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叮――”
“好了，你们都别再说了。”
季南夏的声音和电梯同时响起。话音刚落，电梯的门也刚好打开。
她最先走出电梯，然后回头对左温阳轻声说到：“温阳，待会儿能不能麻烦你送我回去？”
“当然可以。”左温阳毫不犹豫。
见状，傅也诺皱了皱眉，神色不悦。
不过，他还没说话，季南夏又继续道：“那你先上车稍微等我一下。我还有几句话。想跟傅总说。”
“姐姐，你……”
“我知道你想说什么。放心，我有分寸。”
“好吧。那我在车上等你。”阻拦未果，左温阳只好妥协。他微微皱眉，无奈地转身走向一旁，留给季南夏和傅也诺单独谈话的空间。
看他上了车，季南夏才转身看向傅也诺。
而傅也诺此时还未察觉到她的情绪有所变化，仍是那副玩世不恭的态度。
“怎么？大嫂。你故意支开他，想跟我说悄悄话？”
“傅也诺，有一些事情，我觉得我应该跟你说清楚。”
“刚才还好好的，这么严肃干嘛？”
“我希望你清楚，我接下来要说的话，都是认真的。”
“不是吧？你这样我有点紧张，你该不会要跟我表白吧？”
季南夏严肃的模样的确让傅也诺有些不安了。
他表面的不以为意，其实只是为了掩饰心下的忐忑。
男人隐约有种不好的预感，就像是忽然要失去某种心爱的东西一样，总不自觉地想要努力去抓回来。
但，季南夏的决绝，才让他明白为时已晚。
……
“昨天，银行发生的那件事，谢谢你救了我。”
女人一开口，陌生又疏远。她虽然是在答谢，但却没有半点笑色。
傅也诺眉间紧了一下，故作轻松：“都是一家人。大嫂。你就不必跟我……”
“傅总，请你听我把话说完。”季南夏直接打断了他。她顿了一下，顾自道，“你刚才跟温阳说的那些话，我都听得很清楚。我不知道你今天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但我有自知之明，你绝对不是为了所谓的‘保护我’才来的。”
“你想多了，我会过来是因为我以为……”
“不管你误会了什么，都不能改变一件事情。你一直让人在监视我。至少。今天是这样。”季南夏话里不带任何犹豫，冷静地与面前的男人对视着。
从他深邃迷人的那一双眼眸中，她看到了一闪而过的慌张。
她没有给他解释的机会，继续说：“我不是个知恩不报的人。所以，之前那些不愉快，我可以一笔勾销。至于今晚，只要你能放过我弟弟，那我会当作什么都没有发生过。”
“一笔勾销？呵……”听到这些话，傅也诺意味不明地笑了笑。他话锋一转。“那，如果我说我不答应呢？”
“你想要怎么解决？我可以尽量配合。”
“你一边想跟季家划清界限，一边又这么护着季西秋。你不觉得这很矛盾吗？”
“我不是为了季家。他是我弟弟，我有责任要保护他。”季南夏不假思索。
于她而言，季家让她不想接受的，只不过是那两个人而已。
至于季西秋。他跟那件事情毫无关系，也不该被牵连到这些麻烦中来。
见她一心想要维护季西秋，傅也诺思忖片刻。
他故意俯身靠近她，语气暧昧：“为了你弟弟，不管什么要求，你都可以配合？”
“傅总，请自重！”
感觉到他身上危险的气息，季南夏立刻往后退开几步，神情局促。
看到她这么抵触自己的反应。傅也诺嘴角一抹自嘲的苦涩。
他没有再往前，只是轻描淡写地笑了笑：“别紧张。你该不会真的以为，我会找季西秋的麻烦吧？”
“什么意思？”
“我还没无聊到要跟一个喝多了的小屁孩儿斤斤计较。”
“那你刚才还……”
“只是逗你玩儿罢了。难道。我看起来很像是那种逼良为娼的坏人吗？”
“……”
傅也诺的脸变得比天气还快，这让季南夏实在是无从琢磨。
她犹豫了片刻，生硬道：“谢谢。”
“不必。”男人一抹玩味的笑意。“霸王硬上弓的事情，我向来没什么兴趣。我更喜欢被动一点。比如，我们上次就相处得很愉快。”
傅也诺故意重提旧事，显然不打算接受季南夏刚才提出的“一笔勾销”。
闻言，女人脸上一阵红一阵白，心下不知是何滋味。
她故作镇定：“傅也诺，我已经说过，以前的事情，以后不要再提了。”
“我也说过了，我不答应。”
这个男人一向是这样蛮不讲理。
但，季南夏现在无心跟他纠缠。
看着这张脸，她只觉得胸口好似堵了一块石头一样。无法呼吸。
“我不想跟你开玩笑。刚才说的这些，都是认真的。温阳刚才说的没错。也承已经不在了，我跟傅家现在没有任何关系。请你别再用任何借口来骚扰我。以后，我们井水不犯河水。”
为了快刀斩乱麻，季南夏把话说得很绝。
听到这些话，傅也诺脸上的笑意渐渐凝固。
“好一个井水不犯河水。”他语气沉了几分。“我说，你这个女人一直都是这么翻脸就不认人的吗？”
“对啊，一直都是。”
“你……”
“温阳还在等我。傅总要是没有别的事，那我就先走了。”
季南夏嘴上如是说，但其实她根本没等对方回应，就直接转身朝着左温阳的车走了过去。
被人甩在原地，傅也诺心里隐隐像是被针扎了一下似的，很不舒服。
看着女人潇洒地坐进那辆黑色宾利，他眉间的皱褶越来越深。
那对细长的眸子，闪过一抹厉色……
――
“咔嗒――”
关上车门，季南夏如释重负。
不知为何，说出那些话之后，她心里忽然释然了许多。
可是，随之而来的，还有一种莫名的失落感。
见她上了车，左温阳吩咐司机直接开车。
他给她体贴地在她的腿上披了一条薄毯，轻声问：“姐姐，没事吧？”
“没事。他又不是吃人的老虎，能把我怎么样……”
“我让人查过他在英国期间的档案。总之，这个人不像表面看上去那么简单。你还是跟他保持距离会比较好。”左温阳话说得很婉转。
但，季南夏还是听得明白他的意思。
她无力地笑了笑：“放心吧。以后，我会尽量避开他。你说得对，也承已经不在了，我真的应该和傅家划清界限了。”
“对不起。”左温阳微微皱眉，“我刚才不是有意要提……”
“你不用跟我道歉。一直以来，是我不该逃避现实。”
“姐姐……”
“好了，不说了。我有点累，想休息一下。等到了你再叫我吧。”
季南夏摆了摆手，装模作样地打了个呵欠，然后别过头靠着座椅闭上了眼睛。
见状，左温阳也不好再开口，只能安静地坐在一旁。
然而，车还没驶出多远，季南夏的电话就响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