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心蕊是直接无视了楚可人,进了厨房。
楚老爷子也叹了口气,只跟着儿子一起上楼去。
楚老太太原本也要一起上楼,可看到楚可人,她想了下,松开了老爷子。
老爷子马上嘱咐道:“你别再干傻事!”
“我只是想去厨房,心蕊一个人忙不过来,我帮她还能早一点弄好,你也能早一点休息。”
“行吧,熬些粥,我有些饿了。”
“好。”
楚老太太点点头,转过身迈步下楼,面上看起来是真的一点都不想搭理楚可人了,就连眼角都没给她一下!
楚可人这下是真慌了。
连外婆都不理她了吗?
站在原地手足无措,她这看看那瞅瞅,发现真的是没有人理她,她无比伤心的哭道:“外公外婆,你们怎么都不理我,你们不疼我了吗?”
任凭她哭的再伤心,依旧没人理会。
她就像是个隐形人,站在属于她的地方,唱着独角戏。
又抹眼泪又诉委屈的。
唱了好一会儿,直到客厅都空了,她看一眼楼上,再看一眼厨房,最终还是咬咬牙,进了厨房。
才刚到门口,就直接委屈的喊了出来。
“外婆,我难受,你为什么不理我了。”
她是真的难受。
外公住院这段时间她也算是尽心尽力,几乎每天都会去医院报道,还一坐就是半天,绞尽脑汁去逗外公高兴,外公虽然没怎么搭理她,可到底也没赶她走。
她默认这是依旧接受自己的意思。
心底的担忧正在一点一点的消散,就在她又开始得意的时候,外公要出院了,突然就对她说,别再来打扰他。
这是怎么了?
楚可人心里充满了恐惧,难道就因为知道了事情的真相,所以都不疼她了?
难道曾经的疼爱都是假的吗?
只因为她不是亲生的,就都对她这样残忍!
好残忍!!
楚可人满心满肚子的怨气,以至于瞪着楚老太太都带上了些许。
正在择菜的手都是一顿,楚老太太深深呼吸,突然的,她回头,看着楚可人,面色平静道:“你现在可以回房,可以出去,只请你别出现在我面前,行吗?我现在没法子见你!”
我以前有多爱你,我现在就有多恨自己。
她这辈子只一次最内疚。
一次是她执拗着非要让女儿嫁给她满意的小伙子,以至于把女儿生生逼走了,这些年渺无音讯。
原本以为,这辈子她都不会再犯错了。
却没想到,这个错误一直存在了十八年,她可怜的外孙女从出生开始就在乡下受苦!
楚老太太怎么可能不难受呢?
别看她对着洛云轻依旧没什么好脸色,可她心底到底是在逐渐接受洛云轻的。
所以现在,她一看到眼前这个疼爱了十八年的外孙女,就不由自主的想到自己在爱着这个外孙女的时候,亲生的正在被张夕红虐待。
她恨,恨张夕红,恨宋志国,也恨她自己!
生平第一次,那么冷漠的看着楚可人,一开口都是冰冷的:“你现在别出现在我面前,我不想看到你。”
楚可人从来没有看过她这样冷漠的表情,一颗心瞬间跌落在谷底,她满脸惊恐,眼睛睁的大大的,发现外婆是真的厌恶她,她的心都要碎掉了,不敢置信的摇头:“外婆,你不爱我了吗,我是可儿啊,你最疼爱的宝贝啊!”
“你别说了,我不想听你说话!别告诉我你是我宝贝,我不想见到你,请你马上离开我眼前!”
硬起心肠扔下这些话,楚老太太满脸痛苦的转过脸,重新低着头择菜。
眼泪无声的掉落。
陈心蕊看了眼,表情一点变化都没有。
这种时候实在不适合她参与,她只当自己不存在,什么都没看见,什么都没听见,兀自忙着她的。
楚可人很想像以前一样,什么都不管不顾的去撒娇,耍着她的小性子,可她不敢了。
外婆的背影太过冷漠,她都吓坏了。
站在门口,一个劲的哭着,好想缠住外婆,却没有了任何的底气,怎么都不敢再跟着进去了。
她从来没见过这样的外婆,对她这样狠心而冷漠的外婆。
楼上房间里,楚老爷子隐约听着这动静,心里也很难受,多少还是有些不忍心的,却到底什么也没做,只摇着头叹息着躺在床上。
快七十的人了,早就不再年轻。
本来看起来还算精神抖擞,可经过这次的打击之后,已经显出苍老的神态。
楚良给他端了杯热水过来,坐到他的边上,为他掐了掐被子,心里虽有些不忍,却到底还是开了口:“爸,可儿这事情该怎么处理?如果是抱错了还情有可原,但是现在很明显是张夕红动了手脚的。这事情太恶劣了,如果可儿留在家里,对轻轻那孩子可太不公平了。”
“她说什么了吗?”
楚老爷子睁开眼睛,问着儿子。
楚良摇摇头,脸上是毫不掩饰的怜惜,他对洛云轻是真的心疼,说出来的话更是满满向着她的:“没有,那孩子什么也没说,之前心蕊去私下问过她,她说她并没有任何的想法,没想过非要取代可儿的身份,认祖归宗,她甚至还说不要逼您和妈,您们到底都老了,她估计是担心打击太大,伤了身。”
“您看,那孩子多好,善解人意,体贴又孝顺,虽然她是没进过病房,可那也只不过是考虑到会刺激到您,并非对您不尊重,真算下来,她几乎每天都会来您病房走一圈的,医生那边她也都会详细咨询,确保您没有什么大碍。”
“听起来你对她十分的喜爱。”
楚老爷子眼睛犀利的望着楚良:“就连以前对可儿,你都没这样过。”
“对,我非常喜欢那孩子,因为那孩子是真的好!”
楚良毫不掩饰的说:“至于可儿,爸,您摸着良心说说,这么多年了,我为她费的心思还少吗?每次她惹出事,不都是我去给她擦屁股?我为了她看了多少人的脸色?我可曾有过一句怨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