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到几个小辈回来的时候,蔡茵怡先悄悄问过官月的意思,确定她的确对杨阿大有意之后,便让杨大娘去找官明商量。
官明也早就看出了杨阿大和自家妹妹之间微妙的关系,所以之前才会提议让妹妹和自己未婚妻留在这边,自己好安心应付乡试。如今若是妹妹可以嫁给杨阿大,有了名正言顺留在这边的理由,他也算是放了心。
几个人一合计,便将杨阿大和官月的亲事定在腊月十八,和曾宏羽他们的亲事差十天,而他们的新房便是蔡茵怡家。
因着曾家和杨家两家亲事日子隔得差不多,所以杨大娘索性和林氏一合计,成亲需要置办的东西干脆都备两份,东西都差不多。
一个是自己大哥成亲,一个是自己表弟成亲,又因着杨阿大和小舅都算是为自己做事,蔡茵怡也十分大方,直接每家封了二百两的银票当做礼金。“干娘,舅娘,考虑到你们如今要置办的东西太多,我的礼金就先给了,你们先用着。”
至于官明他们的那一份,考虑到时间还早,她便没有先给。而且官明心里有自己的打算,她担心自己现在给钱给他,反倒会伤了他的自尊心,所以想了一下还是没有了。
“这可怎么好意思。”林氏有些不好意思,虽然这礼金总是要收的。
“弟妹就收着吧。”曾氏也笑着让林氏手下。
“收着吧,这是茵茵的意思,你们拿着办个体体面面的亲事。”曾老太爷知道蔡茵怡是好意,所以也让林氏收着。毕竟娶亲是大事,以他们现在的财力,怕是有些捉襟见肘。
“如此我便手下了。”林氏也没再拒绝,伸手接过了,仔细一看,吓得差点没将手里的银票给丢出去,这可是两百两银票啊,她长这么大还没一次见过这么多钱,茵茵就这样随意的给了出来,而且看样子杨家那边好像也是两张这样的。
“这……礼金太贵重了。”林氏示意自家男人看清楚自己手里的东西,她是真的不敢收下这么多钱啊,虽然这些钱给他们家办一场体面的婚礼绰绰有余,但是真的是太多了。
曾怀才也仔细看了一下,发现是两张面额一百两的银票之后,也吓得目瞪口呆,这礼金也太多了吧。
杨大娘看到曾家人的表情,也连忙看了一下自己这边的礼金,也是倒吸一口气,那可是足足两百两。
“你们就安心收下吧,这一点钱对我来说还不算多。”蔡茵怡笑着让他们手下,她如今还真就不差这一点钱。
“收着吧,以后怀才好好帮茵茵管理田地就是。”曾老太爷沉默了一下,才一锤定音。
听到曾老太爷发话,曾怀才和林氏也没有再出声,将银票小心收好了。这边杨大娘看到曾家这边收下了,她也跟着收下了。他们杨家比曾家更需要这一笔钱,所以她没有拒绝的理由,正如老太爷说的,以后阿大好好帮茵茵做事,慢慢还这一份恩情就是了。
一旁的几个小辈也是满眼感动的看着蔡茵怡,不知道该说什么话才好。
“对了,你们几个小姑娘的喜服是打算自己绣还是去镇上定制?”蔡茵怡突然想起贺清康曾经送给她一匹云锦,那颜色十分适合做嫁衣,她当时没要,寄存在天香楼了,这时候正好用的上。
“嫁衣当然是自己绣了。”李玉秋理所当然的说。
“那你们先等几日,贺家那边有几匹极好的布料,十分适合做嫁衣,到时候我给你们一人讨一匹来,你们自己再做。”
“茵茵姐,你可真好!”李玉秋听说蔡茵怡要去贺家为她们讨布料,瞬间感动的抱住她的手臂。一般乡下人的喜袍都是去镇上自己扯几尺红布,然后绣一些鸳鸯戏水的图样,就算是很体面的了,如今她们竟然还能拥有大户人家的绫罗绸缎,简直不敢想象。
“贺家是哪家?”官月疑惑的问,为什么她们两听说贺家会这么激动呢?
“贺家是我们凤鸣镇上数一数二的大世家。”曾巧莲笑着解释,知道官月她们不是镇上的人,肯定不知道凤鸣镇的事情。
“原来茵茵姐和这样的大世家也有交情啊。”
“恩,表姐很厉害的。”
八月十五,中元节,这一天是一年中月亮最圆的时候。
吃过晚饭之后,几对刚刚定下亲事的小情人各自找了个地方说悄悄话去了,曾氏他们便去了厨房,打算做一些月饼,等下一起赏月一起聊天吃点心。
蔡茵怡也搬了一把藤椅,拿了一壶酒,坐在了院子里,仰着头看着天上那一轮明月。突然想起了苏轼的《水调歌头》,不知不觉就念了出来:
“明月几时有,把酒问青天。不知天上宫阙,今夕是何年。我欲乘风归去,又恐琼楼玉宇,高处不胜寒。起舞弄清影,何似在人间。
转朱阁,低绮户,照无眠。不应有恨,何事长向别时圆?人有悲欢离合,月有阴晴圆缺,此事古难全。但愿人长久,千里共婵娟。”
“蔡姑娘可是想王爷了?”鬼魉被蔡茵怡这才气惊到了,回味了一下,才觉得这诗虽然大气磅礴,但好像有那么一点儿女情长的味道啊。
“我若是说想他了,你打算如何?”蔡茵怡饮了一口酒笑问。
“自然是飞鸽传书告知王爷咯。”王爷如此记挂蔡姑娘,若是知道蔡姑娘也想着王爷,一定会很高兴的。
“告诉了他又能怎样?他会回来吗?”
“这个我也不知道,王爷刚刚受封,又刚入朝堂,怕是抽不开身。”鬼魉小心翼翼的说。王爷当初不告而别就是为了不将危险带给蔡姑娘,在那边的事情没有稳定之前,怕是不会回来见蔡姑娘的,所以这个问题她不敢保证,但是看到蔡姑娘如今的样子,她也不忍心。
“既然这样,我想不想他又有什么区别呢。”
“当然是有区别的,因为王爷也很想蔡姑娘啊。”
“你怎么知道?”
“我就是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