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朗对杨景行说:“不做了,这次是真的不做了。我得好好训练,离比赛只有两个月不到的时间了。”
杨景行把装着钱的信封塞过去:“没求你继续做,这是上一次的工资,你一直没来拿,我给你送过来了。”
盛朗点也不点,直接把信封塞进了口袋里。
他们正坐在游泳馆的看台上。下方的泳池里,白浪翻滚,一群队员正在训练。
盛朗其实也才从池子里出来,头发和面孔都湿漉漉的,只在泳裤外套了一条运动裤。赤着的肩背,肌肉精练饱满,每一块都蕴含着无穷的力量。
杨景行眼馋地看着,问:“你后来和小学霸怎么样了?”
盛朗一张绷得酷酷的俊脸飞速地舒展开来,像一朵招摇的花儿,眼里闪烁着的,就是花瓣上晶莹的露水。
“哟!”杨景行笑了,“事成了?”
盛朗狂喜又矜持地点了点头:“已经在一起了。”
杨景行轻捶了盛朗一下:“你小子真是被老天爷眷顾的人,做什么都这么顺。当然,顶着你这张脸,表白也不应该失败才对。”
“他先向我表白的。”盛朗骄傲。
“靠。”杨景行实在有点酸溜溜。
没有什么比看着正当年华的少年陷入热恋更让人羡慕的。
青春本就光彩陆离,爱情则会让这段岁月更加充实饱满,成为人生中最难忘的一段回忆。
“我现在把什么都想清楚了。”盛朗的目光明亮坚毅,“我已经找到了属于我的路,以后就踏踏实实地在这路上走下去。我会争取上D市的体校,和小夏在一起。我这辈子就认准他了。他去哪儿,我就去哪儿。”
杨景行莞尔:“你才十八岁,就把后半生就定下来了,未免太早了吧?”
“早点定下来不好吗?”盛朗拍了拍胸口,“一定下来,我这里就觉得特别踏实了。我现在干什么都特别来劲儿,连背单词的效率都比过去高多了。只要能和小夏在一起,不论将来发生什么事,我都不怕了。”
杨景行怔了好一会儿,五味杂陈,化作一声饱含着艳羡的长叹。
这少年是如此地纯真忠厚、又有着烈火般热情,一旦喜欢上谁,就死心塌地不回头。
爱人要是离开了他,他或许会像那种被遗弃的狗,一直守在原地等主人回来,到死都不肯离开。
也不知道那个看着就聪慧机敏、前途无量的小学霸,会不会珍惜这一份感情。
“对了,”杨景行又问,“你和我妹闹了什么矛盾?这几天她很不对劲,整天动不动就哭。问她,她又什么都不说。我昨天稍微提了一下你的名字,她就把你破口大骂了一通,还砸了家里好多东西。”
盛朗听得心有余悸,把杨素素跑来找自己的事和杨景行说了。
“你那天接她的时候,她没说什么?”
“都喝成那样了,能说什么?”杨景行摇头,“而且她那天还挺高兴的,回家的一路上都在咯咯傻笑。第二天见过你后才翻了脸。”
“那她八成是喝高了,把我什么话听岔了。我告诉她我以及和喜欢的人在一起了,你妹这下应该能彻底死心了。”
“何止。”杨景行摇头苦笑,“我看她是把你给彻底恨上了。算了,反正我也管不了她,丢给我爸妈操心吧。”
盛朗说:“我看你虽然是大儿子,混得也不错,但是在你们家好像挺没地位的。”
“喂,扎心了。”
盛朗大笑,笑声清朗欢快。
热恋中的人就是不一样,他现在确实无一处不透着轻松和愉悦。
“走啦。”杨景行起身,“我接下来一段时间都不在国内,你的小学霸也不用担心我再来带坏你了。”
“他才不担心呢。”盛朗得意,“小夏最信任我了。”
林知夏正穿着工作服,在老师们的带领下,和同学们参观着T大的生物实验室。
哪怕只是一间最常规的实验室,可这里规模和仪器设备的等级,也完全不是中学的实验室可以比的。
林知夏着迷地注视着这里的一切,从仪器到试剂瓶,从标本到培养皿,甚至连实验用的甲虫,他都看得津津有味。
从窗户望出去,大学校园里的建筑物高低有致,各个学院的大楼新旧交织,散布在绿林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