项恭看到这黄子澄死到临头了还这么的执着,那张俊脸也是微微一沉,长长的剑眉也是因为怒气值保镖而向上一挑,一双冷到爆了的眼神就这么望向站在门沿那边指着他这边破口大骂的黄子澄。
被人这么指着鼻子如此的大骂,还是项恭生平的第一次,他的手已经都按在了剑匣子上面,只要随便按下一个按钮,里面就会飞出一把能刺穿黄子澄的飞刀火飞剑来。
但是,理智告诉他,不能冲动,不可以杀掉这个黄子澄。
因为,没有借口和理由,一旦杀了对方,会造成当今圣上对锦衣卫的态度改变,从而影响到了张掌柜的计划。
但是,看着对面那黄子澄那张因为愤怒而扭曲得都不能看的老脸,项恭这心头上也是同样的怒火中烧。
“真想一拳揍过去,把他揍得满地找牙啊。”
“对啊,不杀他,把他揍一顿不就行了吗?
“嗯,好像揍他,并不影响张掌柜计划的吧?”
忽的,项恭想起了在‘不干所’的时候,教导他们真元力的九阳师傅,好像就给自己传授过类似的经验之谈。
好像是九阳师傅也有一个让人恨不得干掉,却又不得不留着的人,每一次与那个人相遇,都要深深的吸入一口气,然后强行压制住心头的怒火,然后不断地告诉自己:“和尚都是傻哔,和尚都是大傻哔,光头没头发的全都是大傻哔哔...”
一想至此,项恭也依样画葫芦,深吸了一口气,努力地压下心头的这股怒火,口中喃喃自语到:“姓黄的是大傻哔,姓黄的读书人是个大傻哔...”
不得不说,这还真的能够降低怒火,恢复理智。
就这么的反复念了几遍,情绪就真的平静下来了,就跟这和尚念‘阿弥陀佛’是一个道理。
当项恭再抬头望向黄子澄那边的时候,依旧越看越觉得对方就是个大傻哔。
想他堂堂正四品的锦衣卫佥事,干嘛要跟一个大傻哔计较这些呢,是不是?
而这个时候,黄子澄在这边大骂项恭的动静也吸引来了这衙门里面的数十名锦衣卫。
众人一到这,就见他们的顶头上司佥事大人被一个朝廷文官指着鼻子破口大骂的情形,顿时那是群情激愤啊,一个个怒气冲天的就要上来揍黄子澄了。
要知道,这从有锦衣卫这个机构以来,向来都是他们欺负别人的份,哪有被人反欺负的道理。
别说贫民老百姓了,就是这朝堂的文武百官见了锦衣卫那都得吓得绕道走的。
更别说最近他们锦衣卫抓了那么多的朝廷大官,正是风头正茂的时候,可谁能想到,今儿个居然被一个文官老头跑到锦衣卫衙门里来,指着他们的锦衣卫上司破口大骂,这不是寿星公上吊,找死嘛!
“麻蛋,昨天在菜市那边斩首的那数十名文官的刀口血迹还未干,今儿来的这位不要命的是准备来送死的吧?”
“真当咱们锦衣卫是吃干饭的?你们别拦着我,我若是不把这不要命的老头逮进诏狱,让他尝足里面的一百六十道大刑,我就不姓胡!”
“要得要得,不拿下这糟老头,咱们锦衣卫哪还有面子在外面混?”
这围观的锦衣里,有三位在外围的百户立马分开众人,各自撸起了袖子,一脸的凶神恶煞的就准备上前拿下黄子澄。
而早就待在这里的徐增寿见势不妙,便是立即出来阻止了这冲动的三名锦衣卫百户。
“别冲动啊,老几位,这个人,我们暂时动不得的。”
三人见到是自己的顶头上司徐增寿镇抚使,还听到对方说这老头动不得,便不得不强行忍住了怒气来。
“大人,这太可气了,这人光天化日之下,来到我们锦衣卫衙门来闹事,难道真的动不得吗?他到底是什么身份,为何动不得?”
“对呀,这几日死在我们手里的官员难道还少吗?还怕区区一个糟老头,他谁啊他!”
“大人,你别拦我,我要弄死他!”
见到三位百户都这么冲动,徐增寿却是摇了摇头,“得了,都滚一边去,还有,别让大伙围在这儿了,你们是不是都很闲啊?这么闲的话,去,给我再弄几份诏狱犯官的口供,我要看看剩下的这些还不从实招认的,到底还能在证据面前撑到什么时候!”
其实吧,这徐增寿对于黄子澄的行为也是生气的,害他打输了一局手游,但是,他知晓这黄子澄的身份,所以不敢乱来。
不过,方才已经给这黄子澄下了套,相信等会他们的头儿来了,会有好戏看的。
三名百户无奈地听从了徐增寿的吩咐,准备将对黄子澄的气给发泄到诏狱里面的其他犯罪官员的身上去。
真是倒霉啊,这群官员,怕是要被他们知道接下来这一顿毒打的原因是黄子澄的话,应该会记恨这人的吧。
说话间,锦衣卫指挥使蒋瓛和两位属下同知,三人穿着一身正式的飞鱼服,分开围观的人群来到了这边。
徐增寿却是趁机溜了出去,也不知道是为什么。
指挥使蒋瓛一进到项恭的办公地方,就看到了项恭坐在书案后面,正在自顾自地擦着自己的剑匣子里面的兵器,且是一脸似笑非笑地看着对面在骂他的人。
而在这书案前,一个穿着官袍的老头儿正一脸的愤怒,脸色涨红得很,一双仿佛要喷出怒火来的眼睛,死死的瞪着坐在里面的项恭。
这样的画面,真的有些违和啊。
让两位属下同知先回去着手工作,指挥使蒋瓛对黄子澄拱手道:“黄先生真是稀客啊,不知道黄先生今日造访我锦衣卫,所谓何事?不知可是我的手下得罪了您老?若是如此,我替他与你道一声不是,请你莫怪。”
黄子澄见到指挥使蒋瓛来了,却是重重地哼了一声,然后扭过脸去没有搭理指挥使蒋瓛,真的是一点面子也不给,当真傲得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