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有话要说:沈晚夕:妈我心态崩了。。。
☆、香椿鸡蛋饼
花枝回家交代了一声就过来沈晚夕这边帮忙了,因小嫂子腿上有伤不便蹲地,她便主动包揽了拔葱、打水和烧火的杂活,只是锅面上的操作还得沈晚夕自己来。
片刻之后宋锅锅也拔了春笋回来,沈晚夕立即切好五花肉块和笋块,锅中放油烧热,将焯好的五花肉下锅翻炒至边角金黄时捞出,再放入几颗冰糖炒出糖汁,肉块与焯好的笋块一同下锅,放入大葱、生姜、料酒、酱油等各种调味料,最该盖上锅盖小火慢炖。
炖肉要费一些时辰,趁着间隙转头开始忙活其他的菜。
宋锅锅咽了下口水,积极要求帮她看锅,只为出锅前能尝到第一口,沈晚夕也笑应。
花枝带过来的咸鸭蛋其实腌制得不算太好,蛋黄比较实,剥开后没有红油往外冒,不过闻起来还是很香的。
花枝从院子里洗完菜回来就看到沈晚夕取了三颗咸鸭蛋,却没有用蛋白,只是把咸蛋黄取出来,放在石臼里捻磨。
她心里不免揪了揪,以往咸鸭蛋都是庄稼人舍不得吃的好东西,偶尔喝粥的时候一家人才分着吃一个,她还从没见过这样的做法,碾碎了还怎么吃?
可沈晚夕双手麻利,一副十分熟练的样子,花枝好奇地看着她,忍不住问道:“嫂子这是做什么菜?”
沈晚夕一面碾着蛋黄,一边道:“云横今早买了一块豆腐,原先想跟野菜一同下锅做一道素羹,正巧你带了咸鸭蛋过来,我便想做一道蛋黄豆腐羹给你们尝尝。”
蛋黄豆腐?花枝从来没吃过,可是她已经闻到石臼里研磨的香味了,直觉这道菜一定又鲜又嫩,嫂子手巧,准不会失手的。
临近傍晚时分,钟大通率先跑了过来,先是到厨房溜达了一圈,猛吸了一口肉香,这才走到堂屋放下弓箭。
早些时候听花枝回去说晚饭到云横家吃,小嫂子备饭,他便已经开始期待了。一想起上回大雁炖汤的鲜美滋味,他整个人就像疯魔了似的,馋得不行。
下午他到山间四处跑了跑,见半点收获也无,便没想再费时间,天黑之前脚底生烟似的就赶了过来。
果然嫂子家里升了炊烟,满厨房都是春笋焖肉的香味儿。
钟大通都回来了,云横却还没回。
沈晚夕眼底的低沉一闪而过,随即招呼他到屋里坐,却是花枝先问道:“云大哥没有同你一起回来吗?”
钟大通狂饮了口茶,歇下来道:“云横这两天都在蹲一只熊瞎子,原本今晚不回来的,不过我同他说了今晚嫂子请咱们到家里来吃饭,估摸着过会就到家了。”
语罢,他眉眼飞扬地看眼沈晚夕,笑道:“总不能让嫂子一个人在家辛苦,是不是?”
沈晚抿了抿嘴轻轻笑了一下,却是心事重重。
原来,他今晚根本没想回来。
是她自作主张请人来家里吃饭,反倒牵制了他么?
“咝――”
指尖传来微微的痛感,她忙定了定神,原来豆腐没切到,却把小半块食指的指甲切下来了。她忙放到嘴边吹了吹,幸好没有流血。
宋锅锅饿得肚子咕咕叫,吵吵嚷嚷地要吃东西。
沈晚夕不知道云横还要多久回来,又怕饭菜做完放冷了不好,便决定先做香椿鸡蛋饼给大家伙先填填肚子。
这几日院子里的鸡很是努力,将前些天吃完的蛋补了回来,沈晚夕从后屋取出四个鸡蛋,一点也不觉慷他人之慨。
锅中水烧开放入香椿芽,用筷子略微翻搅几次,待香椿变成葱绿之时立即从锅中捞出。沈晚夕刀工虽然没有阿娘那么熟练,但在案板上“铛铛”地切那几下也让钟大通和花枝看得目瞪口呆,就好像看一个初出茅庐却已经足够惊艳众人的商州新晋名厨。
沈晚夕没空抬头,片刻就将香椿叶切成碎末,打入鸡蛋,加上盐、胡椒粉、葱末搅拌均匀,再加入一些面粉搅拌成粘稠的糊状。
锅中烧热加油,沈晚夕将拌好的香椿面糊慢慢倒入锅中,形成巴掌大小的饼状,刹那间油香、葱香、蛋香混着淡淡的椿芽香在锅中爆开,“滋滋”地冒着油花。
宋锅锅下巴快要磕到灶台,口水差点没流进锅里面,花枝忙将他拉到旁边去,不许他打扰沈晚夕。
待到香椿鸡蛋饼贴锅的一面煎至金黄色,沈晚夕飞快地将其翻了个面,很快两面都已煎得金黄酥脆,沈晚夕用筷子尖点了点饼面,感觉时间差不多了就夹出了锅,转头笑说了一句:“饿的人先吃。”
钟大通闻着香味就按捺不住自己的激动了,却被花枝一个眼神瞪了回去,“让小孩子先吃,咱们等云大哥回来一起吃。”
作者有话要说:云横:我根本不敢回家
沈晚夕:哦,呵呵。
☆、蛋黄豆腐羹
钟大通悻悻地缩回了手,满脸哀怨,宋锅锅却高兴地快要上天了。
刚出锅的香椿鸡蛋饼色泽金黄艳丽,香味诱人得紧,可偏偏格外烫手。宋锅锅小手被烫得一抽一抽的,左手松开时右手捏住,右手被烫开时左手赶忙捏住,就这样还忍不住咬了一大口,烫得他一边吐舌头一边猛吸气,“太好吃了!这也太好吃了吧!”
钟大通更是心痒难耐,眼珠子差点没长到锅里面去,恨不得从油锅里捞出一个尝尝,终究还是忍住了。
堂屋传来轻微的声响。
云横回来了。
宋锅锅立刻规规矩矩地坐到饭桌旁,他不敢抬头看猎户,只是默默坐着小口地咬饼,尽量不让自己发出一点声音,没想到这香椿鸡蛋饼细嚼慢咽起来更是又香又脆,咬一口下去,油水直往嘴里冒,唇齿都是鸡蛋和椿芽的香。
云横身材高大,一进厨房整个屋子都像是拥挤了起来,看了眼正在灶台上忙活的沈晚夕,便移开目光准备做别的事情。
沈晚夕默默煎着饼子,没有抬头看他。
很快装着香椿鸡蛋糊的小碗就见了底,沈晚夕将锅里最后一个油饼捞出装盘,多出的油盛出,再将锅里简单清理了一下,“花枝,把碾碎的咸蛋黄拿给我。”
咸蛋黄递过来,身后人却没有出声,淡淡的青草味混着尘土气息,沈晚夕瞬间感觉周身都局促起来。
她微微偏头说了句“多谢”,脸色又是一红。
花枝在一旁偷偷地笑,喊住钟大通悄悄道:“云大哥一句话都没说,嫂子就害羞了。”
蛋黄下锅炒出沫子,再加一点黄酒去腥,加胡椒粉提味,再将切好的豆腐块连水一同下锅,大火烧开,香味就顺着锅沿弥漫开来,勾完芡后汤羹就慢慢变得粘稠起来,沈晚夕随即用汤碗将舀起,羹面撒上一点香葱碎和红椒粒,整个一道色香味俱全的蛋黄豆腐羹就做好了。
饭菜还未完全做好,宋锅锅眼瞅着要回家了,沈晚夕便混了几个菜舀了整整一碗给他先吃,小家伙躲在角落吧唧吧唧了好一阵,最后连碗底都舔得干干净净。
花枝取笑他:“吃得这么干净,咱们都能少洗一个碗了!”
宋锅锅憨憨地笑了笑,舔了舔嘴马上逃离了猎户的视线,飞快地跑回家。
钟大通跑到炉灶旁瞅了一眼,见沈晚夕还欲起锅烧油,忙道:“嫂子别忙活了,这么多菜我们几个吃够了!”
沈晚夕笑道:“还有两个菜简单炒炒就好。”
她忙得快,没过多久一道炒野山菌和一道荸荠炒腊肉就做好了,花枝也按照她的方法做了凉拌马兰头和凉拌酸萝卜,满满一桌的的菜让人垂涎三尺。
“嫂子太厉害了,云横你也太幸福了吧!”
钟大通看着满桌的好菜,忍不住夸赞。
云横嘴角缓缓向上一勾,沈晚夕也只是抿着唇不好意思地笑,其实她的厨艺还不及阿娘的一半儿好呢。
荸荠炒腊肉脆香鲜美,蛋黄豆腐羹鲜而不腻,春笋焖肉更是肥瘦相间,咸甜得宜,入口又酥又烂,钟大通早就饿得不行,此刻只想着大快朵颐,一抬眼又添了一碗饭。
花枝还以为咸蛋白没用上,没想到都被嫂子切碎了混在香嫩顺滑的豆腐块里,一口吃下去是时而沙沙时而嫩滑的口感,既有蛋黄的细腻咸香,又有豆腐的柔滑清香,舀一勺浇在饭上,能扒上几大口。
钟大通原想带酒过来小酌一下的,可云横从不饮酒,他一个人喝也没什么意思,于是和花枝以茶代酒说了几句祝福的话,类似“长长久久、百年好合”这样的词儿。
云横和沈晚夕僵硬地端杯回敬,对视了一眼后,沈晚夕立马垂下了头,默默吃饭。
花枝毕竟是女子,察觉出来两人之间气氛不对,说亲密也谈不上,云大哥和嫂子似乎从来没有肢体接触,连眼神对视都很少,偶尔说两句话也客客气气的,十分拘谨。
要说没感情,那也决计不是,云大哥平日里都很冷,待人也极为疏远,整个村子也就大通父子二人能跟他说上话,可他看嫂子的眼神反倒是透着股说不出的温和,嫂子又格外羞涩,云大哥没回来时都欢欢喜喜,表情很是自然,可一回来她整个人都像是被火点着了似的,脸蹭蹭蹭地发红。
不过,也许这就是他们的相处方式吧,花枝想。
嫂子容易害羞,身体也没有恢复好,想来是两人尚未体会到床笫之欢,因此在外人看来稍微生分一些。
毕竟不是谁都像她和钟大通两人都热情似火,一挨到床铺就恨不得来一次,其实他二人成亲之前也没怎么见过面,只是洞房花烛夜耳鬓厮磨几番就熟络了,之后再快活几次,便恨不得比亲人还亲。
思及此,她倒是希望嫂子腿脚早点好,和云大哥早行夫妻房事,两人能够一直恩恩爱爱、甜甜蜜蜜的。
饭后,沈晚夕想着没有让客人帮忙洗碗刷筷的道理,又瞧着暮色渐深,便让钟大通夫妻回去了,自己刚起身准备收拾,却被云横按住了肩膀。
他垂下眼眸,低声道:“你累了一整日,洗碗我来吧。”
沈晚夕话到喉咙口又咽了下去,她也不是很喜欢洗碗,而且拄着拐杖一次只能捧一个碗,效率太过低下,便放手让云横去收拾了。
她独自坐在床边,右脸又慢慢痒了起来。
想抓又不敢抓,想看看里面伤口恢复得如何了,可是家里也没有镜子。
况且,云横没说拆,那就是时间还没到。
她不能这么心急。
刷完锅后,云横烧了热水提到屋子里,面上依旧是没什么表情,看着冷冷的,“你先擦身,洗完叫我。”
他转身欲走,沉吟了一会还是转过头来,交代道:“今晚我到山里蹲猎物,就不在家中睡了。”
“啊?”
沈晚夕张了张口,他这是……在逃避她吗?
她只说了一句好,便没有多问,怕问多了,云横又会有那种吓人的反应。
云横见她神色有些低落,微微叹了口气,蹲下身看着她,声音也放得极缓:“你一个人在家可以吗,会不会怕?”
沈晚夕听这话指尖有点发麻,眼睛也有点酸。
会害怕,你就不走了吗?
不过走了也好,她总归也需要一些时间冷静冷静,不睡一张床,不是抬头不见低头见,她还自由一些呢。
说不定云横过两天回来,那事就翻篇了。
良久,她小意一笑,摇着头道:“熊瞎子值钱,但也危险,你自己小心一点,实在猎不到就算了,别让自己受伤。”
他薄唇微抿,垂眼淡淡嗯了一声,然后转身离开。
作者有话要说:云横:回来帮媳妇刷个碗,我就赶紧跑
沈晚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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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芥菜肉锅贴
沈晚夕一闭眼,山里那种可怕的狼嚎声就传到了耳边,忽远忽近,忽高忽低,吓得她胆儿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