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修没想到会迎来这么一个问题,微微停顿了一下,笑着说:“阿泽想弄清楚这个问题的答案,不也很简单吗?”
这模棱两可的态度让顾承泽有些陌生。宁修以前都直白而热烈,向每一个人表明:我只看着顾先生、我只听顾先生的。
这样的反差似乎本身就意味着答案,顾承泽不愿意相信。
他感到有些眩晕,呼吸也有些沉闷。顾承泽想:我大概是喝醉了。
宁修推了一下顾承泽的肩膀,把人推进副驾驶。然后自己走到驾驶座上坐好。
开车之后,顾承泽有很长一段时间没有说话,宁修觉得他心情不好,便给他放歌听。
在缓缓流泻的悲伤钢琴曲里,顾承泽开口了,嗓子有些沙哑:“那盆花,多少钱?”
宁修愣了一下,笑了,说:“您听到了啊。”
顾承泽清了清嗓子,声音变得正常起来。他说:“你怎么没跟我提。”
宁修平滑而优雅地拐了个弯,车里的人完全感受不到任何颠簸。
“你喜欢我,对不对。否则你这样的人,怎么可能会隐瞒花的报价呢?你还让李总关照我,”顾承泽轻笑一声,说:“两年之内,就该我关照他了。”
宁修对顾承泽的商业布局不感兴趣,他只是好奇:“我是怎样的人呢?”
顾承泽想说宁修贪财——在他身边的哪个人不是冲着钱来的?可是话到嘴边,顾承泽忽然想起一块手表,一块价值四百万的手表,一块他送给宁修、宁修又转送给万奇奇的手表。
宁修真的贪财吗?
顾承泽揉了揉眉心,从未知道清酒竟然后劲这么大,让他的逻辑思维能力都有了一定损伤。
顾承泽又想起他曾让宁修快乐的时刻,头靠在椅背上,慢慢地说:“好色的人……你是一个好色的人。”
听到这句话,宁修差点儿笑了出来。可转念一想,顾承泽说得没错,他接近顾承泽,可不就是色令智昏么。
宁修畅然道:“是的,我喜欢顾先生在床上干我,很性感。”
顾承泽转过头,恰好跟宁修对上了眼神。这一眼,顾承泽直接了。
宁修好像知道他身体上的变化,目光若有似无地向下一扫,然后风情万种地笑了,说:“快到家了。”
……
宁修是很懂得挑火的人。
顾承泽一次又一次地认识到这一点,却头一次思考起来:宁修哪里学的那么多花样。
他问宁修:“你有没有别的男人?”
空调已经开到了最低,宁修还是热得几乎说不出话来。
过了好一会儿,宁修才迟钝地摇摇头,说:“没有。”
顾承泽已经问过这个问题了,他知道宁修没有过别的男人,也没有过别的女人,几乎是白纸一张。是他把这张白纸染成了现在的样子。
这样子的宁修。
顾承泽想起李总,虽然李总的邀约没有任何那方面的意思,顾承泽还是觉得不高兴,说:“你太招人了,就该把你锁在房子里,不让任何人看。”
这种时候,宁修往往很配合他,说:“只给……啊,只给阿泽看。”
顾承泽说:“有好些人找我问过你,李总还愿意开高价让你给他种花。他是不是喜欢你啊,嗯?”
宁修仿佛置身于海浪之中,迷迷糊糊地说:“没有……没有,我不知道……”
“你不知道他喜不喜欢你?那你喜不喜欢他?”顾承泽知道宁修和李总之前没有任何可能,但他偏偏要确认一遍。
他要听宁修亲口说。
“不喜欢……”宁修微微皱着眉头,难耐地叫了一声。
顾承泽使坏,故意不满足宁修,然后在最紧要的关头问:“你喜不喜欢我?”
顾承泽在车上问,宁修没回答,他说:阿泽想弄清楚这个问题的答案,不也很简单吗?
当然简单,男人最容易在这种场合说出真心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