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边冲，她还一边大声嚷嚷道，“五楼，我要爬到五楼上去，不，我要上十八层，从十八层上跳下来就一定不会只是崴脚了！这里的房子还不够高，我要爬得更高一点！”
“你们别拦我！让我去死！厉哥哥都不相信我，我还活着有什么意思？”
林家老宅有几层，苏戚戚不知道，她来的时候，坐在车中里只想着林少娜了，倒是没有仔细看过林家老宅的建筑布局，何况林家老宅的主宅外墙上有许多装饰，内里的层高也有异于普通的住宅楼和办公楼，粗略估计还真估计不出来。
但她看着林家老宅主宅不像是很高的样子。
像是知道她心底疑惑似的，厉昀霆转头，在她耳畔用不算低的音量介绍道，“林家老宅不过三层，就算从房顶上跳下来，最多也不过是摔个骨折，没什么大不了。”
他这番话顿时引得许多林家人侧目，但看厉昀霆脸上的表情，似乎带了几分戏谑。
和厉昀霆接触了这么长时间，苏戚戚对他的一些微表情也还算是熟悉，每当厉昀霆露出这样的表情，多半就会伴随着他的毒舌发挥作用。
果然，厉昀霆又继续说道，“楼下就是泳池，从个方向跳下去，恐怕除了跳楼，还能跳个水，跳水的话有个反作用力，三层根本连崴脚都不会崴到。”
他这么说，苏戚戚自然也乐意配合，因此也用一副学术探讨似的语气认真谈论道，“跳水啊，可是家用泳池的水没有那么深，应该也溺不死人吧？”
她故意探头向露台外面看了一眼，点着头，像是佐证自己刚刚说的话一样认真道，“目测水深不过一米六，踩着细高跟的林少娜怕是要有一米七几了，头完全可以露在外面，根本没有办法溺水。”
“确实如此，除非她下定决心想要溺水，不然很难……”
很难什么，厉昀霆没有说下去，但结合语境，哪里有人听不出来呢？
“厉哥哥想让我溺水，你们都别拦我，我要跳下去，我要跳进泳池里面！我要淹死我自己！”林少娜才慢慢地停了挣扎，听完这话又开始挣扎得起劲。
“还是别了吧，泳池才不过一米六的水深，你穿着高跟鞋怎么也有一米七多了，弄脏了泳池的水，还要再换个水，还是蛮浪费的，虽然林家不差这笔钱，但还是节省一些比较好，你说呢？”苏戚戚很是认真地提议道。
她和厉昀霆的一唱一和，弄得林少娜被架在那里十分尴尬，幸好林家人此时还发挥了一些作用，他们不敢怎么指责厉昀霆，却并不害怕指责苏戚戚，纷纷开口指责起来。
“你这是什么话！你这女人也太过恶毒了！没看着我们林少娜因为厉昀霆不相信她寻死觅活吗？你还要火上浇油，恨不能我们林少娜立马淹死，林少娜要是没了，对你能有什么好处？“
“林少娜要是没了，我们林家不会放过你的！”
“本来昀霆那孩子和我们少娜关系还是不错的，要不是你从中挑唆，诬陷我少娜，厉昀霆哪至于就因为这么点小事找上门来要个说法了？”
被林家人围攻，苏戚戚非但不怕，还抿嘴微微一笑，只是她抱着厉昀霆的胳膊又收紧了一点。
“哎呀，我好害怕呀。”苏戚戚眼底也浮现出了几分笑意，她故意夸张地拍了拍胸口，又往厉昀霆身边靠了靠。
看他们贴得那么近，林少娜的眼睛像是喷火一样死死地盯着苏戚戚。
“别怕，有我撑腰，我看哪个林家人敢动你。”厉昀霆伸出另外一只手，揉了揉苏戚戚的头发，一副十分恩爱且对苏戚戚格外宠爱的样子。
他温柔的语气一顿，随即就变得冷淡了不少，“她是因为愧疚才寻死觅活的，和你有什么关系？做错了事就要承担责任，接受惩罚，走到哪里，这一点都无法改变。”
嚎哭声更响了，充斥着整个空间，更吵得苏戚戚鼓膜发痛。
装模作样地看了看厉昀霆手腕上的腕表，苏戚戚惊呼出声，“哎呀，时间不早了，我还有好多工作没做完呢！怎么办？怎么办？”
见林少娜那边的闹剧一时半会儿也没办法收场，林少娜从一哭到二闹又到寻死，不知道要继续耽搁下去，还能闹出什么新花样，索性今天林少娜父亲这个林家当家人也不在，讨个说法确实是讨不来了，苏戚戚见好就收，非常识趣地想办法准备结束这场闹剧。
她又是惊呼了一声，随即拽着厉昀霆央求道，“老公，你开车快，你把我送回公司吧，至于其他事，你把我送回公司以后再去做好不好？”
她的意思，厉昀霆哪里猜不透？自然应允，揽着她挤出林家人的包围圈，在林少娜目瞪口呆之下，两人施施然地走下了二楼楼梯，径直走出了林家老宅的大门，坐上了车子。
随即车子扬长而去。
坐在车子的副驾驶上，苏戚戚心情好到恨不能立马放声大笑。
之前她虽然也总能让林少娜吃鳖，可却从未见过林少娜被打击得这么狠。
开心过后，苏戚戚又想起了些别的，有些担忧地看向厉昀霆，“今天闹得这么大，不会有事吧？”
“能有什么事？”嗯厉昀霆的语气也带了几分轻快，和他对外的严肃正经有了很大不同，“今天去林家之前我就知道林家当家管事的人都不在，事情闹得越大越好，具体的赔偿措施我已经发给了林少娜的父亲，坐等她父亲带着她来道歉。”
顿了一下，厉昀霆嘴角微弯，轻声笑道，“顺便双手奉上赔偿。”
原来是这样！苏戚戚在心底腹诽，厉昀霆还真是老奸巨猾，幸好自己没有跟他作对，不然还不知道要被他算计成什么惨状。
“怎么？玩得不开心？”见苏戚戚垂头不语，厉昀霆有些疑惑地追问出声。
“没有啊，玩得很开心。”苏戚戚抬头看向厉昀霆，没有忽略厉昀霆眼底的一点异样光芒，她重又强调道，“是很开心，恨不能敲锣打鼓放鞭炮的那种开心。”
说完，她才反应过来，厉昀霆这是在哄她开心？用这种方式？
这样的认知让她脸颊有些发烫，偏过头，她看着车窗里倒映出来的自己，嘴角微微勾起，眼底眉梢都是笑意。
可厉昀霆明明已经说了是要林家赔偿的，这样算不算她自作多情。
但要赔偿，不需要亲自找上门，还要逼出来林少娜跳楼的闹剧，也许，不是她想多了？
患得患失间，车子很快到了公司楼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