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是刚才那戴棒球帽子的女孩儿,她走上前也掏出了两张钱,交到摊主手里,然后主动去将花灯取下,递到迟欢颜面前,杏眼微弯道:“这灯送给二位,聊表我的谢意。”
这灯本来就是我看上的,你凭什么抢了去还送给我?
真当自己是个人物了?
真以为我迟欢颜就那么弱,能容得了你上门挑衅?
迟欢颜气极反笑,眼神就像是结了冰,看向那女孩儿,她说话特别直白,几乎一针见血:“金萝莉,我已经认出你了,再装下去就没什么意思了。”
确实,这人就是金萝莉。
很早之前跟杭白迟玉她们一块企图陷害迟欢颜的人。
其实近一年她都没什么动静了,听说是被公司雪藏了。
这里面有没有贺正庭的手笔迟欢颜并不清楚。
但她也不是什么都不知道的人,她有她自己的消息渠道,据说这人被雪藏之后偷偷去了韩国,找了正整容大师。
据说整张脸都整过了,完全就像是变了一个人!
迟欢颜曾见过照片一次,确实是彻底变了一张脸,只不过那双眼睛一如往昔,迟欢颜当初就对她刺猬般的眼神记忆深刻,她再变到哪里去,都是认的出来的。
真真应了那句——化成灰都认识!
只是她以为,不会再跟对方有任何交集了,饶是对方再嫉妒自己,饶是对方整起容来都要按照自己的标准来,可也跟自己完全不在同一水平线上了,是没可能再来搅扰到自己的!
所以迟欢颜一点都没把她放在眼里。
可谁知道……
真是扫兴至极!
迟欢颜表情都不那么好看了,抬起头,去看一眼贺正庭。
软软的,分明就是在告状——呐,这女人又跑到我眼前来蹦跶了,你不管管?
管,当然管!!
贺正庭很随意的在半空中比了个手势,就有保镖从人群中走了出来。
直接走向金萝莉,一慕一右的将她架住。
“喂你们干什么,放……”
“闭嘴。”
淡淡发话,贺正庭投过来的阴鸷眼神,使的金萝莉身子都在微颤,膝盖在那一瞬间都软了,就差跪下去了。
就这种货色,竟然还敢蹦跶到他面前来?
特别明显的厌恶,贺正庭对金萝莉永无止境的折腾也感到了厌烦,极度冷酷的开口:“看来你是忘了教训了,竟然还敢来招惹她,很好,带下去,怎么做你们知道。”
“好的boss。”
保镖应下之后就要把金萝莉带走,金萝莉面色惨白,难以承受贺正庭的强势气魄,老实说,若非有保镖架着她,她简直都站不住了!
她不明白,为什么都整的完全没有以前的痕迹了,迟欢颜竟然还是一眼就认出了她?
今晚原本是想凑上来借机勾搭一下贺先生的,或者入了他的眼呢?
金萝莉倒是没奢望把迟欢颜比下去,只是想给她添添堵!
都说贺先生只专情于迟欢颜一人,可男人嘛,骨子里都是有劣根性的,家花再美,看久了也会腻味不是?
而这时候她金萝莉蹦出来,带着刻意按照迟欢颜线条整好的些微相似面孔,却比她更为骚,气,更多妩媚,这朵野花或许贺先生就摘下了呢是吧?
可谁知道……
面色惨白,金萝莉死死盯着迟欢颜,眼底嫉恨那么深,那么深。
眉头一皱,贺正庭偏眸看一眼阿齐,示意他亲自去处理,把那女人给扔远点,让她毕生都没办法再出现在他和欢颜面前!
简直碍眼至极!
好好的赏灯夜晚,就这么被搅和了,扫兴!
迟欢颜也觉得很扫兴,虽然明知道不是贺正庭的错,却还是泄愤般的去狠狠掐了他一把,嗔怒道,“一年到头都要替你处理这些狂蜂浪蝶,连看个灯都有女人追着来,真遭罪!”
狂蜂浪蝶?
这又不是他愿意的!
老实说,贺正庭真可以称得上是男人中的最佳典范了,对女人不只是单纯的远离而已,而是冰冻,甚至是杜绝!
除了迟欢颜,他再没有与另外一个女人缩短在五步以内的距离,那一双眼睛,甚至也只看得见她。
除却必要时刻,就像刚才对金萝莉放狠话,其余时候,任何女人他都一概一眼不看的。
已经够洁身自好的了,却还要被这女人拧啊骂的,他容易么?
不过贺正庭也知道,她是吃醋了,心里很是满意,捏了捏她的鼻子,他抱着她低声的笑:“是我的错,下次不敢了,恩?”
“没有下次啦!”
迟欢颜泄完愤就没事了,心里也知道完全不关他的事,他甚至都是受害者,为了哄他,她踮起脚尖,亲了口他的下巴。
然后又顺带捏了捏他腰上的肉,哄小孩一样。
贺正庭哭笑不得,正准备伸手将娇妻捞进怀里好好腻歪,却没想拥挤的街道忽然发生了骚乱。
是某位游客的灯盏忽然烧起来了,他衣服都不慎被点燃,急的他在街上到处乱窜。
周围的人群四处躲避,害怕被殃及。
贺正庭和迟欢颜猝不及防,就这么被一股人流冲散,很快就失去了彼此的踪影。
迟欢颜个子不算小,可在这样的人海中,还是瞬间就被淹没,几乎是脚不沾地的随着人群移动。
等她回神时,已身处一条陌生的街道,四周都是陌生的面孔。
不过她一点都不害怕,因为有几名纯黑西服的男士无声无息的出现在她身边,将涌向她的人流排开,所过之处如摩西分海。
任凭周遭多纷乱,她自悠然自得。
迟欢颜知道,那是男人派遣在她身边的保镖,她不会有任何的危险。
现在的她,只要安下心来等待,她男人总会找到她的。
跳动的心一点点平静下来,迟欢颜缓缓走下河堤,站在岸边看河对面的几名女孩儿放花灯。
虽然只隔了十几米的距离,但那波光粼粼上的万盏灯火和街市上的喧嚣却仿佛离自己很远很远。
她摊开慕手在夜风中发愣。
这只手本该牵在另一个人的掌心,她本该依偎在另一个人的怀里,而不是孤零零的站在此处。
河风拂过,冰冷刺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