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
“这玉牌无论糖色,雕工,皆是万里难挑。若是小僧不曾看错,这块玉牌……正是楼老将军与夫人留给楼将军的传家之物。”
他念了一句佛语,缓声道,“太子殿下若是有疑,拿去与楼老将军一对便知。”
诸鹤:“……”
诸鹤:“…………”
凉凉的夜色。
凉凉的玉。
凉凉的鹤鹤。
凉凉的心。
对于从不尴尬的诸鹤来说,这实在称得上鹤生头一次的体验。
他甚至一时间张了张嘴,在看向晏榕的时候,却又不知该说些什么。
原因无他,实在是因为……面前的晏榕,面色实在太难看了。
要知道。
这么多年以来,就算在南疆呆了两年之久,每年燕都举办花朝节,晏榕却依旧能以绝对的人气和鲜花获得量在众多备选青年才俊中拔得头筹,俘获最多老百姓的欢迎。
这其中除了晏榕本身的身份原因,还有他的气质加持,更离不开的便是晏榕那出色极了的五官。
与诸鹤过于妖异而不为多数正直老百姓所喜爱的面容不同。
晏榕五官的美是最能被众人所接受和喜爱的那种特质,既出挑但不张扬,艳丽而不妖,没有任何的威胁性。
然而此时此刻。
那张以往无时无刻都能温润如玉的脸却连阴郁之色都已经掩藏不住。
浓重的戾色像是被拉开了闸门,只一瞬间便吞噬了晏榕眼中所有的温和。
诸鹤愣了一下,下意识想解释一句。
而还没等他开口,晏榕面上的阴冷便顷刻间全数被盖了起来,仿佛刚才的一瞥只是诸鹤心虚中产生的错觉。
诸鹤:“?”
难不成真是错觉?
晏榕微微侧过身,温朗的神色只剩下淡淡的拧眉,仿佛是有些不信任相锦方才的话,想跟诸鹤确认一遍:“皇叔,是真的么?”
诸鹤:“……”
要是晏榕真跟诸鹤杠起来或者质问,以诸鹤的性格八成能跟他怼回去。
可是现在,眼前的小太子一副优柔寡欢的脆弱小可怜样,再加上诸鹤的确是自己不做人。
因此,诸鹤难得的多了几分反省。
他半倚在美人榻上,努力试图承担了一下自己以前造的孽,很快想出了一个自认为稳妥的解决方
法。
诸鹤伸出手,拉开美人榻旁的一只小柜,细白的手指在里面摸了一圈,摸到了一只上好的南珠。
那南珠成色极美,个头圆润光洁,哪怕是放在宫中,也是难得一见的绝品。
诸鹤心中本来就不多的愧疚随着这个举措很快淡了下去。
“哎……你看皇叔这记性,那么久之前的事谁还能记得呢?”
他将南珠朝晏榕递了过去,勾起唇角,有点狡黠的绕过了晏榕的问句,“这样,皇叔重新补送你个礼物好不好?你看这颗南珠,个大又圆,全天下恐怕也只有这一个了。送给你成不成?”
晏榕视线沉沉的看着诸鹤。
那目光看上去清浅,但诸鹤和他对视的时候,却发现其中幽深极了,像是无波的古井中却蕴藏着看不出的波澜。