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志,有烟吗,能不能借一根?”
穿着病号服的男人走到宋国峰病房门口,对着两名狱警有些不好意思的挠了挠头,小声开口道,“这里的护士太凶了,把我带的烟和打火机都没收了,我这实在是忍不住了,同志,能不能借根烟,顺便再借个火?”
两名狱警,一个是二十出头的小伙子,刚从警校毕业,长得白白净净的,一看就不是抽烟的人。
所以男人把目光投向他旁边那名年纪稍大的狱警。
那名狱警确实抽烟,身上自然也随时带着烟,见男人那可怜兮兮的样子,有些好笑,又有些同情,点头笑道,“一根够吗?要不多给你几根。”
男人连忙应道,“那感情好啊,多谢警察同志啊,果然还是那句话,有困难,找警察哈。”
那名狱警一边往口袋里去摸烟盒,一边道,“这句话你算是说对了,有困难找警察,没有我们警察解决不了的事,呐,你自己要几根,随便拿,不要客气。”
“好,那我就不客气了。”
话落,男人伸手去接过狱警手里的烟,只是在碰到他手指的瞬间,男人一把拽住了狱警的手腕,反手一扭,他的身子已经快速移到了狱警的身后,下一秒,一个刀手快速的劈在了狱警的后颈上。
年轻小狱警见突如其来的变故,脸色大变,刚想冲上前,身子便软软的倒在了地上。
他的身后,不知何时站着三个男人,刚才就是离他最近的一个男人,将他给打晕的。
四个男人对视一眼,其中一个男人轻手轻脚的推开了宋国峰的病房门,然后几个人快速闪进了宋国峰的病房内。
窗帘没有被拉上,从外面透过来的月光,洒在病房内,也让他们将病床上躺着的那个人看得清清楚楚。
几个人相视一笑,一千万,马上就到手了,这可比他们绑加赚钱来得快多了。
几个人一起朝病床边慢慢靠拢过去。
他们心底是不屑的,不过就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病人,雇主竟然让他们四个一起来,真是大材小用了。
每个人手里,都举着一把寒光闪闪的匕首,在穿着病号服的男人的手势下,几个人一起,举着匕首,对着病床上的人扎去。
可是,就在四把匕首离被面只有两厘米距离的时候,随着“啪”一声,整个病房,陡然大亮。
四个人手里的匕首忽然一抖,就在这时,只见病床上原本躺着的人一个利落的起身,抬脚,对着四个人的胸口就依次踹了过去。
四个人应声倒地,待他们捡起地上的凶器想要从地上爬起身时,隐藏在暗处的警察冲了出来,将他们全部扣住,然后戴上了冰冷的手铐。
几个人望着满屋子警察,再看看从病床上下来,正在脱下一身病号服的男人,懵逼了。
男人眉眼冷倨,浑身上下散发着让人胆寒的气息,哪里像雇主说的什么五十岁的老头子啊。
几个人同时瘫坐在地上。
完了,他们被雇主坑了。
这哪里是什么婚内出轨的买凶杀人啊,明明就是得罪了不得了的大人物,顺带还得罪了警察的节奏啊。
要是知道这种状况,就是给他们一个亿,他们也不干啊。
可惜,几个人悔之晚矣。
……
――――
那头,大使馆里,童振坐立不安,一直在客厅来回走动着。
艾米从卧室里走了出来。
自从那天被沈慕白的人忽然抓住,童童就受到了惊吓,睡觉总是时不时的惊醒。
所以艾米对于沈慕白,也是恨之入骨。
童振看到艾米,轻声问道,“童童睡着了?”
艾米点了点头,脸色不是很好,最近一直处在精神紧张的状态,她感觉要是再这样下去,自己一定会崩溃的。
“怎么样,有消息了吗?”
童振看了眼捏在自己手里的手机,“我还没打电话过去,再等几分钟,应该差不多了。”
他没想到宋国峰命那么大,上次竟然没有死。
这一次,千万不能再失手了。
现在程军死了,证据没有了,那些当年跟掺和在一起的官员,更不可能站出来指认他。
只有宋国峰,只有他清楚当年的内情,而且他还不确定,当年那些证据,他到底销毁了没有。
宋国峰必须死。
沈慕白,自己现在还动不了他,不过,只要宋国峰死了,沈慕白就没有证据证明自己跟沈佑的案子有关。
到时候再让艾米的父亲亲自出面干预,他很快就能回到法国的。
等自己回了法国,就算沈慕白再厉害又怎样,他还能把手伸到法国去。
哼。
艾米伸手,抱住了童振,“童,我心跳得好快,总感觉要出什么事似的,我好害怕。”
那天沈慕白的那些手下,真的是太吓人了,她到现在想起来,还心有余悸。
童振拍着她的肩膀,安抚道,“别怕,没事的,时间差不多了,我打个电话给他们,肯定已经成功了。”
童振松开怀里的艾米,打电话给他雇的那几个人。
电话响了很久,一直没有人接,童振忍不住皱了皱眉。
怎么不接电话?
“砰!”
突然一声巨响传来。
童振跟艾米都吓了一跳,俩人下意识的往声源的地方望去,只见他们的房门被人踹开,一群穿着警服的警察闯了进来。
艾米吓得缩在童振的怀里。
童振瞪大了眼睛,呼吸有些急促,一股不好的念头涌上心头。
小柯带着两名警员走到童振面前,冷声道,“童振,现在有证据证明你牵扯一起买凶杀人案,你有权利为自己申诉,但是你说的每一句话,都将作为呈堂证供。”
小柯说完,看着身旁的两名警员,“带走。”
两名警察上前一步,将童振跟艾米分开,然后为童振戴上了手铐。
艾米见状,扑上前,紧紧抱住了童振,不让警察把他带走。
“你们不可以抓童,他是法国国籍,你们没有权利抓他。”
小柯闻言,挑眉一笑,看着艾米,掷地有声的道,“不管他是任何国籍,只要在我国犯法,我们就有权利抓捕他,审判他,带走。”
“童,你们不能带他走,不能……”
艾米哭着拽着童振,不让警察带走他。
几个警察将艾米架起来,分开了她跟童振,待童振被带出房门之后,几个人才松开了她。
艾米眼睁睁的看着童振被带走,哭得撕心裂肺,以至于惊醒了好不容易才睡着的童童。
孩子见妈妈在那哭,他也吓得跟着哭了起来。
一时间,整个房间里都回荡着母子俩的哭声。
……
――――
沈慕白回来的时候,天色已经大亮了。
宋小西看到他进门,连忙跑了过去,“怎么样怎么样,没事吧?”
沈慕白看到宋小西,脸色一变,“你别告诉我你在客厅坐了一夜?”
对上沈慕白‘凶狠’的目光,宋小西有些心虚的别开了视线,小声嘀咕道,“我这不是担心吗。”
“我不是告诉过你了,不会有事,你就这么不相信你老公的能力?”
宋小西拉着他的胳膊,撒娇道,“对不起对不起,你不要生气嘛,下不为例哈。”
沈慕白真是被她气死了,没好气的瞪了她一眼,“你是笨蛋吗?担心不会打个电话,干嘛要在这里坐一夜,傻死你算了。”
沈慕白虽然嘴上抱怨着,但还是将眼前这个让他又爱又恨的小东西抱在了怀里,“已经没事了。”
很快,这一切,都将结束。
他跟童振之间的恩怨,也将彻底了结。
可能是心情很好的缘故,沈慕白也就宽宏大量的没有再跟她计较等了一夜的事,抱着她上了楼。
宋小西搂着他的脖子,轻轻咬了咬唇,盯着他的眼睛,小心问道,“我爸爸,没受伤吧?”
宋小西知道,沈慕白一夜未归,是为了守在医院保护他爸爸,在听到他说没事的时候,是松了口气,可是没事不代表没有人受伤,所以她还是忍不住问了出来。
可是在沈慕白面前提到她爸爸,宋小西总觉得,有点……对不起他似的。
有愧。
沈慕白一看她那表情就知道,一句简单不过的话,在她脑子里还不知道已经转了几百个弯了。
“宋小西。”
沈慕白放下宋小西,忽然一脸的严肃喊了一声她的名字。
宋小西身子一紧,还以为沈慕白不高兴了,刚要开口,就听男人自她头顶传来深深的叹息。
那声叹息,夹杂了无奈。
“怎……怎么了?”
宋小西有些慌。
沈慕白垂眸,狠狠瞪她一眼,“我想咬死你。”
“……”
不……不至于吧。
她不过就是问了一下爸爸的情况,她就要咬死她?
好恐怖。
宋小西那纠结,震惊,惶恐,不断变化着的小眼神,真是让沈慕白深感无力,不由扶额,再次叹息。
宋小西有些紧张,“沈先生,你要是不高兴我问,下次我不问就是了,你别生气好不好?”
“……”
算了,谁让自己认定了这个笨蛋,就算再气,也要继续宠着。
“不让我生气也可以,跟我一起洗澡去。”
身上出了一身臭汗,他已经要受不了了。
“洗……洗澡?”
一提起洗澡,宋小西脑海里就闪过一些看似模糊,却清晰无比,难以忘记的片段与画面。
沈慕白凑到宋小西面前,勾唇一笑,“媳妇儿,你想什么呢,怎么脸这么红?该不会是想到了那天我们……”
沈慕白故意停顿一下,拉长了嗓音,直勾勾的盯着宋小西的闪躲的眸子。
宋小西被男人看得浑身不自在,用力咽了咽口水,结结巴巴的道,“谁……谁想那天洗澡的事了,我才没有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