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点前熄灯,九点前入睡,这太难为一个正常人了。
但是如果换一种思维去想——反正你一点左右得醒过来的——就感觉能够珍惜这为数不多的睡眠时间了。
但这无疑仍是一场灾难。
而且是最让人绝望的那种。
明明知道,却无法闪躲,就像一场真实存在的玛雅文明预言一样。
现在是十一点二十六分,可我却仍未能够进入梦乡。我现在有一个新的想法,如果在她失控之后,我不是被击晕,而是紧紧地抱住她,那样的话,结果会怎么样?
我侧过身,盯着她病床的方向,思考着这个问题。她一直背对着我,我看不到她的脸。但我能清楚地看到她睡觉有多不老实:她踢被子,扔枕头,甚至还砸到了我。
“真让人不省心。”我小声地抱怨。同时捡起了那个枕头,走到她的床前,将被子拉好。
月光透过窗子照在了她的脸上,白皙的皮肤仿佛发出了莹白的光。
我看得入迷了。我现在离她非常的近,仅一个翻身就能触及的距离,甚至能清晰地听到她的呼吸。
时间慢慢地流逝,墙上的挂钟提醒我已经十二点了。她的嘴角露出了一个好看的笑。
“终于不做恶梦了。”我这样想,把那个被她抛弃的枕头放到了它本该存在的地方,朝自己的床边走了过去。
但就在我放松警惕的同时,一声尖锐的叫声刺穿了我的耳膜。
她从床上跳了起来,将我扑到在地下,挥着指甲朝我的脸靠过来。我想要反抗,但是恐惧让我反应不及,只能任她宰割。我闭上了眼睛。
可并没有预想中的疼痛感,她尖锐的叫声变成了放荡的笑。
我警惕地睁开眼睛想看看到底发生了什么,却发现她狰狞的表情也恢复了平静。
“你……没事吧?”我撑着身体从地上坐起来,一只手搂住了她的腰,想着如果她再次发狂我一定要抱住她。
“当然没事。”
她伴着笑声不以为然的回答让我放下了那只手。
“你好了?”我又惊又喜。
“早就好啦。”
我已经完全抑制不住自己的情绪了,跟着她一起放声笑了起来。
直到后来医生带着一群人冲入了这个病房这笑声才被迫停了下来。
我仔细地观察了那些人的表情,我能猜到他们在想什么:他们觉得我也疯了。
“没事?”在一阵尴尬的对视之后,医生问。
“没事。”我回答,冲他做了一个再见的手势“晚安。”
“晚安。”他说。
但他显然还是不放心,他走之前还回头看了好几眼就是最好的证据。
不过知念希的表现明显就是她已经好了,虽然我自己也很难相信这件事情。
“那为什么?”我问。
“什么为什么?”
“我是说,你说的那些室友,他们……为什么?”
我可能表述不是特别清楚,但我知道她听懂了。
她拉起了我的手,走到窗台前,满眼柔情地望着那被月光笼罩着的远山。
“远山很美,”她说“我要和你一起去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