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贤和嘟嘟闹了小脾气,晚上一家人一块儿吃饭时两人都不说话,太后原还觉着奇怪,今天饭桌上怎么这样安静,嘟嘟一向是叽叽喳喳的,怎么今日不说话了。
“怎么,今天出去逛街累着了?睡了一下午还没缓过来?”
嘟嘟撅起嘴巴,鼓着腮帮子,一脸不高兴地用筷子戳饭,萧艺问她这是怎么了,谁又惹着她了。
嘟嘟娇哼一声,不肯说话,季贤在一旁坐不住了,放下筷子说他吃饱了,你们慢用,便出去了。长辈还在桌上,他从不会这样无礼。
嘟嘟气得把筷子拍在桌上,向爹娘诉苦:“你们看他啊!他这么对我,根本和婚前不一样,以前承诺的多好啊,说一辈子对我好的,现在当着你们的面都敢对我甩脸子了。”
太后皱眉,让她把筷子放好,他们家有家规,再大的火不能在饭桌上发。
嘟嘟悻悻地把筷子摆好,但是她也吃不下了,在一边气鼓鼓坐着,太后和萧艺都没问她,先吃饭,吃完了下桌再细说。
“说说吧,又怎么了,这才新婚呢。”
嘟嘟气坏了,“是啊,才新婚呢,这还是新婚旅行呢,才第一站就闹成这样,接下来也不必走了,干脆早些回京去好了。”
“回京了又待如何,你们难道就不在一个屋檐下呆着了?”
嘟嘟说不知道,“呆不下去就不呆了,我还做我的长公主,他还去做他的大将军。”
萧艺说:“今儿下午我便见他在家门口干站着,也不知道是在想什么,喝着是夫妻俩吵架了呀,季贤对你的心是大家有目共睹的,你是不是又欺负他了?”
嘟嘟气坏了:“什么话!怎么就是我欺负他了呢,您还是不是我爹啊,怎么不关心我受了什么委屈呢?”
太后呵斥她:“怎么跟你爹说话呢!那你说说,你受什么委屈了?”
嘟嘟没好气道:“不就是今日逛街的时候看到了承衣阁嘛,碰巧而已,我又没进去,也没看到姓沈的,他就不依不饶了,我也说过好话了,还要如何?”
太后笑了:“合着还是为了他,也不怪他鹤唳风惊的,谁让你和沈续霖总是断不干净呢,若是季贤有这么个纠缠多年的红颜知己,你气不气?”
“他敢!”
“他是不敢,可是你敢,以前呢,你是公主他是侍卫,你高傲他捧着也就罢了,如今你们是夫妻,是平等的,你不要再有那种高人一等的想法,你也该尊重他,知道吗?”
“我尊重了呀,我也和他解释了,他还拉着脸,我能怎么办?”
“那一定是你说的话没有说到他心坎儿上,你的解释他也并不满意,你就没有耐心了,他才赌气的。”
嘟嘟娇声娇气:“我肯哄他就不错了,还要包他满意啊?从小到大都是别人哄我的,我何时哄过别人,他又不是第一天知道我这性子,现在受不了了,早干什么去了,他当初追着我的时候怎么不嫌我脾气不好了?”
太后皱眉:“这不是你脾气好不好的问题,事关你们的感情问题,也是你们婚姻的底桩,你要知道,你们的婚姻没有什么门当户对家族联合,你们会成婚,就只是因为他喜欢你而你也满意他,仅此而已,如果你不喜欢他,你们的婚姻就会解体,他会这样紧张,是因为你没有给够他安全感,才会让他对上沈续霖时毫无把握。”
嘟嘟不说话了,太后知道她在思考,便没多说了,嘟嘟想了一会儿,说她回房去了。
但她回到房中并没有见到季贤,下人说驸马没有回来过,嘟嘟让人去门房处问问,驸马是不是出来了。
小丫头青青问了话回来,说驸马一人出去了,没带随从,嘟嘟便让侍卫去找,这大晚上的,他在金陵人生地不熟,走哪儿去了呀,可别出什么事了才好。
季贤也没走远,就在巷口的小酒馆点了两叠小菜喝闷酒,金陵城这么大,他也不知道该去哪儿,又想着她会不会出来找他,他就在这儿,她一出来就看得到他了。
嘟嘟没出来,府里的侍卫出来了,说公主在找他,他立刻起身,结了酒钱便回家了。
季贤回到院中,见下人都守在寝房外,问只说公主想一个人呆一会儿。他走进房中,见嘟嘟趴在妆台上,他轻轻走过去,问她怎么了,睡着了没有。
嘟嘟没说话,他便从凳子下伸过手去把她捞起来,看她还怎么躲着。
却看到了她像小白兔一样通红水润的眼睛,只一眼便又埋首进了他胸怀间,却被他满身酒气熏着了,粉拳捶他胸口让他放她下来。
季贤抱着她坐在床榻上,问这是怎么了,嘟嘟委屈坏了,“你不是不要我了吗?还回来做什么。”
季贤亲吻她的额头,柔声道:“我怎么舍得不要你,你是我追逐了多年才得到手的宝贝,我宁愿丢了自己的命,也不想丢了你。”我只怕你不要我。
嘟嘟心说你早这么说不就好了吗,还非得让我挤几颗金豆子出来,你才肯服软说好话。
“一身的酒气,去哪儿喝酒了?”
“就在巷口的小酒馆,没敢走远,我怕你找不着我更难过了。”
嘟嘟娇娇的别过脸去,“哼,我还以为你去秦淮河了呢。”
“这我怎么敢,不信你问来找我的侍卫,就在家门口找着的。”
“噢~只是不敢去不是不想去,想去就去呗,别叫人说你家有悍妻惧内不敢去。”
季贤抱着她一顿揉搓,好言道:“哪里家有悍妻是不敢去,是家有娇妻不想去,那些庸脂俗粉,怎能和我家这只金凤凰比?”
嘟嘟被他哄得笑开了,推他去洗漱,一身酒气别想上她的床,季贤抱着她一块儿去,说我这身酒气已经把公主沾染了,咱们俩一块儿去洗吧?
净房里传来夫妻俩嬉闹的声音,侍女们识趣地站远了些,夫妻恩爱就最好啦,公主一不开心,大家都跟着紧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