只能施展一次,如果替身死亡,那么冤魂之力会再次附加至其本人身上,瞒天之责加倍偿还,使得印记的反噬之力比从前更有甚之,所以他们选择替身都非常谨慎,无一不是修为高深之人。
说道这点,老爷子还奇怪的看了我一眼。
那一刻,有些脸红...
常规的解决办法就是灭杀施术者,灵魂印记自然溃散,但这在眼前显然是不现实的,以官家无穷尽之实力都无法彻底镇压天尸一脉,只能叹一声敌人太狡猾,更别说光靠你个人之力了。
容我好好想想,再做对策,你以萨满长生天巫法再加上祈天舞之力前期镇压应该不会出现大问题,说起来,灵魂之术亦是我萨满一脉所长,但传承已断绝,哎!
阴历二十五,赵大叔过来接我回家过年,一路无话,只是见到那只白狼王时,我停顿了一下,也没管它听不听得懂,给它拜了个年,道了声过年好,惹得赵大叔哈哈大笑,说你小子,这啵伊出儿随谁呢?我自己也被我的行为逗乐了,笑着对赵大叔说图一乐儿呗!
出了幸福村儿,呃...赵大叔一直对我这么称呼呼突里包特别反感,说好好的一名儿,从你嘴里出来跟二人转似的。
我说太拗口,这样好记,赵大叔那大酒糟鼻子动了动,说得嘞,随你,回头让柱子和婉清丫头一起给你松松筋骨,他俩都是哪里出来的。听的我一阵恶寒。
运转巫法和厚土诀,跳着祈天舞,我砰砰跳跳的在苍茫的大山中急行。这个时候,大雪早已封山,我只能靠腿走到白山市搭车回家。
结果临近长白山脉景区时,碰到一辆去春城的车,司机也想赚点外块,俩人一拍即合,两张毛爷爷。
值得一提的是,在淞城高速路口转车时,碰到了黑车,亮出刀来说碰到点难处,借点钱花花。
我打开车门走出去,说哥们你俩把刀收起来,赤手空拳我站这让你俩打,能打服我,肾卖了钱送你俩。
良久,俩年轻小伙儿累的直窜粗气,说哥,上车,到哪?送到家!开玩笑,经过小脏辫儿那三个多月...
晚上六点,钥匙进锁,膝盖轻轻击打防盗门,门开的那一刻,我有些呜咽:
“爸,妈,我回来了!”屋里转一圈,没人...
...
在店里找到爸妈,老妈激动的热泪盈眶,直说:“还以为得我跟你爸俩人孤单过年了!”
几年没见,爸爸还是那脾气,倔在那一声不吱,我说爸,我错了,不该堵气不回家。老爸憋了半天说了一句:“回来就好。”转身抖动的背影,显示出老爸并不像他说的那样平静。
他就是这么一个人,一辈子死要面子活受罪,刀子嘴豆腐心,但这一刻,我却是觉得他那样可爱。
老爸不知道哥哥已经告诉了我小雨的事儿,依旧选择沉默,他希望我对于小雨的事儿,伤痛能够轻一些,把发泄口转移到他的身上,父爱是深沉的。我俩很有默契的谁都没提小雨的事儿,有时候让老人保持一种付出的状态,他们也是幸福的,天下父母莫不都是为了子女。
第二天我抽空给小雨的妈妈汇去了我这段时间一半的工资,这几年一直没回家,每年过年我都会去小雨妈妈那陪她,虽然都是冷嘲热讽的赶我走。
小雨妈妈是个典型的农村妇女,小雨爸爸没了,小雨也去了,双重打击让不到五十岁的她看上去像六十岁一样,就连她终生最大的爱好:麻将都不打了,亲戚朋友谁劝都不听,每天待在家里,毫无生机。
如果不是时间上不允许,我真想过去看看她,我的电话她是不接的,陌生电话一听到我的声音,也是立刻挂掉。
另一半工资给了妈妈,老太太推搡着不要,百般撕扯才开心的说给我存着。
早在我从哈市回淞城的时候,赵哥已经帮我办理了入职手续,我挂靠在淞城分局,办事员,这次回到淞城看到银行发来的工资短信,我吓了一跳,给马局打了个电话,一个小小办事员的固定工资比我干销售接大单工资还多?
电话那头马局沉默了一会说:“多么?你知道特殊战线的牺牲率有多高么?我认为应该更多!”然后直接就把电话挂了。
我愣在当场,高额工资的喜悦被马局的这句话冲的云消雾散,心中蒙上一层阴影,是啊!哥哥不就...你到底在哪啊?
暗暗运气克制自己暴躁的情绪,买了些小礼品,打车去给马局拜了个年,把这段时间的经历拎能说的简单跟马局沟通汇报了一下。马局说年后会帮助你父母改变身份转移地点,说词你不用管,会从你哥哥出国那方面想办法,你装作不知道就好。
局里的事儿你也不用碰,你现在属于挂职学习期,上面也交待不许给你安排工作。宋局托我给你带句话,把本事学好,有事儿你可以给我打电话。
出来以后我一一给宋局、赵哥、周全去了个电话,寒蝉了一番,他们都很忙,基本意思都是:“别扯虚的,有事儿联系,帮你办,没事儿别闲着磨牙,大家都挺忙的。”
那语气都跟对待小孩子似的,宋局和赵哥也就算了,周全那小子也那样,临挂电话我扔了句狠话,等见面时候,哥哥陪丫喝点。
办完了这些琐碎事儿,我整天待在家里修行,不放弃一切时间,萨满祈天舞的千变万化,没有一个好脑子,真的转不过来,想要记全所有的变化真的是一件很恐怖的事。
这次回来感悟颇多,同样的祈天舞,跳起来感觉又产生许多变化,我不知道什么是境界,什么是“道”?我对这些的理解是人情世故、是社会、是对事物的看法,想起我唯一看过的一本哲学书:苏珊的世界,我是谁?我从哪来?自从修行以后,反而更加看不清这些哲学问题。
每当起舞时,不同的地点,不同的心境,让我所感受的气场皆有不同,万物皆有气场,每个人的气场都不一样,寻常人的气场非常淡,生病的人或是垂暮老者的气场萎靡不振、毫无生气,年轻人的气场斗志昂扬,不同状态的人所反映的气场变化均有不同。
生意人的气场在我看来更接近修行者,他们每天接触不同的人,与之打交道,或许接触的人多了,见的事务多了,他们洞悉世事,不知不觉已经触及了境界,只是不自知罢了。
又像宋局、全儿、马局这类战斗在一线上人物,给我的感觉像一柄随时出窍的剑,锋利异常。至于赵哥,那霸气四射的光芒像天上的太阳,照的你想躲都躲不掉,让黑暗找不到一丁点儿死角。
但他们又都缺少了像赵大叔、老爷子那种沉稳低调、气质内敛。
人的思想、状态的不同直接映射到气场的反应上来,当真是奇妙无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